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精英不是精致的利己

杜志航看到关昊落寞离开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心中没有一丁点的胜出者对淘汰者的蔑视的快感，反而替关昊担心。

当然，能成为黄山老师的学生他充满了自豪感。第一时间他给林岚通了电话：“老婆，我成了黄山老师的学生。祝贺我吧！”

      林岚对医学界的人物并不是很熟悉，疑惑地说：“成为谁的学生都是学生嘛，你又不是让你做教授，让你做导师，对吧。你去读研究生不就是做学生的嘛！”

“女人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啊，北白凡南黄山，黄老师算得上医学界的泰斗啊，大咖级别的人物，就像你们教育界的蔡元培和胡适，你说你跟着这样的校长做老师，感觉怎么样？”杜志航有意逗林岚。

“哎呀，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这么说你跟了是泰山北斗的人物，哎，杜志航，你这是夸老师厉害呢，还是夸自己厉害呢？”林岚打趣道。

杜志航说：“老师也厉害，我更厉害！哈哈！”

“那要祝贺你啦，杜大帅哥！”林岚也是满心欢喜。

“嗯嗯，这还差不多！老婆，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给你说，这次导师双选我成了黄山老师的学生，本来算是一件高兴事，可是我们系的另一个男生他也特别想成为黄老师的学生，这个专业就我们两个男生，本来他对我就有些排斥，现在这样可能误会更深，我担心我们关系更加紧张。如果真这样下去，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关系。”杜志航说出自己内心的不安。

林岚劝他说：“不要想那么多，做好我们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遇事多让他一下，多包容一下不和他计较。日久见人心，相信他会理解的。再说你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要想实现点理想啊，事业啊，要从思想上超越别人，要从行动上超过别人。”

杜志航觉得很幸运遇到林岚，好多伴侣关系应该是互补的：“我很幸运遇到有一个好导师，娶了一个好老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夫妻、挚友、情侣，全中国有几家夫妻像我们这样？哈哈！”

“少贫，难得别人家夫妻不是这样的”，林岚说。

“很多夫妻只是搭伙过日子，很多人宁愿把心里话告诉哥们和闺蜜，不愿给对方说；大多数人只是履行夫妻的义务，哪有情侣那种相思牵挂。”杜志航认真地回答。

“好吧，我们是最佳搭档！”林岚笑着说，内心充满了满足和甜蜜。

杜志航开玩笑道：“嗯，我认可，补充一下，应该是全中国最佳搭档，哈哈！”

林岚说：“没有正事不给你聊了，好像电话费不要钱似的。”

杜志航急忙说：“还真有一件正事给你说，黄山老师约我周末到他家吃饭，第一次去导师家总不能空着手白吃白喝吧，但是拿什么礼物比较合适呢？”

林岚给他参考意见：“空着手多不好，尽量避免俗气又能表达你的尊重和诚意，咱们家乡的土特产红枣挺不错的，营养丰富，又能传达感情，网上下单还是很快就到了。”

周末中午，杜志航提着包装精致的特产礼品盒敲开了黄山老师的门。黄山老师看到杜志航手中的东西说：“要批评你啦，来就来嘛，干嘛还拿这些。”

“这个就是你给我提起的杜志航同学吧。”从客厅里迎出来一位身穿灰色开衫，白色套裙的女性，虽然上了年龄，留下时间的痕迹，但她恬静淡然的脸庞透没有岁月沧桑感，不用说这应该是黄山老师的爱人。杜志航连忙接过她的话，充满敬意向她打招呼：“师母好!”黄山老师介绍说：“这就是杜志航，很不错的小伙子。”然后他转过头对杜志航说：“这是应老师，在我们学校文学院教书。”杜志航心想：夫妻二人都是大学的教授，这应该是最佳组合。

“你们俩先聊，我去厨房收拾一些菜。”应老师说。

杜志航赶忙站起身说道：“师母，有什么活您交给我就可以！”杜志航边说边勤快地把菜一个一个地端到餐桌上。应老师给每一个人桌面高脚酒杯倒上红酒，杜志航端起酒杯说：“谢谢黄老师对我的关心，谢谢师母丰盛的菜肴！”大家推杯换盏，话多了起来，杜志航由先前的拘谨也慢慢地放开。杜志航又陪黄山老师喝掉一杯酒好，他觉得心头更热，先前憋在心底又一次涌到了嘴边：“黄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您？”

“哦，没有什么不能问的，说说看。”黄老师神态坦然。

“我觉得关昊不比我差，专业方面也非常优秀，为什么您选择了我。”杜志航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黄山老师略一沉思，放下手中的酒杯，注视着杜志航，“是的，关昊是优秀的。其实精英就是从千千万万的普通的人群中走出来，精英文化不是脱离人民大众，不是脱离那些淳朴和普通的群体，如果脱离了给予它生长的养分和血脉的土壤，那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一个优秀的医生就是心里装着最需要帮助的千千万万的底层劳动人民，这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精英。”

杜志航若有所思地望着黄山老师，心中翻滚一股暖流，瞬间感觉的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并油然升腾起承担这种责任的崇高感。

黄山老师动情地说：“你知道，我小的时候家中非常贫困，父母身体不好，头痛发热小来小去的疾病，他们舍不得抓药，就这样硬熬下，老了积攒了一身的病。我记得高考分数出来后，我如愿以偿考上了自己梦想的医科大学，可是当时的学费对于我们家庭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我记得我的父亲蹲着地上一袋又一袋地抽着烟，愁的真是没有一点办法。最后他狠狠放下烟袋，说求一求老少爷们，一定要让孩子去上学！”说道这里黄山老师眼睛微红。“乡亲们哪里有钱啊，为了能帮我上学，乡亲们把家中积攒的口粮拿出来低价卖给粮食贩子。那一粒粒的米都是乡亲们一滴汗一滴汗积攒下来的，庄稼人把粮食当成自己的命金贵，可是他们一听说我上学缺钱，没有任何推迟。当时正是三伏天，我记得山子大叔跳的热腾腾粮囤里，用铁簸箕一簸箕一簸箕往外舀粮食，汗水滚落到他黝黑的脊背上，粮食越来越少，父亲说，别往外舀了，你家还有吃饭呢。山子叔不说话，只是闷着头吃力地往外舀粮食，直到粮食见底了，露出薄薄的一层，他在无力地扔掉簸箕，一屁股坐在粮食上，双手摸着粮食，喉结翕动，最终没有说话。”黄老师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就这样乡亲们把卖粮食的钱凑齐了我的大学学费，当我接到录取通知书后，父亲带着我一家一家去鞠躬！”说道这里黄山老师眼眶里溢满着泪水。

杜志航神色凝重地说：“老师，我明白了，医生需要精湛的医术，更需要一颗仁爱之心。”

“孺子可教，这也是我为什么选你做我最后一届研究生的原因。来，陪我喝一个，呵呵！”两人高高举起酒杯，红酒在晶莹的玻璃酒杯跳动着热烈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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