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萍萍安安

放学铃响，苏焱早早奔出教室在校门口等顾严理去打篮球，但今天等了好一会儿顾严理也没出现。苏焱无聊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喷嚏，他抬眼看到顾严理匆匆跑出校门。

        顾严理立在他面前喘出几口白气，看到苏焱被风吹得鼻头都红了，抱歉地说：“等很久了吧？”

        “今天有什么事吗？”苏焱没那么小气，在冷风中等这么大会儿也没生气。

        “篮球队给我开□□大会，拉着我不让走。”天冷之后，篮球队不要求天天训练，但顾严理这些天几乎都在陪苏焱打球，缺席到引起众怒。顾严理觉得苏焱冻到了，想赶紧带他去打球热和下，一步跨上自行车，但苏焱半天没上来，他回过头看苏焱。

        苏焱问他：“因为你最近没去训练吗？”

        “没事，现在训练也不多。”

        苏焱突然开口：“你带我去篮球队练球吧？”

        顾严理意外地看着苏焱，苏焱继续说:“我能和你一起去篮球队练球吗？这样你可以保证训练，我也可以在体育馆打球，我们也不用跑出去吹冷风了。”他其实是不想耽误顾严理时间，经过这些天的训练他进步很快，已经能在对抗中投篮而且命中率挺高。

        “你确定？”顾严理问他。

        苏焱点头：“嗯，我想去。”

        “好。”顾严理笑着答应，将自行车头调转了方向。

        “你要参加篮球队？”几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把苏焱团团围住，苏焱被衬得更加娇小了。顾严理被抓住开□□会开到一半就跑了，结果一会儿后又折了回来，身后还跟了个苏焱。

        “对啊，我可以当拉拉队或者后勤，只要能跟着你们打球就行。”苏焱倒是没有被这阵势吓到。

        “你最近就是带他练球？”成田指着苏焱问顾严理，苏焱这小小个儿实在不像是打篮球的。

        “嗯，他投篮技术挺不错的。”顾严理答。

        经过上次教训蒋旭的事，篮球队的都认识了苏焱。“好吧，你是程林的弟弟，也就是我们的弟弟。”大个做主同意了。

        于是，苏焱也加入了篮球队。

        第二天是周五也是平安夜，为了迎接新成员苏焱，也为了感谢篮球队的哥哥们帮忙教训了蒋旭，篮球队组织聚餐。一群大小伙儿围坐着吃火锅，气氛热火朝天。顾严理很佩服苏焱的自来熟，通过爆料他哥从小到大的糗事迅速和大家打成一片，苏焱会说话长得又乖，笑起来眉眼弯弯，自然很讨人喜欢。

        ［你五岁了还尿裤子？］顾严理给程林发了条信息。

        对方立马回了个：［？］

        ［十岁掀女孩裙子被告家长。］

        ［十二岁给班上女同学写情书被丢进垃圾桶。］

        他又连着发了两条，程林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顾严理出了包间按下接听键，程林抓狂的声音直冲耳膜:“苏焱那小子给你瞎说了什么！”

        顾严理心想程林要知道篮球队的都知道了他的光荣事迹得气得原地爆炸，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平静开口道：“没说什么，我就是给你说下苏焱挺好的，你放心。”

        谁还管这吃里扒外的小子！程林气呼呼地吼了声：“等我回来好好教训这家伙！”

        顾严理挂了电话回到桌边，苏焱正对着哥哥们抱拳：“恶霸蒋旭欺凌弱小胡作非为，多亏各位大侠拔刀相助除暴安良，小弟在此敬各位大侠一杯！”

        在座的被苏焱逗笑了，小流大喇喇地一手搭上苏焱肩膀，拍了拍胸脯道：“这位小兄弟客气了，以后行走江湖有什么事都跟哥说，哥哥们罩着你！”

        大家都高声附和。

        顾严理走过来，不落痕迹地拨下小流搭苏焱肩上的手，凑近了点儿皱起鼻子闻了闻，对苏焱沉声问道：“你喝酒了？”

        什么狗鼻子？苏焱心里直嘀咕。

        他们点了啤酒，苏焱也跃跃欲试，但手刚伸向啤酒罐就被顾严理摁下了，说：“小朋友喝什么酒！”谁是小朋友！苏焱当时就不高兴了，但又不敢在顾严理面前发脾气，趁着他刚才出去打电话偷喝了几口，居然就被发现了。苏焱心虚地猛灌了几口汽水，对着顾严理打了个嗝儿，眨巴着眼睛装傻：“谁喝酒了？”

        “谁喝谁知道。”顾严理瞥他一眼。

        “谁喝谁小狗！”苏焱吐了下舌头。

        这话被一旁的小流听到了，立马拆起苏焱的台，笑道：“苏焱，叫一声听听。”

        “汪！汪~”苏焱低声叫了，声音软软的，像只刚出生的小狗崽，听到顾严理耳朵里莫名带着撒娇的意味。桌上的其他人可没他这么多心思，看苏焱这么听话，都开始笑他。

        第二天是周末，火锅局热热闹闹到很晚才结束，大家各自散了，顾严理和苏焱一起个方向。苏焱的兴奋劲儿还没退，走在路上一直和顾严理絮絮叨叨说着话，不知道偷喝了几口酒，脸上一直红彤彤的。

        “诶！下雪了！”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的。

        苏焱和顾严理一起抬头看天，浓黑的夜幕下突然出现一点一点的小雪花，不一会儿就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平安夜大家似乎都出门了，街上人挤着人，这场雪太应景了，人群顿时一片欢呼。路边的商店放着热闹欢快的圣诞歌曲，“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苏焱兴奋得眼睛都亮了！在人群里左瞧瞧右看看，哪里人多往哪儿去，顾严理只能紧跟着他，突然他被苏焱拉到一个卖苹果的小摊前停住。小摊摆在路边，两个小姑娘面前摆了很多包装可爱的苹果。苏焱伸出两根手指：“我要两个！”

        接过苹果，他将其中一个递给顾严理，眉眼笑出个很好看的角度，微仰起头说：“给！平安夜，萍萍安安！”

        顾严理看着眼前的红苹果，还有苏焱亮晶晶望着他的眼睛，笑着点头:“嗯，萍萍安安！”

        这场雪下了整整一个周末，整个城市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周一一早，老师就让学生们到操场扫雪，大雪带来的兴奋还没散去，大家又逮着了机会玩雪。

        苏焱和郭子他们在雪地里追追打打，像放出笼的雏鸟直扑腾，雪没扫清，倒被他们打雪仗扔得到处是雪球。老师气得追到操场，把苏焱他们几个叫到一边罚站，一顿教训后亲自看着他们几个扫雪清理战场。苏焱的脸冻红了，手更是冻得快没了知觉，也不在意。

        “苏焱！”

        苏焱循声望去，顾严理正在走道叫他。

        “严理哥！”苏焱像雪地里撒欢的小狐狸飞快跑向顾严理。走道边的雪已经开始融化，地面湿滑，顾严理赶紧提醒他：“小心滑！”

        然而苏焱总是手脚比脑子快，哪里刹得住车，快要走到时果然脚底一滑，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顾严理一把将他抱住，被苏焱撞了个踉跄。没有摔个狗吃屎，而是撞入个温暖的怀抱，苏焱高兴得笑着抬起头，嘚瑟道：“哈哈，没摔着！”

        顾严理想难怪这小子从小到大磕磕碰碰小伤不断，太让人操心了。

        苏焱露出酒窝，笑眯眯地问：“马上上课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伸手。”顾严理说。

        苏焱听话地伸出双手，他的皮肤白，手指修长白净，因为打雪仗这会儿冻得通红。顾严理脱下自己手上的手套给他戴上:“已经暖热了，别让手生冻疮了！”

        “我不怕冷。”苏焱不在意地说。

        “生了冻疮你就知道疼了，不许脱。”顾严理加重了语气，看到苏焱点头才转身上了楼。苏焱看着套手上的深色毛线手套，觉得冻得没知觉的手一下暖和过来心也跟着暖融融的。

        下午的篮球训练。

        “啊嘁！”

        顾严理皱起眉，这已经是苏焱今天第几次打喷嚏了。成田抱起球走到苏焱身边关心道：“你没事吧？感冒了？”

        “没事。”苏焱倒是不在意，擤了擤鼻涕，继续和成田做传球练习。

        顾严理拿起苏焱的外套把他一把罩住，冷声道：“你别把感冒传给大家了。”说完就拽着苏焱出了体育馆。

        “怎么感冒了？”顾严理说着就将手覆上苏焱额头，还好温度正常。苏焱没把这当回事儿，回道：“都是郭子那小子，趁我没注意抓了把雪子儿丢我后脖子，阿嚏！”

        顾严理在心里给郭子记上了一笔，对苏焱说：“去医务室拿点感冒药。”

        “啊，不用吧，就打几个喷嚏而已，没什么事，用不着吃药。”苏焱从小就不爱打针吃药，他看着前面突然兴奋道：“郭子这小子在那！严理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去给郭子点颜色瞧瞧！”顾严理本想带他去医务室拿药，但半道上苏焱瞧见了罪魁祸首，扔下顾严理一溜烟跑去找郭子报仇了。

        看苏焱活蹦乱跳的样子，顾严理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男生一点小感冒睡一觉就好了，便没有在意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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