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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夜探冷宫


  吕卓多日来丝竹轩,还是头一次瞧见陆云媚这般好脸色的对他,吕卓当下兴奋至极,不过他脸上还是端着一派自认自然。

  一众舞子们随着陆云媚一道朝吕卓道谢,能得国舅爷赏赐,她们很高兴。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众舞子再是对陆云媚嗤之以鼻,但到底受了她的点点恩惠,舞子们很有眼色的退下,把地方留给国舅爷和陆小姐。

  此处再没谁,吕卓道:“小姐这舞跳的如同仙女下凡,就是不知,本国舅有无幸运,能天天瞧见小姐跳舞呢。”

  吕卓话里有话,陆云媚自是听懂,然而她莞尔一笑,道:“小女舞蹈不过是雕虫小技,能入国舅爷的眼,小女实在荣幸。”

  “这么好看的舞蹈,怎是雕虫小技,我说的是真的,我很想天天看见小姐跳舞,尤其是给我一个人跳。”最后这一句,吕卓声音压的很低。

  陆云媚难得对吕卓显出一丝娇羞,她手背轻掩面,笑道,“国舅爷莫要开玩笑,小女卑不才,国舅爷说这样说话,实令小女惶恐了。”

  “小姐莫谦虚,我所言句句属实,小姐切莫当我开玩笑……”

  因此处再无谁,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吕卓当要把憋在胸口的话一次吐出来,好些话憋了那么久,不吐不快。

  吕贵妃听说兄弟最近常入宫,刚开始她并未在意兄弟入宫干什么来了,可听说他入了宫,老往丝竹轩里跑,吕贵妃便明白了兄弟入宫干什么来了。

  今日吕卓又去了丝竹轩里,吕贵妃听说了,一拳砸上屁股底下坐的软榻。

  真是岂有此理,何香菱自己不知检点,她养的女儿竟也这般不知廉耻。

  吕贵妃本来只是暗骂陆云媚,然而她到了丝竹轩,隐在外头听舞馆里面的对话,吕凤萍当下真的对陆云媚起了看法。

  听兄弟和陆远梅相聊,越听,吕凤萍越气,随着来的彩艳瞧主子脸色难看,她说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一句有其母必有妻女,使得吕贵妃头顶火焰瞬间高涨。

  吕凤萍整整衣饰,端着优雅的步子从隐身处走出,丝竹轩中的舞子、乐师们一怔,吕贵妃何时来的?

  众人要朝吕贵妃见礼,吕凤萍却手指搭嘴边,做个噤声动作,众人便收了朝来人行礼的准备,继续接着各忙各的了。

  瞧吕贵妃朝舞馆而去,有那好事者窃窃私语开。

  舞馆中的二人继续相聊,不知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陆云媚笑颜如花道:“小女还从来不知,国舅爷原来是位这般幽默的人,这倒让小女重新认识了国舅爷。”

  “我这人的确很幽默,只是了解我的人太少,小姐居然能看穿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小姐果然乃我知音。”

  吕卓话才毕,不及陆云媚接茬,便听打舞馆门口传来说话声,“呦,是么,你是幽默之人,连我这个姐姐也是第一次晓得呢。”

  说着话的吕凤萍扶彩艳的手往来,行至二人面前,吕凤萍打量起面前两位。

  陆云媚原先见了吕凤萍,总端一脸笑,然而如今再见吕凤萍,她对吕贵妃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无法忘记,陈王退婚,和陈王与陆莲儿结亲,这中间少不了吕贵妃插手。

  稍有呆怔的陆云媚朝吕凤萍见礼,“臣女见过贵妃娘娘。”然而一句才见礼的话道出口,却不想面前贵妇抬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吕凤萍的这一巴掌用上了大半的力气,陆云媚被打的摔倒在地,吕卓此刻倒也像个男人,他忙把倒地之人扶住,面朝吕凤萍道:“姐,你干嘛?”

  “我干嘛?你好歹为我吕家子弟,不在家里呆着,天天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无非就是和陆小姐说说话,这里有这么多人呢,我还能干什么。”

  吕凤萍冷哼,“正因为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要不然,你们会背着我做出什么,我还真不好下结论。”

  陆云媚脸颊上的火辣辣不及心里痛,最是无情果然帝王家。

  她一手抚着被打的脸,缓缓站起道:“请娘娘休要侮辱云媚,云媚虽卑,但云媚也是出自官宦之家,娘娘如此言,是在侮辱我的家族么?”

  吕凤萍再次冷哼,“少拿你爹来压我,你爹官再大,也改变不了他是我大梁臣子,你陆家再是多么的名门望族,却也出了你娘那种女人,这都是事实,本宫难道说错了。”

  陆云媚没有据理力争,吕贵妃说的是确乃事实,她整整衣饰,扭头对上吕卓:“国舅爷,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丝竹轩,小女不想让贵妃娘娘对小女有所误会,但求国舅爷可怜可怜小女吧。”

  吕凤萍道:“你说的什么话,国舅爷乃皇上亲封的国舅,国舅想去哪里,莫说本宫不会阻拦,皇上当也不会过问,要回避也该是你回避。”

  “娘娘,小女入宫练习舞蹈乃得皇上允诺,皇上寿诞之后,小女不会再在宫里出现,娘娘此刻就赶小女出宫,是否有违抗圣旨的嫌疑?”

  被怼的吕贵妃呵呵笑:“先用你爹压我,现在又拿皇上,你倒底气十足呢。”

  “小女哪有娘娘的底气,小女顶着压力入宫练习舞蹈,怀揣的正是忠君爱国的心,小女想,统摄三宫的贵妃娘娘,定也同小女一样中忠君爱国吧。”

  这番话确让吕凤萍接不上,不光吕凤萍,连一旁端立的彩艳也上上下下打量开陆云媚,真没看出来,往日端着一派大方,见了贵妃娘娘却唯唯诺诺的陆二小姐,居然这般的伶牙俐齿。倘若娘娘反驳她,那可就给娘娘背上了祸国殃民。

  被将了军的吕凤萍望着陆云媚半宿,随即狠瞪她一眼。

  吕凤萍转头看向兄弟,“你是否该同本宫走了,这里毕竟是宫廷乐师们齐聚的地方,你总呆在这,不大好吧。”

  吕卓道:“我这就跟姐姐走,”言毕,吕卓转脸看向陆云媚,给她眨眨眼,随后扶着姐姐的胳膊,出去舞馆门。

  陆云媚望着离去的几人,眼底生阵阵冷意,她不信她会永远屈居人下,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把那些得罪过她的人,通通踩在脚底下。

  再次抬手抚上半边脸,舞馆的墙边有梳妆台,去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举在眼前看,望着镜子中的人,陆云媚嘴角挑起不明笑。

  端详镜中人良久,陆云媚放下手上东西,也反出舞馆大门。脸肿成这样,今日必是无法再接着练习舞蹈,今儿就到此为止吧。

  ******

  两场秋雨过后,气候一下进入寒凉时节。

  节气寒凉开,离永昭帝寿诞之日也就不远了。

  这些天,徐宁和徐子若钻在一起,开始正式研究,给父皇做什么样的菜式,徐宁否定了给父皇做烤乳猪,寿诞那日,寿宴上必会有烤乳猪,所以徐宁寻思着,做一道独一无二的菜来博父皇喜欢。

  正芳宫里有小厨房,徐子若天天跑来正芳宫,同徐宁关起门来研究他们要做的菜。兄妹二人研究做什么的同时,也把其他人打发掉,二人此刻窃窃私语着,徐宁问徐子若,最近可有见着二哥。

  徐子若道:“我为了找他,还出宫去了趟陈王府,也没寻见他的影子。”

  “哦,二哥既不在宫里,也不在他的王府,那他会在哪?”徐宁道。

  “我打听了下,二哥这些日子好像和陆大小姐走的很近,或许天天陪着陆大小姐吧。”

  “陪着莲儿姐姐?”徐宁稍一顿,摇头说道:“二人就算感情再好,也不可能天天在一起,是不是二哥最近有什么事缠身,所以才没有露过面?”

  徐宁所想不无道理,对于徐子谦,徐宁有一定的了解,徐子谦可不像是个为了儿女私情不顾一切的人,况且莲儿姐姐也非不懂事的主,就算陈王会天天去找她,莲儿姐姐必也会劝陈王不要总往陆府跑。

  徐宁忙着手下活计,头里活络。

  暂且先不管二哥是否真的和莲儿姐姐天天黏在一起,最近不见二哥是事实,答应冷宫里的那个女人,要把玉锁交给二哥呢,二哥却一直不露面,该如何把东西交给他?

  那半枚玉锁被徐宁随身带着,她取出随身收藏的玉锁拿在手上看。

  徐子若瞧妹妹盯着玉锁看没完,他说道:“宁儿你说,那个女人到底会是谁呢。”

  “这你问我,我哪知道,你从小长在宫里,难道还打听不出来个女人的身份?”

  徐子若道:“这你可真冤枉我了,那日咱们分别后,我就去打听了那个女人,我从一些老宫人跟前旁敲侧击,确探出来她的身份,然而我总觉到,她的身份不会如宫人们说的那般简单,你猜猜她是哪里个宫里出来的。”

  徐宁饶有兴趣道:“你不问我她是谁,却反而让我猜她是哪个宫里出来的,你别给我说,她不过只是个宫女而已,因被主子责罚才被送去了冷宫。”

  徐子若一拍大腿,朝徐宁竖起大拇指,“宁儿,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就是宫女,而且还是出自盛泽殿的宫女。”

  什么?!

  徐宁本来面朝桌子而坐,此刻调转身子正面对上徐子若:“她是盛泽殿出来的宫女,你没搞错吧,那个女人若是宫女,怎可能穿妃子的衣服。”

  徐宁问出内里所猜,徐子若回道:“我探来的是,十多年前,吕贵妃的宫里,有位小宫女偷穿主子衣服,被主子发现,主子就将她责罚以后,把她当时所穿的衣服送给她,然后再将那被责罚的人送去了冷宫……”

  徐子若得得笃笃道出所探的一切给徐宁听,徐宁越听眉头越皱。

  “你是说,当年被吕贵妃责罚的是位小宫女?就算是小宫女,我想也没有谁敢那么大的胆子偷穿主子的衣服吧,况且,你看她哪里年纪小了,即便十多年过去,但从她的身形胳膊来看,她至少年过四十了,即便放到十多年前,她也不能被称呼小宫女呀。”

  徐宁如此一分析,徐子若也觉得有问题,本来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事,徐子若打听归打听,但却真的没有太上心,然听徐宁这样一说,徐子若也觉得不大对劲。

  倘若宁儿的推测全部成立,那便说明,他探来的那些全都是不靠谱的,徐子若狠狠的拍打桌子面,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些老不羞的,居然敢骗我。”

  “好了,或许他们也不知道那位的真实身份,若她真是盛泽殿里出来的,主子罚奴才,倘若主子不想让旁人晓得那被罚之人是谁,自是不会叫下面的人晓得,你气什么。”

  徐子若想了想,“你说的似有几分道理,不过嘛,既然主子不想让旁人晓得那犯错的奴才,干嘛不把她直接打杀了,反而是毁去她的容貌,还把她的嗓子弄哑,吕贵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为了让那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过偷着穿了一下主子的衣服而已,吕贵妃用的着那么狠?”

  稍一顿,徐子若又道:“再者,那被关入冷宫里的人也真是的,我要是她,说不定就自戕了,死了之后大不了重新投胎,至于来生做什么我不能预知,但至少这辈子不会受那样的侮辱,你给分析分心,那个女人到底想什么呢。”

  徐子若一番话勾起了徐宁无度思,是呀,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一个宫女整治成那样,而那被罚的宫女,忍受着如此的痛苦活了这么久,到今天遇上她和哥哥,才要他们帮忙把半枚玉锁交给陈王。

  她完全可以找别人帮她这个忙,为何到了今天,她才会拿出这枚玉锁,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原因在里头。

  徐宁捏着玉锁看,看着看着,她内里起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先不管那女人是何身份,光凭哥哥说,那女人之前是位小宫女,只这一条就站不住脚。

  一个小宫女过去十多年,即便她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苦难,纵然她被毁去容貌,也不可能长成四十多岁的模样。

  徐宁的记忆停留在那个女人的胳膊上,再是受了多大苦难,倘若那人才二十来岁,根本不可能会长一条那样的手臂。

  回想绿秧说过的话,绿秧说吕贵妃最早也是不识字的,她如今识字,还是请师傅教授。

  刚听绿秧说这话的时,徐宁的确很佩服,吕贵妃一个成年之人,居然会跟着师傅学得那般精通的诗词歌赋,这也有点太不现实了。

  成年人的记忆再好,能好过孩子去?吕贵妃的学识怎么看,都不大像是成年以后才学来的。

  思绪活络着,徐宁脑中那个大胆的想法越来越大胆,有没有可能,那女人才是吕贵妃,而现下见着的这位,其实压根就是不是吕贵妃呢。

  处于思索中的徐宁再度看向手上玉锁,那个女人那天看见自己,光凭自己的脸就能确定自己是皇后的女儿,这便说明她很熟悉皇后,倘若她当初只是一个才入宫的小宫女,怎可能会很熟悉皇后。

  越揣摩,徐宁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徐子若还给她说了些什么,徐宁没有细听,只随意的应付着。

  徐宁下定决心,得再去冷宫走一趟,而且这次她要一个人去,如若那个女人真的是吕贵妃,若让旁人晓得了她的身份,不定会给她引去杀身之祸。

  收起玉锁,徐宁又和徐子若研究开菜式,给父皇做什么样的菜,徐宁心下已经有了计较,目前只是手配合着心,来挑拣一些下来要用的东西而已。

  ******

  入夜,徐宁打发了绿秧和宫女们下去歇息,待过了子夜时,徐宁披了件黑色外袍,悄悄的从正芳宫后门出来,朝着冷宫而去。

  入夜后,宫里有巡逻侍卫,徐宁避开提灯笼的侍卫朝冷宫,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徐宁已经把皇宫的地形摸了个清楚,她不担心自己会迷路。

  冷宫这块一到夜晚显的由为黑暗,加之今晚无月,没一丝光线,徐宁真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黑。好在有准备,她拿出火折子,探照清楚前方的路该怎么走,熄灭火折子以后,她朝前而去。

  即便这里无人,徐宁也不敢一直点着火折子。

  冷宫漆黑,于漆黑的环境里发出亮光,这无疑是在告诉宫廷侍卫这里有异常。

  来过一次这里,也算熟悉了此处,徐宁摸着黑抄近路的往那朱红色的大门而去,拐了几拐,摸到地方上,拿出火折子再次照亮,确定找见地方了,徐宁又熄灭火折子。

  立在大门前,静听门里动静,今夜无月又无风,静立门前,徐宁只觉当下寂静犹如死一般。

  摸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把门往里推开一些,胳膊从门缝伸进去,再把石头用力的扔向黑洞洞的废弃宫殿,扔了好几次,废弃宫殿门前发出的响动才惊动了殿内睡着之人。

  那女人摸黑坐起,听见殿外有响声,细听那动静,绝不是老鼠打洞从而发出来。

  她摸黑下地,拖着疲惫的身子过去殿门前,打开大殿门,老旧的门扇发出咯吱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的尤为响亮。

  听见那头里面传出的动静,徐宁声音小小地道,“是我,我来看你了。”

  殿门口所立之人摸黑扑到被锁的大门前,无法看清外头,但徐宁把火折子又弄出点点亮光,才叫门里之人看清她的长相。

  确定过她们二人的身份,徐宁又灭了火折子。

  门内的女人激动,皇后的女儿又来了,但因当下天太黑,她想表达什么表达不清楚,女人嘴里发出点点声音,又摸着黑钻进废弃宫殿里。

  徐宁不明所以,不懂她干什么,正思索着,便又听见那女人去而折返的脚步。

  女人到了门前,从怀里取出一颗发着莹莹绿光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也就鹌鹑蛋大小,但它发出的亮光却很明亮。

  当然是没有火光那么明,但这点点光源足以照亮二人的表情。

  那女人拿着夜明珠做开比划,因她不会说话,她的比划徐宁看的很吃力,好在最后还是瞧明白对方比划的意思,徐宁摇摇头说道:“还没有,玉锁还在我这里,这些日子一直没见着二哥,所以东西还未能交给她。”

  女人泛着清亮的眼底暗淡,她怔在原地。

  徐宁道:“你不要着急,二哥这段日子不在,但他总会回来,见着他以后,我一定会把玉锁交给他的。”

  女人流着泪点点头,随即她把夜明珠递到徐宁面前,徐宁一怔,道:“你是想把这个给我,作为报酬吗?”

  见女人点点头,徐宁推回去:“你还是收起来吧,有这个在你身边,你晚上也方便点,当然,我不是嫌弃,我说的是真的,把这个留在身边,你会方便许多。”

  听门外小女娃所言,那女人泪水流的越发欢,她捂嘴点点头,那点头的意思或许是感谢徐宁,亦或是其它的什么意思。

  徐宁一知半解,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定定的看着门内人释放泪水。

  那女人哭泣了好一阵,才抹去泪水,指向天空,随即又指指徐宁,再指指她自己。徐宁这次一下读懂了对方比划的意思,她说道:“你是在问我,我这么晚了来找你,有什么事,对么?”

  女人点点头,她的确是这个意思。

  徐宁来此,就是想解开胸中疑惑,可现在望着门内之人的脸,徐宁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门内的女人瞧出徐宁眼底异色,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比划,徐宁再次读懂,对方那比划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她听着呢。

  徐宁沉吟片刻,声音压的低低的问:“请问……你是不是陈王殿下的母亲?”

  当徐宁问出这句话时,她瞧见门之人眼神明显的闪烁了下,对方止住的眼泪再度流下来,她缓缓降低身子蹲在地上,捂着嘴哭泣不止。

  徐宁随她的动作也蹲下,“你到底是不是二哥的母亲,倘若是,你告诉我,若不是,你也告诉我,今晚来这,就是想探一个缘由,你放心,你我之间的交流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那女人哭泣好久,才正面对上徐宁,她抓住徐宁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的点头动作看的徐宁眸子怒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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