第14章 第十四章祭拜水神

周冀一脸的茫然，合着将军支支吾吾半天，竟是想要他暗中跟着阿莲姑娘。他虽然不知道将军究竟是想做什么，但估摸着也是关心姑娘。

        他这心里忍不住偷笑，没想到这万年铁树也能开了花，竟然动起感情来了。他虽暗自调笑，但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应道：“属下遵命。”

        纪濂摆摆手，他便要退出去，又是刚走到门边，就听得纪濂道：“你别跟得太近。”

        周冀一笑，应道：“放心吧将军！”

        祁州城是大梁西北最大的一座城池，城中居住的百姓也众多。今日刚出将军府所在的竹青巷，一拐上流芳街，就见街上围满了人。

        阿莲撩开车帘往外看，似乎街上正在庆祝着什么，人们都穿得花花绿绿的，看样子十分高兴。

        她便忍不住探头问了问前头赶车的龙伯：“龙伯，今日是什么日子啊？街上竟这么热闹！”

        龙伯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壮汉，之前是在老将军麾下效力，后来因战事受了伤便到了将军府替将军看家护院。

        龙伯偏头应道：“今日是八月初一，是祁州城祭拜水神的日子，每年都可热闹了，姑娘要不要下来走走？”

        小桃也伸着脑袋凑出来，这街上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着鲜艳的衣裙，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大碗，碗里装满了水，路过别人身边时，还会将手伸进碗里，用手捧着一汪清水再倒进别人的碗中。

        阿莲瞧着便又好奇问道：“他们端着水是在做什么？”

        “这是祭拜水神的一个习俗”，龙伯偏着头回答，一边缓慢驾着车一边解释道：“人们各自从家中带着一碗水，一路上与一同前去水神庙的人交换水源，再放到水神面前祭拜，这水啊，就有了灵性！用这万家之水浇灌土地，便能保佑来年地里丰收，源源不断！”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小桃感叹：“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龙伯在前头笑：“可不是，祭拜完水神，入了夜还有庆祝活动，张灯结彩，舞龙舞狮，城中的戏台子上还有水神勇救万民的戏看呢！可热闹了！”

        小桃听得津津有味，忙推着一旁的阿莲道：“姑娘，姑娘，我们也去吧！”

        阿莲虽然也被说得很心动，但是心中一直记着要帮将军找找那兰花的下落，便劝道：“你不是听龙伯说了吗？庆祝活动要入了夜才有呢，现在还早，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兰花吧。”

        小桃有些失落，嘟着嘴道：“那好吧，等入了夜咱们再来玩！”

        祁州城最大的鲜花市场在南门的得胜街后头，因这水神节的缘故，马车走得很慢，阿莲又怕耽搁太多时间，干脆提出了下车走过去。

        两人在人潮中间逆行，中间好几次小桃被路边五颜六色的香囊吸引，差点就被人群冲散，好在阿莲一直保持着警惕，紧紧抓着小桃的手不放。

        两人穿过得胜街拐到了三合巷，阿莲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三合巷听起来似乎不大，但却是整个祁州城占地面积最广的巷子，里头的商铺售卖的都是些古董玉器、奇花异草，还有各种塞外来的新奇玩意儿。

        小桃一进来，就被巷子口一家挂着各色珠帘和铃铛的铺子吸引了视线。

        “姑娘，快来看。”

        她手里正拎着一个精巧的铃铛，不同于常见的喇叭形，她手里的那只是只方形的，设计精巧，声音清脆。

        阿莲则没有多少心思去看这些玩意儿，一看见前头有卖花草的她就赶紧走了上去。

        这铺子名叫梦中花，倒是个颇有意境的名字。门前摆着各色绚烂的菊花和月季，远远看着好一派繁荣景象。

        那铺子的掌柜是个女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红裙衬得整个人色泽红润，走起路来那纤细的腰肢跟水蛇似的，格外妖娆。

        阿莲带着帷帽，那掌柜一见她进来便热情上前招呼：“姑娘想看点什么？店里的秋菊，月季可都是新到的品种，正是好看的时候！”

        阿莲随意看了看，发现这铺子还真不小，店面看起来不大一个，里头却很深。

        铺子中间开着天井，似乎是为了照顾到店里灿烂的花儿，让太阳肆无忌惮地照进来。

        阿莲略微踮起脚尖顺着这悠长的花廊看过去，却发现这连绵堆放的花草根本看不到头，这店铺像是从三合巷直接通到了对面的古一巷一般，幽深异常。

        她在众多花草中间找寻着兰花的身影，那掌柜见她不说话却到处张望，便问道：“姑娘在找什么？不妨说出来让芸娘帮忙找找？”

        她见铺中花草实在是繁多，便轻声道：“想看看兰花。”

        那芸娘一笑：“原来是找兰花啊”，她向阿莲招招手，笑道：“兰花在里头放着呢，姑娘快进来看看。”

        阿莲顺着她的手势走过去，发现里头摆放着几十种兰花，她见阿莲十分有兴致，便指着一盆开得极好的黄色兰花介绍道：“姑娘来看这盆，这盆是极其罕见的馥香金兰，这花色金灿灿的，一盆可以开出好几十朵花来，远远瞧上去跟一盆金子似的，富贵极了，姑娘要不要带上一盆？”

        阿莲仔细寻着印象中的那种兰叶，但这铺子里虽说兰花种类繁多，但叶片上都没有那种条纹。

        芸娘似乎看出来她并不喜欢自己介绍的这盆，见她穿着清丽雅致，又指着另一盆白色的兰花介绍道：“姑娘若是不喜欢这富贵的，可以看看这盆玉雪兰，这花瓣雪白通透，兰香清淡，瞧这纯洁美好的样子，和姑娘这一尘不染的气质正是相配呢！”

        似乎是这芸娘太过热情，阿莲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便撩起帷帽客气说了句：“掌柜的这些兰花都十分美丽，只可惜都没有我想要的。”

        芸娘在看清阿莲的容貌后明显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喜笑颜开的模样问道：“不知姑娘是想找什么样的兰花？不妨说出来让芸娘听听，说不定能帮上姑娘的忙。”

        阿莲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她毕竟是正经以卖花为生计，定是要比自己懂得多些，她便说道：“是一种叶片上带有白色条纹的兰花。”

        “白色条纹？”芸娘想了想，自己卖花这么多年，似乎也从未见过这兰叶上带有白色条纹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恕芸娘见识浅薄，这卖花多年，实在是没有见过姑娘口中所说，叶片上带有白色条纹的兰花。”

        “嗯”，阿莲浅笑着应，她知道将军想要找的必定不是寻常兰花，所以她也并没有失望，只道：“那便不麻烦掌柜的了。”

        芸娘笑道：“不麻烦，不麻烦，若是姑娘以后还想买花，记得再来芸娘这里看看。”

        “好”，阿莲说完便走出了这铺子，身后的芸娘却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没能回神。

        阿莲出了门却没有看见小桃的身影，她以为小桃还在方才的珠帘铺子停留，便又朝那巷子口走了过去。

        那卖珠帘的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见她远远走来便招呼着：“姑娘来看看珠帘啊，各色各样都有。”

        她快步走上前，冲那掌柜的问道：“掌柜的，方才有一个穿浅绿色裙子的姑娘在此处看铃铛，不知掌柜的可记得？”

        掌柜的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位姑娘。”

        阿莲忙问：“掌柜的可知道她往何处去了？”

        “她方才就在这随便看了看，我也没太注意，应该是往里走了吧。”

        阿莲莫名有些担心，她和小桃虽已到祁州月余，但却很少出将军府，对这祁州的街巷也并不熟悉，今日街上庆祝的人又多，她有些担心小桃出事。

        “那好，谢谢掌柜的。”她说完便朝巷子里头走了进去。

        她本想着叫上小桃，再好好将这三合巷的卖花铺子逛一逛，没想到这丫头一转眼就不见了。

        三合巷比一般巷子都大，其中的岔路也很多，好在今日人群都集中在了主街上，倒显得这巷子里人烟稀少。

        她心中的焦急更甚，边走边喊着：“小桃？小桃？”

        她将这三合巷转了一圈儿，竟然发现自己迷路了，祁州的商铺外面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有挂着的招牌不同，她在其中转来转去，早已偏离了本来的位置。

        眼前又出现了三个岔路口，欢庆的人声似乎也越来越远，她不清楚自己走到了哪里，便循着声音更大的方位走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里的商铺大都关着门，似乎都去庆祝这水神节，两边的铺子都是二层三层的小楼，尽管今日艳阳高照，有这小楼的遮挡，一走进去也骤然觉得冷了几分。

        巷子里行人很少，她便想着赶紧回到得胜街上找上龙伯，再一起去寻小桃。

        她往巷子更深处走，越走却越觉得冷清，到后面连一个人都看不到。巷子的尽头是一家染布坊，两边的楼中间搭着竹竿，上面挂着各色的布料，底下还有几个大染缸，里面装满了青红的染料。

        她见前头没了路，四周店铺也都关着门，想找个人问问路都不行，她便只好原路返回。

        谁料刚一转过身，一群蒙着面的男人就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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