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

最后，他看到阮行舟一颗一颗扣好衣服上的纽扣，转过身看着他，然后问他，“我好了，你呢？”

        他话音刚落，傅晚风就坐了起来。

        阮行舟看到傅晚风蜜色的胸膛上，有几道细微的抓痕，那是自己情深时在傅晚风身上抓的。

        只一眼，他就撇开目光，望着别处。

        傅晚风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抓痕和牙印。他立马明白阮行舟为什么会移开眼，嘴唇勾了勾。

        “怎么？摸都摸过多少次了，这时候装害羞？”

        阮行舟扫他一眼，并未同他辩解，而是催促他说，“既然起来了，就赶紧收拾吧。”

        听阮行舟这么说，傅晚风拽过身旁的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你这要跟着我回去吗？”

        “不是，我待会儿还要还要去找一个人。”阮行舟解释说。

        “你还要找谁？”

        听到阮行舟这话，傅晚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阴沉着脸盯着阮行舟的脸，表情骇人。

        别人看到傅晚风生气的样子可能会感到害怕，可是阮行舟已经见过很多次，早就见怪不怪。

        只见他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平静地回答，“以前的一位来访者，你要是想跟着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阮行舟回头看着他。

        当看到傅晚风的模样，他眼睛中明显闪过一丝光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晚风已经穿好了衣服，衣着整齐地站在那里。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衬衫黑色西装裤黑色皮鞋，除了蜜色的肌肤外，从头发丝到脚都是黑色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材太好的缘故，黑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像是紧身服，包裹着的八块腹肌若隐若现，胸肌尤为突出。

        “怎么了？”看到阮行舟愣神，傅晚风装作懵懂地问。

        “没什么，快点走吧。”

        阮行舟的面容又恢复了冷色。

        “你之前和我说，等事情处理完后，就跟着我回去。你说的事情，就是要去见你以前的来访者，对吗？”傅晚风问。

        阮行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想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看到阮行舟这样的神情，傅晚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同时，他内心也再次起了波澜。

        阮行舟对自己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病人都那么好，对自己却像是仇人一样。他能为了去见病人反抗自己，不愿跟自己回去，却也能对他的苦苦哀求熟视无睹。

        傅晚风越想越郁闷，最后忍不住将自己的内心想法给阮行舟说了。

        “你对他们都那么好，对我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傅晚风忍不住对阮行舟怒吼。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建议你不要动怒，这样很不利于病情恢复。我这里带了药，你要是难受的话，先吃药吧。”阮行舟说。

        傅晚风甩开阮行舟的手，大声说，“我不要你假惺惺地可怜我，我只想知道真相！”

        庆幸的是，他们住的酒店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否则像傅晚风这样大喊大叫，很难不会把附近的人都吸引过来。

        阮行舟躲闪不及，手中的药瓶被打落，药片也散落一地。看样子，已经不能吃了。

        他低头看着白色的药片，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阮行舟宁可看掉在地上的药片，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傅晚风再次气不打一处来。他当着阮行舟的面，脚用力地碾压着药片，直到被踩成粉末，却依旧不肯罢休。

        阮行舟看到成粉末状的药片，又抬头看着傅晚风说，“想知道真相吗？等我跟你回去，见到你父亲后，我就告诉你真相。”

        “你……”傅晚风停下脚上的动作看着他。

        “至于现在……”阮行舟眼神冷漠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我建议你去复查，好好治治你的疯病。毕竟你现在这副跟疯子没什么区别的样子，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阮行舟说完这话，也不管傅晚风听后有什么感想，难受不难受，转过身就要开门离开。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舟舟，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冲着你发脾气。舟舟，你不要放弃我！”

        他一拉开门，就被身后的傅晚风冲上来紧紧搂住了腰，动弹不得。傅晚风一边捂着脑袋，一副头疼的难受样子，一边流着眼泪对阮行舟说。

        刚好在这时，门前路过一位推着小车的保洁阿姨，惊呆地看着他们。

        阮行舟先是对阿姨说了句抱歉，又连忙关上门，转过身看着傅晚风。

        他本想训斥傅晚风几句，谁知刚一转身，傅晚风的身体就自动滑落下去，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泪眼朦胧地仰头看着他。

        看到傅晚风泪流满面的样子，阮行舟还是心软了。快到嘴边的话，也被他咽了回去。

        他知道电疗并不是一劳永逸的，还有复发的可能，后续还需要药物治疗和其他辅助治疗。

        只是没想到，傅晚风的会这么严重，做了跟没做一样，甚至比做电疗之前更疯了。

        “舟舟，我好疼啊！舟舟，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听话，你为什么还要走啊？不要走好不好？”

        看到傅晚风一个大男人，此刻却像是一个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全然不顾自己身为一个成年人的形象。

        “好。”

        听到他喊疼，阮行舟想到有人做完电疗后会皮肤疼，不知道傅晚风是不是这样。

        他本意是希望傅晚风能好，才劝说傅晚风去做电疗，只是没想到他的后遗症这么多……

        阮行舟想起自己以前做过很多次电疗，每次都是感觉越来越好，他以为傅晚风做完会像自己一样恢复正常。

        看到傅晚风的样子，阮行舟想到也许自己也没有恢复，只不过是因为他演技太好，一直在扮演正常人，连自己都被自己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

        “对不起，我以为能治好你……”

        阮行舟慢慢蹲下身子，伸开双臂抱着傅晚风的脑袋，嘴里喃喃自语。

        ……

        等傅晚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他扭头一看，发现阮行舟正坐在自己身旁削苹果。

        “醒了？”

        看到自己醒了，阮行舟问了一句。紧接着将手中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了一个到他嘴边。

        傅晚风犹豫一秒，张开嘴将那块苹果含在嘴里，连同阮行舟的指头一起。

        都说十指连心，阮行舟看着傅晚风那双因为刚起床，所以有些迷离的双眼，感受着指上传来的湿软触感，突然睁大了眼睛，一瞬间连呼吸也给忘记了。

        “你……你干什么？”连原本平稳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他红着脸连忙抽回了手指。

        他一边擦拭着被傅晚风弄湿的手指，一边抬头看着傅晚风，却看到傅晚风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卷起那瓣苹果块，来回舔舐。

        丝丝的清甜溢满了傅晚风的口腔，同时也在不断吸引着阮行舟的目光，诱惑着他去探寻。

        不过傅晚风还是低估了阮行舟的自制力，他仅是迷乱了一两秒，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自若模样。

        “你还吃不吃？不吃的话，也别发疯，更不要起其他的心思，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耗。我已经通知你公司里的人，他们就在外面等候，随叫随到。”

        阮行舟低头，又漫不经心地切了一块苹果，随口说着。

        听到这话，傅晚风的动作顿住了。只见他喉咙上下滚动，苹果块就这么被他咽了下去。

        阮行舟起身，将切好的苹果连同叉子一起，摆在盘子里，放到傅晚风面前的桌子上。

        “我走了。”阮行舟说。

        “我跟着你去。”

        “不了，”阮行舟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我怕你再发疯。”

        “我不会了。”傅晚风拉着他的衣袖，轻声地说，“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之前冲你发脾气，也非我本意，我只是怕失去你，想让你跟我回去。”

        阮行舟听他说完，才说，“我已经答应跟你回去了。这是我要去见的最后一个人，我见完他，就跟你回去。

        傅晚风，我能不能也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你说你发疯是因为我，我也让劝你去治病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怨我你没治好吗？所以你就要让我承受你的怒火吗？”

        傅晚风紧紧地看着阮行舟，他很多能对自己说这么多话。

        不知道是不是阮行舟的话深深触动了傅晚风，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看到傅晚风。

        他忙着找那个十六岁的少年，迫切想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把傅晚风的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随着傅晚风消失的时间越长，他总能反复地想起傅晚风在那天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傅晚风对他说，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像个正常人一样，重新站在你面前。

        阮行舟这才知道，傅晚风很有可能接着去治病了。于是他又给沈雪重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个年轻的男人，自我介绍他叫时闻，是沈雪重的学生，现在正在沈雪重手底下实习。

        他从时闻那里得知，傅晚风确实正在他那里治疗。

        他简单地聊了几句，随便问问傅晚风的情况，就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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