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师傅与徒弟

“这位老板，你家丢失的冰凿是不是这个？”
  工藤新一将放置于透明证物袋内的凿冰器取出并向居酒屋老板展示。
  老板定睛一看，随后有些坐立难安地搓动起下巴上的胡茬，那双挂着黑眼圈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冰凿凝视许久。
  “哎呀，果然是我家遗失的那一个！”
  最终，店老板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正是自家丢失的物品，随即便哭丧着脸朝着高城一等警察说道：
  “诸位警官，但我确实没拿这东西去做坏事啊。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徒弟！”
  “臭小子，人呢？”
  “还不快过来给警官们解释清楚！”
  店老板扯着嗓子高喊，那位年轻伙计此刻正于后方整理当晚开店所需的食材，听闻召唤后便赶忙放下手中的泡沫箱，小跑步来到跟前。
  “师父，您叫我？”
  伙计笑脸盈盈地跑了过来。
  “就是你这不争气的家伙，还不快跟警官们好好解释解释。”
  店老板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伙计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接着这位年轻人才讲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昨天晚上店老板要去小镇的诊所给伤腿换药，由于跟诊所那边都已经预约好了时间没法更改，他便将自己的摊位交给了自己的徒弟打理。
  然而，这个粗心大意的徒弟却犯下了一连串的错误。
  首先，他卖出的东西和收到的钱款数目对不上；其次，他竟然还弄丢了自己重要的凿冰器。
  更为严重的是，如果不是店老板今天早上亲自过来查看，这个糊涂的小子恐怕连东西丢失了都浑然不觉！
  “你个小混崽子的，看个店都看不好！”
  店老板越想越气，忍不住又破口大骂起来。而那位年轻人面对师父的斥责，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摸着后脑勺，露出一副憨态可掬的笑容。
  “老板你是说昨天晚上去小镇的诊所换药了？”工藤新一顺着老板的话语中的信息点问道。
  “是啊，还不是这小子弄得。”
  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一瘸一拐地转过身来，然后扯起了裤腿，给工藤新一展示起了自己左小腿后侧的伤口。
  如果仔细观察这位老板的裤子就会发现这上面似乎还有着不少剐蹭的痕迹，而根据店老板他自己所说这些是不久前摔的，由于刚刚伤到了小腿肚子，走路的时候很是不习惯。
  接着再看向伤口处，从外面纱布上的血迹来看，中间那一块的血迹特别明显呈同心圆向外扩散着，但扩散的直径也不是很大，约莫不到十厘米。
  这似乎是一个洞状的伤口。
  看着伤口的样子工藤新一猜测店老板应该是被某种小型的刀具给捅伤了，当然也可能是某种长锥形的东西。
  “看着挺严重啊......”
  工藤新一先是感叹道，心中却暗自思忖，而且这样的伤口也不常见啊！
  “那可不，花了我好几万呢！”
  店老板说起这个就来气，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工藤新一连忙安慰道：
  “钱没了可以再挣嘛，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你是在小镇的诊所看的伤吗？”
  “是啊，怎么了？”
  店老板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毕竟这个小镇也只有那一家诊所来着。但很快，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稍微变化了一下。
  “不过昨天晚上也挺倒霉的，我过去的时候西野医生正好不在，听说是出外勤去了。”
  “只有护士帮我弄的，不过那小姑娘的水平啊，确实不怎么样。”
  “折腾了我老半天也没包扎好，我出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
  老板摇着头吐槽着护士包扎伤口的技术不怎么样，接着他才说起这个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事情发生在昨天早些的时候，那会儿他们师徒二人刚准备出摊。
  他那个笨手笨脚的徒弟在支起伞棚的时候没给固定好，接着金属支架从卡槽里直接滑落，尖锐地末端好巧不巧地刺入了老板的小腿肌肉上。
  “我当时正在背对着摊位搬东西呢，根本就没想到这小子会给我来这么一出！”
  “哎哟喂，差一点就把我的骨头都给捅断咯！”
  听到自家师傅如此说道，那个小学徒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舔着脸笑了起来，这可把老板气得够呛。
  听完店老板的描述后，工藤新一也来到餐车旁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伞棚的支架呈现出一种尖细的形状，末端非常锐利。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这让工藤新一不禁心生疑虑。
  “客人，您是说这个啊。”
  小徒弟看到工藤新一陷入沉思，连忙解释道：“我师傅常说，干我们这行的，家伙事儿必须得拾掇得干干净净才行。”
  “所以这上头的血迹嘛，我今早已经擦拭干净啦，保证客人您待会儿享用美食的时候绝对不会碰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混蛋小子。”
  店老板赶忙上前来就是一个暴栗给他敲了上去，连忙说道：“人家警官是这个意思吗？”

  “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我知道了师傅，别敲了，本来就笨，再敲就更笨了。”
  “你还知道！哎，算了……”
  看来这两位师徒的相处氛围很融洽啊，而且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至于泉田理纱的父亲泉田和也，店老板的回答也跟其他居酒屋老板大差不差，都没什么好印象，也在他这里欠过不少酒钱。
  同时也并不清楚泉田和也的行踪。
  这一条线索似乎在这里断掉了，不过好在此时高城一的移动电话响了。
  “喂，河原，  是我。”
  “什么？找到那家网吧了，网吧的老板还知道一些关于泉田理纱的信息？！”
  ……
  “好的，我马上带工藤过来。”
  说罢高城一甚至都不用打招呼，他知道工藤新一肯定听到了他刚才的对话，两人很快就朝着河原干雄给的位置赶去。
  然而让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刚刚不止是工藤新一听到了高城一的那些对话，还有一些人也在聚精会神地聆听着。
  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那位年轻的伙计怔怔出神，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的工作。
  直到脑袋后面又挨了一巴掌。
  “看什么看，小子！还不快干活！难不成等着我这个老瘸子去搬东西吗？”
  师傅的语气有些严厉地催促着。
  小徒弟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然后默默地开始继续忙碌起来。
  埋着头接连搬完了两个泡沫箱之后，他突然好像发现少了一个人。
  “诶？”
  小徒弟突然发现师傅正朝着西边走去，连忙问道：“师傅，你要干什么去啊？”
  “不出摊了？”
  “上药。”
  店主头也不回地回答道，然后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迅速离开了此地，似乎有些仓促的样子。
  “今天你还是负责……”
  最后这道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前方的拐角处。
  小徒弟站在原地，看着师傅离去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道：
  “可是那个方向不是西野医生的诊所啊，难道师傅是要回家取钱吗？”
  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很明白，然后又开始磨磨蹭蹭地搬运起东西来。
  夕阳轻轻地停在了远处的山巅，将整个小镇给染成了一片金红色。
  一瘸一拐的身影和抱着箱子的身姿都渐渐地消失在了彼此的视野当中，只有着橘红色的余晖还倾洒在他们刚刚走过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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