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计划去南昌

　　屋外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客厅的窗户没有关好。茶几上的口罩被吹落了下来，在墨绿色的瓷板上翻了好几圈终于停了下来。清子上前把窗户关的紧紧的，现在好了，不冷了。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绝大多数的时候会觉得室内甚至比室外要更冷一些。
　　清子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气，双手摩擦了一会儿，一股热流从手掌心开始传遍了全身，现在感觉暖和一些了。
　　妈妈把药吞了进去，再喝了几口热水。她在清子的身边坐下：“清清，妈妈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清子抬起头来：“说吧，什么事？”
　　“我想把你爸爸送去南昌。”
　　清子猜到了，所以并没有很惊讶。只是觉得有点着急了，或许这时候去，有点早了。
　　“好啊，去。”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本来想着做完了手术立马送去的，可是没人和我一起去。我要一个人去，根本照顾不了你爸爸。”妈妈继续说着，“其实你小姑一起去是最好的，她的老公和儿子都在南昌。你是不知道，你小姑说什么。”
　　清子挑眉，莫名的觉得有一股火涌上心头：“说了什么？”
　　“她说，自己要工作。超市的工作请不了假。”说到这里清子感受得到妈妈很伤心。她听着也觉得很不舒服。
　　“她超市的工作，不干了再找不是很容易吗？”清子一下子说了出来。
　　“是啊，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她不愿意，然后你大姑说陪我一起去，我没有同意。你大姑身体也不好，去不得。”
　　“嗯……”清子现在觉得有些烦。
　　“然后我又说，给她一万陪我去南昌照顾你哥哥，她还是不想。唉，所以人呐。真是说不清楚的，你爸爸对她那么好，现在需要她的时候却……”
　　“没错，我看她也是忘了自己以前总是挨打的时候。她只要一个电话，无论怎样我爸立马就过去了。”清子握紧拳头，咬着牙齿把字一个个的吐了出来。
　　“唉……别说了。”妈妈用手摸了摸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回来了好啊，你跟妈妈一起去吧。”
　　“好啊，你想什么时候呢？”
　　“我想就这几天。你觉得怎么样？”清子从妈妈的眼神里读出了非去不可的决心。
　　“妈妈，爸爸要是能去，我一定会和你去的。他是我爸爸。但是我们要搞清楚现在他的状况能不能去，好吗？”
　　清子见妈妈没有说话，就继续说了下去：“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很心急。我和你一样，都希望爸爸去南昌接受更好的治疗。可是我们要确保送过去了，他在途中是安全的，去了可以平安回来。好吗？你说是这样的吗？”
　　妈妈点了点头，她又沉默了一会儿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望着清子说：“好的，听你的。”
　　“这样吧，我再打个电话给大舅，问问他的意见。怎么样？”
　　“好好好，对了。再问问大舅，你爸爸从做手术到现在一直高烧，会不会把脑子烧坏了？”
　　提及大舅，妈妈整个人就会变得充满了精神。
　　清子拿起手机给大舅打了电话，没人接。她们母女俩都有一些失望。
　　“可能大舅在忙，没看到。要不明天再打吧？”
　　“好的。”
　　“先去洗漱吧，早点躺床上去。”
　　“你去吧，我想坐一会儿。”
　　清子去洗漱了，洗脸的时候她仔细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苍老了好多，黑眼圈都出来了。
　　“清清！清清！快！大舅来电话了。”妈妈抓着手机跑了过来。
　　“喂，大舅是我。”
　　“嗯，怎么了？”
　　“我爸爸现在能送去南昌吗？”
　　“怎么能去南昌呢？”大舅突然把嗓门打开了，一副责怪的口吻：“不行！现在去了中途颠簸脑子里会有东西脱落下来。就没命了。”
　　“这……好的。多亏问了大舅您的意见。我们暂时不去。”清子望了一眼妈妈。她也是一副被吓傻了的表情。
　　“对了，大舅。我爸爸从做手术到现在高烧一直不退。怎么办啊？”
　　“那个没事，是正常的。不需要用任何药物，会自动退烧的。放心。”
　　“那就好。谢谢了。”
　　“没事，有事再联系。”
　　清子挂了电话，眼睛瞪着妈妈。
　　“你看，说了不能心急。大舅也说了去不了，可能中途就翘辫子了。再等等吧。”
　　“好好好。”妈妈又是连连点头，“真是感谢呆子的大舅。”
　　“对了，你和呆子怎么样？我们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说？”
　　“他啊？没说什么呀，就是让我好好照顾爸爸，其他的不用担心，没了。”
　　“他不会觉得爸爸成了你们的负担吗？”妈妈小心翼翼的问。
　　清子听了立马就把眉头一皱：“你说的什么话？他是那样的人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
　　“哼……”清子站起来不再理会妈妈，她去继续洗漱了。
　　“你没有生气吧？”妈妈跟了过来，她现在有些过于敏感了。
　　清子正在刷牙，不好开口说话，就用手表示她多虑了。
　　“唉……”妈妈又开始叹气了，“其实你姨妈她们也不支持我送你爸爸去南昌。说什么在万年治疗就够了。”说到这里，妈妈又开始流眼泪了。
　　清子赶紧把嘴里的泡沫吐了出来，用水漱口，清了清嗓子。现在的妈妈真像个小孩。
　　“那是自然，生病的又不是她们的老公。”
　　“是哦，你说得对。”
　　清子把双手搭在妈妈的肩上：“你的思想有点不对头，姨妈她们虽然是你的姐姐。还有我姑姑们，虽然是爸爸的兄妹，但是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们要不要帮助我们是她们的事情，你想想，其实她们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他不这样呢？他就应该这么做啊？就没有应该的事情，只要愿意就会去做。我们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
　　“多想想她们是如何帮助我们的，好吗？说实话，无论是姨妈们还是姑姑们，她们做的已经足够好了。至于有些事情确实让我们感觉不舒服，那也没事。人家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吗？多想想她们为爸爸做的事情，你会开心很多。去感谢她们吧，而不是去要求她们。”
　　清子心疼的抱住妈妈，摸了摸她的头。这时候她才发现妈妈的白发又增加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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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要下楼排队做核酸了，深圳的疫情太难了。希望早点清零，这样我才可以回去看看爸爸，我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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