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比亲哥还亲

晚上顾严理正睡着突然被手机震动惊醒，看到是苏焱的号码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赶紧接了，声音不稳地问：“怎么了？”

        “理哥”，传来的是郭子的声音。

        “苏焱出什么事了？”顾严理的预感一向很准。

        “我刚上厕所听到苏焱哼唧，好像不太舒服，我一摸吓一跳，他发烧了，身上好烫，我本来要叫老师的，但听见苏焱叫你名字。”

        顾严理心里一紧，马上镇定下来做出安排：“你拿毛巾浸湿敷他额头上，我拿药过来，不用叫老师。”这会儿学校医务室没人，叫了老师也没多大用处，只会给老师和别的同学添麻烦。

        “好。”郭子听了他的话才有了主意。

        已经是深夜，顾严理快速起床套上衣服出门，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往学校赶，路过的几个药店都关了门，他绕了很远的路才买到了感冒药。丢下自行车，顾严理熟练地越过围墙跳进学校，苏焱的宿舍在一楼，他轻手轻脚地赶到他宿舍阳台，郭子听到动静出来，没想到顾严理这么快就到了，赶紧给开了窗。

        宿舍里另外两个男生也醒了，顾严理对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你们睡吧，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来照顾就行。”他们也就继续睡下了。

        顾严理走到苏焱床边给他放好体温计，就着手机微弱的光看到苏焱小脸通红，伸手去摸苏焱额头，一片滚烫，取出温度计一看——385°。

        他问郭子：“怎么突然烧起来的？”

        郭子看顾严理神情严肃，结巴道：“我也没想到会变这么严重，傍晚那会儿苏焱逮住我给我衣服里塞雪球，说我给他塞雪子儿害他感冒了，我就和他互相往衣服里塞……”看到顾严理可怕的眼神郭子闭了嘴。

        给苏焱塞雪子儿让他打喷嚏，顾严理只是在心里记了郭子一笔，这会儿，他把郭子脱光了埋雪地里的心都有了。他从买来的感冒药里找出对症的泡好，苏焱嫌药苦不肯张嘴，顾严理只好上了上铺，把苏焱半抱在怀里一口口耐心地劝他喝下去，苏焱烧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顾严理的声音，虽然不愿意还是皱着眉头喝了。

        顾严理又让郭子端了盆温水，他一遍遍地给苏焱擦额头脖子和手臂，狭小的空间让顾严理热得出了一身汗。一番折腾下来，天快亮的时候苏焱的烧终于退了，安稳地睡着了。顾严理起身下床，声音里透着疲惫：“没事了，我回去了。”

        “好，谢谢理哥。”郭子也跟着一直忙活，他给顾严理开了窗，感叹道：“理哥，你这哥当的比亲哥还亲。”

        顾严理没回他话，跳出窗户快速离开。回到家时，天已经亮了，一晚上折腾这会儿反而没了瞌睡，他洗漱下就去了学校。

        “阿嚏！”

        顾严理也打起了喷嚏，看来是被苏焱传染了。前桌的刘琳娜转过头来关心道：“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黑眼圈也好重啊！”

        “没事，我去趟医务室。”

        顾严理向班主任请了假，从书包里翻出昨晚给苏焱买多了的药吃了，去了苏焱教室。在教室门口望了一圈也没看到苏焱身影，倒是郭子看到他立马跑了过来，问：“理哥，你没事吧？看着挺憔悴啊！”郭子身体倒是结实，跟着折腾一晚上一点事没有。

        “没事，苏焱好点没？他没来上课？”顾严理的鼻音很重。

        郭子答：“应该没事了，他请了假在宿舍休息。”

        顾严理皱了下眉，难道苏焱还难受？

        这次郭子倒是很有眼色：“给，这是我们宿舍钥匙，你去看看吧！”

        “嗯。”顾严理拿了钥匙。

        “吱。”

        宿舍门被轻轻打开，里面一点动静没有。顾严理看到苏焱床铺上隆起的被子，头埋被子里不闷吗？怎么还没好？难道又烧起来了？他有点担心，只好掀起点被子，结果就看到苏焱瞪大两只眼睛吃惊地看着他，顾严理这才看清这小子正躲被子里打游戏！耳朵里还塞着耳机，难怪有人进来都没听见。

        “严，严理哥，你怎么来了？”苏焱尴尬地一下从床上坐起，露出一颗刺猬头。

        顾严理都被气笑了，自己真是白操心，这小子皮实的很，他问：“你好了？”

        “好啦，郭子跟我说昨晚是你来照顾的我，谢谢哥！”苏焱脸有点红。早上睡醒时，苏焱对昨晚的印象很模糊，郭子告诉他是顾严理深夜给他买了药跑过来照顾他还给他擦身子降温的时候，苏焱有些难为情又觉得心里甜嗖嗖的。

        “怎么没去教室？”顾严理靠着桌子问他。

        “这么好的逃课机会……”苏焱吐了下舌头。

        “阿嚏！”顾严理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苏焱紧张起来：“你没事吧？我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没事，我可不像你，我已经吃了药了。”

        苏焱才想起自己昨天没听顾严理的话早点吃药，结果闹这么一番折腾。顾严理没久呆，嘱咐他：“休息吧，别玩游戏了，好好吃饭，我去上课了。”

        苏焱乖乖点头：“嗯，知道了。”

        虽然吃了感冒药，但顾严理的脑子还是有点沉，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大家都去食堂了，他却懒得动趴在课桌上休息。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一起传来的还有桌上放东西的声音，顾严理抬起头，看到苏焱时还以为自己发烧出幻觉了。

        “我就担心你不吃午饭，光知道让我好好吃饭，自己做不到的事下次可别管着我了，给！”苏焱打开餐盒，取出勺子。

        “我看你挺喜欢吃这家，刚特意出去买的，还热着。”他带的是顾严理喜欢的校外一家皮蛋瘦肉粥，这家粥煮得慢，不提前去要等很久。顾严理口味清淡，难受的时候吃了口还热乎的粥，心里也暖了，他问苏焱：“你吃了没？”

        “吃了，我吃的麻辣烫。”苏焱的口味重。顾严理忍不住唠叨他：“你感冒刚好，应该吃点清淡的。”

        “好的，好的，知道了。”苏焱敷衍道，他看顾严理慢条斯理地吃着粥，问：“那你中午在哪儿睡啊？感冒吃了药不是特别犯困吗？”

        顾严理回答：“在桌上趴会儿就行。”

        苏焱想了下，看着他说：“你也住校好了，可以在宿舍休息。”

        顾严理之前不喜欢呆在学校，没有过这个想法，现在却觉得在学校也挺好，点头答应了：“嗯，下学期我也住校。”

        苏焱笑的露出了酒窝。

        马上就是元旦，又是新的一年，大家都很兴奋，更高兴的是有三天假期。篮球场里，刚结束了训练苏焱就凑到顾严理跟前问：“严理哥，你元旦怎么安排？”

        “没有安排。”顾严理的生活很简单，假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我哥元旦回来，国庆他没回我妈念叨了好久，这次要他一定得回家，萌萌姐也回来。”苏焱口中的萌萌姐就是他哥的青梅竹马，上一届的学霸，程林兑现承诺和她一起考去北京，他们自然在一起了。

        “诶，我一直不明白，我哥什么时候和萌姐好上的？”程林和季萌从小住一个家属院，苏焱自然也是跟着他们一起长大的。“我记得他俩小时候老打架来着，我哥一点也不让女孩儿，萌萌姐从小就厉害，把我哥脸都抓破了，我哥还哭着跑回家和爸妈告状。几年前我们家搬出钢管厂家属院后，我哥就和萌萌姐断了联系，没想到他俩又在一个高中碰见了，我都好多年没见过萌萌姐了。”

        苏焱继续念叨着：“我哥前些天跟家里说有女朋友了，这次要带回家见父母，我才知道他女朋友是萌萌姐！我爸妈也很意外，我妈印象里她还是挂着鼻涕的小丫头。”

        顾严理边收拾东西边听苏焱在他面前说个不停，他动作放得很慢，苏焱依然说得起劲：“你元旦那天下午空出来好吗？我哥不信我现在篮球打得好，咱俩在他面前露一手！”

        “好。”顾严理答应了。

        他们约好了元旦下午在学校旁的篮球场见。顾严理先到了，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传来苏焱活力充沛的声音：“严理哥，你到了没？”

        “嗯，我到了。”

        “好的，我们一会到。”

        顾严理挂了电话，打开微信，点开和苏焱的对话框，最近的一条是昨晚零点，苏焱整点发过来一条语音：“严理哥，新的一年祝你开开心心！”

        一向不熬夜的顾严理昨晚像是有心电感应，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听到深夜里苏焱特意压低了的声音，心里突然定了下来，他回了句：“新年快乐，你也开心。”

        苏焱的语音很快又发了过来：“你居然还没睡啊？我特意熬到整点发的祝福，是不是很有仪式感？”

        “嗯，快睡吧！”

        “晚安”

        “晚安”

        ……

        顾严理将手机挨着耳朵点开反复听了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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