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医务室内的讨论

【但是！核心死者为什么能破坏自己的宁心符？】
  想到这个问题，高城一开始推理起来。
  首先，那群黑影所造成的情绪侵入是由核心死者加持才能够达到那样严重程度的，这是已经可以确定的推论。接着，在高尾雅子身上宁心符已经被证明能屏蔽黑影带来的情绪侵入，这也是事实证明了的。
  所以，问题来了。
  核心死者究竟是怎么破坏自己施加在高尾雅子身上的宁心符的？
  如果核心死者本就具备这样的能力，那么宁心符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生效才对。
  诡域中的诡，其能力从来不会突然变强或者变弱，核心死者所化作的诡异也是如此。
  而且从之后诡域没有发生明显的异变这一点来看。之前在楼梯拐角的时候，自己一行人显然也并没有的触发任何的有关事件。因此，这也就排除了诡异剧情复苏的可能。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核心死者为什么能破坏自己的宁心符？
  念及于此，高城一低着脑袋眉头紧锁，一时间没有头绪。
  “高城君，是有什么问题想不明白吗？”
  看着高城一迟迟不发话，而且微表情愈发地焦急，加藤惠适时地向高城一询问着。
  “不。”
  高城一摇了摇头，但很快纠结了一下又点头说道：“我的确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接着他向加藤惠诉说了自己刚刚的想法，顺便也借此机会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杂乱的想法。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问题可能是解开这个剧本关键的线索，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核心死者究竟是什么机制既能被我的符篆克制又能反过来克制？”
  “或者……在刚才核心死者是否真的出现过？”
  说到这高城一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推论，直到加藤惠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既然高城君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放弃，然后去想想之前的问题呢？”
  “反正这个问题就在这里啊。”
  加藤惠的话有如醍醐灌顶，高城一也猛然间醒悟了过来：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高城一自知不是搞推理的那块料，既然找不到线索，那就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接着他继续回到了之前的思路当中。
  “对了，刚刚我说到哪了？”
  “说到了这次的袭击跟一开始诡域造物的强度不匹配，而且强度也不像这次事件该有的级别。”
  面对高城一的提问，加藤惠很自然地帮他续上了思路。
  “做得不错，坂田…咳咳，加藤。”
  加藤惠刚刚的回答实在太像坂田信介平时提醒自己的时候了，以至于高城一差点说错了名字。
  此时有些尴尬地望去，这姑娘表情平和好像并没有介意这件事一般，不过高城一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鬼使神差般地从加藤惠有些微微鼓起的小脸蛋上看出了有些“生气”的情绪。
  自知有些失礼的高城一有些想要安慰道个歉什么的，但是这一想法刚冒出来他就懵住了。
  【话说，跟女孩子道歉应该怎么弄啊？】
  最后实在没辙的高城一最后还是选择了跟手下小弟相处时的那一套：大大方方地摸了摸加藤惠的头，接着拍了拍肩膀鼓励了一番。
  “抱歉啊加藤，刚刚说错名字了。”
  最终这个微小的事件在中森香织的豆豆眼和加藤惠低头脸红的动作中得到了完美的收场。
  “说回正题。”
  高城一再次进入了分析状态。
  根据高城一以往的经验来看，一个诡域中的衍生物大部分情况下是遵守“同级守恒，越级递增”的原理。
  即同一级别的造物在平常态诡域和激发态诡域之间是不会有多少杀伤力上差别的，但是不同级别的造物却会在杀伤力上呈现出巨大的差距。
  至于造物级别的划分，则是依据其是否具备、或者具备了多少认知能力来评判。
  一般而言认知能力越是接近正常人类的造物级别越高，其破坏力也就越强。
  “难道是因为认知越高的造物越接近死者记忆中所呈现的样子？”
  此时，加藤惠罕见地打断了高城一发言并提出了自己看法。
  但这种情况却并没有引起高城一的不满，相反他却一脸惊奇地看着这位姑娘并且欣赏起来。
  “很敏锐的判断，加藤同学！”
  “就是这个意思，像之前我说的一样：诡域复刻的是死者记忆中的世界，如果在这个世界中有一个造物能完美地还原了记忆中的某一个人。那么祂就能完美地复刻那个人该有的认知和思维模式。”
  说到这高城一毫不犹豫地看向了加藤惠的眼睛并大加赞赏，一个不经意间的wink再一次击沉了加藤号。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学会撩女孩子这件事，有些兴奋的高城一继续说道：
  “且不说一个认知和思维无限接近人类的怪物在诡域中能带来多大的危险，单凭祂完美地复刻了死者记忆中的某一个人这一点，这个怪物就能够从核心死者那里分润到更多的权能。

  在诡域中一个造物哪怕只有1%的权能，那也比那些完整的诡更可怕！”
  “但是……”
  说到这高城一就迷糊了，因为这次的事件现在所呈现的样子有些不符合这个规律。
  尽管每个诡域的诞生都是不同的，但彼此间最基本的共同点还是有的。
  首先从结果上来看，之前在教室里遇到的名为“教师”的造物在认知上明显是更偏向于人类的。至少他们能简单交流几句，而且被打了还知道叫几声。
  然而这些认知能力更强的造物在杀伤力上却完全比不上连个形体都没有的黑色人影！
  根据“同级守恒，越级递增”的原理，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那么有且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这种现象了，那就是：核心死者在那附近！
  因为也只有核心死者的怨念才能够在那一瞬间调动诡域的力量对众人施展影响！
  高城一可是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是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心底，这速度也只有利用诡域本身的力量才可以做到。
  而诡域本身是没有意识的，那么唯一能主观调动其力量的也就只剩下核心死者了！
  “所以，那个趴在高尾雅子身上的【祂】就是核心死者了？”
  高城一自言自语地说出了结论，之前他就是在这个地方想不通上一个问题进而思绪被卡住。
  即便根据加藤惠的建议跳过了核心死者是否存在以及核心死者究竟是怎么破坏宁心符的问题，之后还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
  那个【祂】，也就是核心死者究竟是谁？
  事情再一次回到了起点，高城一左手托起了右手在下巴的胡茬上反复摩擦着。
  医务室墙壁上挂着一个白底黑针的时钟，时针、分针和秒针像三个忠诚的卫兵踏着正步一样步行着每一寸时间的流逝。
  就在分针和秒针重合的那一刹那！
  仿佛是一道白光从45度的斜对角洞穿了高城一的脑袋，高城一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当时我们有人发现那个【祂】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高城一语速极快地问向其余两人，但是加藤惠和中森香织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当时的大家正忙着对抗情绪产生的痛苦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但是在我们中招之前呢？”
  高城一继续问道。
  “加藤你之前跟高尾雅子走在队伍后面，在上楼梯之前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吗？”
  加藤惠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大概20秒左右她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哦，尽管高尾学姐走在我后面，但是在楼梯拐角的地方我是能够看到她的。”
  说到这，加藤惠眼神十分诚恳地盯着高城一解释着：“至少在第一层楼梯拐角的时候我没有看见高尾学姐背后有东西。”
  “嗯……”
  高城一沉思了一下，接着语气放缓了许多：“看来那个【祂】是黑影出现之后才来的。”
  至于【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高城一隐约有了些猜测。
  “对于核心死者为什么会附身在高尾雅子身上这个问题。按照之前的经验来说，我有两个猜测……”
  说到这高城一继续给两人科普着，一般而言诡域的核心死者如果附身在一个活人身上会遵循两个原则：【相似相容】原则和【救赎期望】原则。
  首先“相似相容原则”，顾名思义就是指生者在某一方面或者在某种困境中和死者当时面临的情况达成了一定的同步，死者出于执念将此处的生者当成了剧情中的自己进而附身了上去。
  而“救赎期望原则”就复杂很多了，即生者在场景中的做法与死者记忆中的完全不同，但是在剧情发展上却可以做得更好，理论上是可以将不完美的故事变得完美。
  那么当这样反剧情的情节与死者内心中仅存的希望相结合的时候，死者也会给予生者额外的关注。而且如果再进一步，就像前任诡异治退课课长一样亲身去治愈死者的怨念，那么就很有可能唤醒核心死者残存的理智，进而解决整个诡域的威胁。
  不过说到这的时候高城一面色有些奇怪，然后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但是这种做法至今我也只是在前任课长身上见过……
  ……所以你们不用这么期盼地看着我了，我没这个能力的好吧。”
  介绍完基本概念，高城一就开始准备把之前的情况往这两个方向上套。
  紧接着高城一发现两个原则都可以支持之前发生的事情，唯一不同是导向了两个完全相反的结果。
  “啊？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那……岂不是会很麻烦？”
  说到这中森香织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不！”&“不会哟。”
  就在此时高城一和加藤惠的声音同时响起，接着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对方并惊讶于这该死的巧合。
  “加藤，你？”
  高城一惊讶的话语还没说完，对面的加藤惠仿佛是头一次见到高城君这种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轻轻“噗嗤”了一声。
  接着可能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赶忙对着面前熟悉的大男孩莞尔一笑，然后又后知后觉地瞬间低下头去羞红了脸。
  尽管这样的小动作很可爱，但还不足以让工作状态下的高城一“破防”。
  作为一名老调查员高城一是不会在工作的时候让多余的情感来影响自己的判断的，但……再怎么木讷的大男孩此时也总该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乎，高城一同学这次很大方地给足了这个女孩足够的时间来缓解，然后语气头一次如此柔和地说道：
  “加藤同学，看来你应该是想到了吧。”
  “嗯……”
  细若蚊声的回答。
  “很好，就像你想的一样。结局出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这并非什么坏事，因为这能更好地帮我们筛选出正确答案。”
  “所以，我们接下来应该……”
  看着高城一和加藤惠两人的互动，在一旁的中森香织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而且她到现在都没明白高城一是怎么知道加藤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情况怎么看都是高城一在讲单人相声啊，加藤同学到现在都说过一句话好吧？
  尽管中森香织的槽点如鲠在喉，然而碰上了另外两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之后……
  【算了，我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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