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何必呢，他总会自己发现的，那样更有意思。”弗雷德说。

        乔伊思想了想，赞同弗雷德的说法，将《魔法史》还给珀西。珀西接过，再次一头埋进书里，不与他们交流。

        菲比睡醒了，站起来抖了抖毛，伸了个懒腰，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利的牙打哈欠。乔治饶有兴趣地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菲比舒服地眯起眼睛，“喵呜”一声。

        乔伊思大方地挪了挪屁股，将菲比彻底暴露在乔治跟前，方便他和菲比玩。

        岂料菲比忽然炸了毛，原本圆圆的眼睛窄成竖瞳，警惕地“咕噜噜”低吟起来，爪子变得锋利，干脆利落向乔治的手抓去。

        乔伊思眼疾手快将菲比抱住，乔治同时收回了手，后怕似的抚了抚自己手背：“小猫反应还挺快。”

        乔伊思瞪他：“你想干嘛！”

        “本来想给它个见面礼，谁知道它反应这么灵敏，只好下次给了。”他笑嘻嘻地回答。

        她翻了个白眼：“不许拿我的菲比恶作剧！”

        弗雷德凑过来，手搭着乔治的肩膀：“兄弟，是我们的新发明吗？”

        “当然。”乔治还不死心，“那么……你要试试吗，乔伊思？我敢打赌这感觉棒极了。”

        “那你怎么不自己体验一下呢？”她警惕地回应。

        乔治竖了个大拇指：“老兄，看见了吗，她的警惕性可真够强的，而且她也喜欢恶作剧——”

        “——我们可以拉她入伙。”

        弗雷德和乔治默契地笑起来。

        “和韦斯莱一起恶作剧吗，斯图亚特小姐？让韦斯莱带你吓遍天下无敌手。”弗雷德夸张地说道。

        “我当然——”乔伊思假笑，“——不愿意。”

        “噢——”弗雷德虚情假意地叹息一声，“既然你不愿意——”

        “那就只能算了。”乔治夸张地嘴角下撇，“韦斯莱是如此孤独地站在恶作剧界顶端……”

        “你们俩可真够自恋的！”乔伊思呛道，“谁说你们就一定是恶作剧第一？”

        “难不成是你吗？”乔治狡黠一笑。

        她挑了挑眉，用表情告诉他们——正是如此。

        “那我们打个赌吧。”弗雷德兴致勃勃提议，“看看谁能先被关禁闭——用恶作剧引起管理员的注意。”

        “没问题。”乔伊思一口答应下来。

        “弗雷德、乔治，你们不能一到霍格沃茨就违反校规。”珀西猛地抬头，本就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更严肃了，他的声音就像是背书那样严厉死板，“妈妈特地叮嘱我，让我看好你们，不让你们捣乱……”

        兄弟俩并不回答，只是在珀西再次低下头看书时无声地学着他一板一眼的模样作怪，逗得乔伊思憋不住笑起来。

        “那么——赌注是什么？”乔伊思问。

        “要是你输了，就吃下韦斯莱独家甘草棒。”乔治说。

        “那要是你们输了，就……”乔伊思一时想不到惩罚，圆滑地说，“就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们。”

        “狡猾的斯图亚特。”弗雷德和乔治皆是一脸沉痛。

        “你们最好还是赶快换上长袍，看样子我们快到了。”珀西每次开口说话总是显得格外突兀。

        乔伊思想了半天，总算想起珀西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了——他的声音就像麻瓜界的商店里那些没有感情的机械提醒声。

        “为了给唯一的红头发小姐私人空间——”弗雷德挤挤眼。

        “我们会出去换衣服——”乔治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领。

        “韦斯莱绝不会偷看！”韦斯莱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我相信就算你们想偷看，珀西也会阻止你们的。”乔伊思满不在乎地说道。珀西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挺起胸膛扬起下巴，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赞扬。

        “要是珀西能管住我们……”

        “梅林的三角裤都该倒着穿了。”

        珀西因为他们的话涨红了脸，一手抓着一个将他们扔出去，最后还颇正经地向乔伊思保证会管住他们两人不让他们偷看的。

        乔伊思哭笑不得地点头，关上隔间的门，利落地脱下衣服换上黑长袍。当初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买袍子时，她听从斯普特劳教授的意见买了大半码的袍子——“小孩总是长得特别快”斯普特劳教授这样说——长长的袍子拖在地上，她不得不用手提着袍子，免得自己被绊倒。

        “赶紧长高吧，乔伊思。”她自言自语。

        隔间的门被敲响。

        “乔伊思，你换好衣服了吗？”弗雷德——或者是乔治问道。他们实在是太相像了，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

        “换好了。”乔伊思主动拉开门。

        门外只有一个韦斯莱。

        乔伊思试探性地问：“乔治？”

        韦斯莱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真令人难过，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弗雷德，而是乔治。”

        “抱歉，弗雷德，我瞎猜的。”她立刻道歉。

        他走进来，在刚才乔治坐的位置坐下：“好吧，刚才骗你的，我就是乔治。”

        看着乔伊思吃瘪的表情，乔治愉快地笑起来。

        两个人坐了没多久，一个声音在隔间内响起。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

        “走吧，弗雷德和珀西在一起。”乔治站起来，“我们去找他们。”

        他们随着过道上的人流超前涌去。列车放慢速度，最后终于停下来。学生们推推搡搡，纷纷涌向车门。乔治伸出手拉了乔伊思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乔伊思提着自己的长袍，动作显得缓慢笨重，乔治这一拉救她于水火之中，她长舒一口气，道了谢。

        下了车，空间并没有变得宽敞起来，大家都站在一个狭窄的站台上，寒冷的空气让乔伊思打了个寒颤，赶紧收紧自己的衣领，不让寒气有机可乘。乔治一直抓着她的胳膊，防止两人被冲散。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一个无比高大的男人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用洪亮的声音喊道，“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乔伊思吃惊地看着这个男人——三个她估计才能够着男人的头发，他是巨人吗——她向乔治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是半巨人，巨人比他更高大。”乔治还没开口，站在他们前面的一个女生转过头来，用鄙夷的语气说道，“能有点常识吗？他的巨人基因这么明显！”

        乔治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句“斯莱特林”。

        乔伊思知道这个词——这是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另外还有三个学院：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

        “斯莱特林是邪恶的代表，从斯莱特林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乔治做了个鬼脸。

        她点点头：“那你想去哪个学院？”

        “格兰芬多。”乔治肯定地说，“没有一个韦斯莱不是格兰芬多毕业的。”

        “那你呢，乔伊思？”

        “我啊——我肯定会去最优秀的学院的。”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选择学院。

        “那你也会是格兰芬多的。”乔治拉着她往右走了走，“弗雷德他们应该在这边。”

        “你怎么知道！”乔伊思吃惊地问。难道这是什么她不知道的用来联络的魔法吗？

        “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乔治说完自己呕一下。

        果然，他们看见了另外一个红色头发，乔治招招手，大喊一声，弗雷德就扒开人群跑了过来。

        “珀西呢？”乔伊思问。

        “只有一年级走这条路——一下车珀西揪着那些可怜的人们不放，硬是要显摆他的‘博学’。”弗雷德故意咬重“博学”这个单词的音，一副吃了大便的样子。

        乔治啧啧称奇。

        这个半巨人带着他们来到一片黑色的湖泊前，湖泊对面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个人！”半巨人指着泊在岸边的一队小船大声说。

        乔伊思和韦斯莱兄弟理所当然上了一条船，一个留着长发绺的男孩也上了船。

        “你们好，”他主动打招呼，“我叫李·乔丹。”

        李也是个话痨，在船上几句话的功夫就和乔伊思、韦斯莱兄弟熟络起来，下了船他们四人也自然地聚在一起，跟着半巨人攀上山岩中的一条隧道，最后终于到达了城堡阴影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站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大门打开，他们被半巨人领到一个穿着翠绿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面前。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他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这位被称为麦格的女巫神情严肃地回答。

        大家紧张地跟上麦格教授的步伐，走过大大敞开的石门，进了一间空教室。麦格教授在这间空教室里为他们简单介绍了四个学院，并告诉他们即将在全校师生面前进行分院仪式。

        “现在，排成单行，跟我走。”

        大家乖乖排成长长的单行队伍，跟着麦格教授走进大厅。

        大厅里，成千上百只蜡烛高低不一地漂浮在空中，照亮了整个大厅。大厅里还摆着四张长桌，桌旁坐满了人，那些学生全都看着这些豆芽似的一年级新生。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抬头朝上看去，只见天鹅绒般漆黑的顶棚上点点星光闪烁——“这个天花板被施过魔法。”一个男孩说——很难令人相信那上边真有天花板，也很难令人相信餐厅屋顶不是露天的。

        乔伊思现在心跳得很快，她发现弗雷德和乔治也出乎意料安静了下来。

        麦格教授站在一个高脚凳旁，将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放在凳子上，拿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现在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坐上来。”

        乔伊思压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也不知道谁被分进了哪个学院。她只是死死地盯着站在她前面的乔治的背影，胡思乱想着——她想到乔治之前说，他们会进入格兰芬多……好吧、好吧，不可否认，因为在魔法世界认识的头两个朋友的缘故，她想着要是自己也进入格兰芬多就好了。

        反正乔治也说格兰芬多是最棒的，她的愿望就是进入最棒的学院。

        “乔伊思·斯图亚特。”

        乔治回过头冲她笑了一下，她恍恍惚惚，忘了回应他，直接走上前，坐上凳子，将分院帽扣在自己脑袋上。

        “格兰芬多！”在极短时间内，分院帽就做出了决定。

        太好了。乔伊思想。

        她摘下帽子，跳下高脚凳，俏皮地冲乔治的方向一笑，在掌声中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

        “欢迎你。”珀西非常矜持地祝贺她。

        “现在我们是同院同学啦！”李也凑过来——原来他也被分进了格兰芬多。

        还有其他人主动和她打招呼，她全都一一笑着回应。

        没多久，弗雷德和乔治也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他们大摇大摆地在乔伊思身旁的两个位置坐下，一起大声吹起口哨。看着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乔伊思有些混乱——到底谁是谁啊！

        桌上那些金灿灿的餐盘里随着校长邓布利多一个响指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美食——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经过一天的折腾乔伊思早就饿了，顾不上和韦斯莱兄弟说话，她迅速伸手抓起一个炸鸡腿，毫不淑女地张大嘴咬下一半。

        “大胃王乔伊思。”一位韦斯莱挖苦道。

        乔伊思连余光也不施舍给他，继续奋战于各种美味中，直到她又一次将一杯南瓜汁一饮而尽，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后，才算吃饱喝足。

        过了一会儿，等大家都吃饱喝足，桌上的食物全都消失不见，餐盘又变得崭新。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邓布利多站起来，大声说道，“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

        韦斯莱兄弟兴奋地交换了个眼神。

        “嘿，乔伊思，记得我们的赌约！”

        乔伊思也激动得两眼放光：“我当然记得——等着输吧，男孩们。”

        左边的韦斯莱嘘了一声。

        “让我猜猜你是谁。”乔伊思故意恶狠狠地说，“你是乔治，是吧？”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乔治配合地做出惊讶的表情。

        乔伊思骄傲地扬下巴：“靠着我聪明绝顶的头脑。”

        乔治作势要吐。

        “好了，让我们唱校歌吧——选择自己喜欢的调子——”邓布利多挥舞起魔杖，一行行金色的花体字漂浮在空中。

        大厅里各种各样奇怪的调子此起彼伏——珀西一板一眼地朗诵出歌词，而韦斯莱兄弟一左一右对着乔伊思大唱特唱《葬礼进行曲》的调子，她不甘示弱，立马放开喉咙，深情地用《婚礼进行曲》的调子唱起校歌。

        于是格兰芬多的长桌出现了奇特的现象——《葬礼进行曲》和《婚礼进行曲》的音调一阵高过一阵，倒是颇有麻瓜大街上“红白喜事一条龙”的感觉。

        “音乐啊。”校歌结束，邓布利多用力地鼓掌，很是感动。

        “现在，级长们带着新生回休息室吧。祝你们在霍格沃茨度过愉快的一年。”

        –

        乔伊思来到她被分配到的寝室，寝室里加她一共四人——安吉丽娜·约翰逊是个黑发、编着麻花辫的姑娘，艾丽娅·斯平内特是个金色短发的姑娘，西尔维·依凡是个披散着一头浅茶色大波浪的姑娘。而无一例外，大家都很活泼。安吉丽娜尤为豪放，连乔伊思也自愧不如。

        “听说明天会有学长学姐带我们去教室。”西尔维一脸向往，“谁知道一段情缘会不会就此展开呢——”

        “前提是，送你的是位单身学长。”艾丽娅笑嘻嘻地说道。

        安吉丽娜已经利落地爬上了床，拽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自己裹成蚕蛹状，大声嚷嚷：“太困了、太困了！无论什么帅哥都明天再说吧。晚安，各位——”

        乔伊思听着她们说话，在困意的侵袭下闭上眼睛——她白天实在太兴奋了。

        魔法魔法魔法！现在她身在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世界里，并且将长期待在这个世界里，感受魔法、使用魔法——多么美妙的事情！

        晚安，魔法世界。

        噢，还有和韦斯莱兄弟的赌约——最后，她迷迷糊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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