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吵架

说好的给送报纸的事儿也给忘了。等到一家人好不容易吃上饭的时候，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走进来了，“一个个死球不沾嫌，人全死哪去了？让送个报纸半天送不过来！”

        春天跟程川两人还不知道这事，程文藩夫妻两也来不及解释，让春天赶紧拿了报纸出来，“有时间吃饭没时间给我送啊？咋，吃了这顿没下顿啊？”

        没等老太太继续往下说，程文藩迅速打断他娘的话:“娘你吃饭了没有？川子给你奶奶拿副碗筷。”

        程川还没动，老太太就先拒绝，“不吃，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给我下毒！我可还没活够呢，赶紧把报纸给我。”

        等拿了春天手里的报纸，脸色缓了缓，说道:“不过，你这丫头片子这么多年也总算是有点用处了。刚才从南边过来的路上还听见两小丫头片子骂你被我给骂回去了，下次再上报纸了记得早点给我送过来。听见没？”

        说完等看到春天点头便又盯着她肚子看了看，然后转过身盯了一会程川，说道:“既然结了婚，就赶紧生孩子。可别像你爹娘一样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说完也没看几人的脸色，扭头就走。

        张翠芳跟程文藩的脸色在老太太的话语里白了又黑黑了又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你说怎么办，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受着呗。

        不过程川的关注点在另一边，“刚才也没问是谁骂的春天。”

        “知道了又怎样，还能骂回去啊？”春天把程川的脸带入到村里那些骂人的婶子大娘身上，有些想笑。

        程川思考了一下自己骂人的场景，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说道:“就算骂不回去下次见了人也能小心着点，在背后骂人的能是什么好的。”

        听见程川的话，程文藩也赞同，“川子说的对，好端端的被人骂，总归让人不舒服。”

        春天想了想，“难不成我最近有做了什么让人非议的事儿？”应该没有吧。

        “不过应该不是跟两人下午打架的有关吧？”春天看了看程川，眼神询问道。

        “应该不是吧？”程川也用眼神回道。

        张翠芳看着两人的眼神，“你们两神神叨叨的干嘛呢？咋？有啥是我跟你爹不能听的？还神神秘秘的。”

        春天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将两人早上遇上的事儿讲了讲。

        程文藩跟张翠芳一听完就炸了，拍着桌子连声骂道:“他娘的什么玩意儿，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那小子脑子有毛病啊。一个个粪坑里爬出来的东西，闻见谁都觉得跟他是同类！川子你可不能信那俩东西的话，他就是见不得你们俩好。”

        “大早上起来喝多了吧？晌午那会还说两人被堵炕上了，怕不是被堵茅房里里了觉得不好听才说堵炕上了。真他奶奶的恶心玩意儿。还吃醋，吃他奶奶个腿儿！”

        春天跟程川听着两人一句一个粪坑，一句一个茅房，看着还拿在手里的馒头顿时不想吃了，后悔为啥不等吃完再说这个事儿。

        “爹娘，别生气了，我们说这个也不是为了让你们骂人的，是想着哪天要是见到了就当没看到他，他要是跟你们说话也别搭理。再说了，程川早上已经帮我打过他俩了。”春天将馒头放下喝了口水想要压一压那股子恶心感。

        程文藩一听这话立马对程川投去一个赞赏眼神:“川子做得对，就该打。”

        对此，张翠芳的反应是这样:“下次男的川子打，女的春天你打。不然说出去不好听。听见没。”

        春天想想同意了，不过程川不同意，“那不行，春天打不过人家咋办？那些女的会扯头发抓脸，春天会受伤。”他完全忘记了春天要比他口中的那些女人高半个甚至一个头这个事实。

        行吧，就算他眼瞎张翠芳跟程文藩两人也没反驳。

        等春天说完程川的猜测后，两人也觉得大概可能也许应该是这样的。半晌，程文藩冒出来一句:“这读书人的心思可真脏啊。”

        春天:“……”

        程川:“爹，春天不脏。”

        吃完饭程文藩两口子继续出去纳凉。春天想着去知青点那边问下上课的事儿，便回房拿了点东西出来也拉着程川跟在她爹娘后面出了门。

        看着她爹一步一跳的腿，春天算了算日子，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一个礼拜左右就能去医院拆石膏了。

        春天跟村里的人都很少打交道，更何况是知青。而且这几年来来回回的有人走有人来，就越发的不认识了，只是平时上工的时候见过几面。

        这次因为给学生上课的事不得不去请教一下，就想着先到老支书家打听打听那个女知青的情况再过去，刚好程春芳这会儿也在家，她因为老支书的关系跟知青点的几个知青都比较熟，就跟着两人一块儿过来了。

        知青点是在村子南边，两人在前边走着，程川在后边跟着。路上程春芳跟春天介绍了一下那个女知青的情况:“她叫李春燕，来我们这都好几年了，她跟我一样是初中毕业的。以前上工的时候会经常见面，也说过几次话，脾气看上去还不错。后来上一个给学生上课的知青走后她就接替了那个老师，平时都是在学校，也就很少见了。现在啥样子我也不太了解，但应该不会差很多。”

        春天听她说完，点了点头，从包里拿了块糖果塞她嘴里。

        想了想又拿了块出来握在手心，悄悄往后伸去。果然没一会就觉得整只手都被人包在了掌心，然后顺着她的手掌慢慢往下一点点打开了她握紧的手指，慢慢摩挲着。

        春天感觉自己的整只手臂都开始发麻，红意顺着手掌慢慢向上爬着。

        没等她将手收回来，程春芳就在一旁咋呼来了:“哎哎哎我说，这天还没黑到看不见呢，我还在边上呢，你两能不能别这么黏糊？咱有啥回了家再说，炕上不比外边方便？”

        刚刚还在手掌蔓延的羞涩一下子就跑到了脸上，春天羞愤的抽出手，转头在程川脚上踩了一下。

        程川斜了程春芳一眼:“我一个没读过书的都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你一个初中毕业的不懂？”他本来想上前拉春天的手，看了看她脸色，没敢。怕她真生气了。

        不过程春芳没理他，一个劲的瞧着春天，大惊小怪:“我的天！春天你是害羞了啊？是害羞吧！瞧这脸红的，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这种奇景！”说完对着程川真心实意的感叹了一句:“还是你厉害！”

        春天听着两人的不着调，觉得自己手痒的不行。

        三人刚到知青点刚好碰上个姑娘出门倒水，连忙将人叫住，“你好，我叫程春天，我想找一下李春燕同志，麻烦能帮我叫一下她吗？”

        没想到那姑娘一听却是将水直接泼在了春天身前的地上:“你就是程春天？你们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啊，抢了别人的工作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不就是仗着人多欺负我们知青吗。”

        春天一头雾水:“什么抢了别人的工作？还有我们是谁们，怎么就欺负你们了？不是李春燕要回城了这个岗位才空下来吗？”

        “就是，你别血口喷人！谁抢你工作了，这是李春燕不干了公社才决定让春天接替的。你凭什么说我们欺负你们？”

        程川把春天往后拉了两步，离地上的脏水远了点，这才说道:“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公社问，毕竟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那姑娘听完几人说的话更生气了，说道:“谁说李春燕了，我说的是方晓丽。那工作本来是方晓丽的！”

        春天看了眼程春芳，问:“方晓丽是谁？”

        程春芳倒是知道方晓丽是谁，只是还是不懂:“关方晓丽什么事？”

        “怎么不关方晓丽的事了，本来李春燕走了后，就该是方晓丽接替她的！却被程春天给抢走了！”

        春天继续问道:“为什么说李春燕走后就该是方晓丽接替？公社那边跟你们说过？还是学校那边说的？”

        “这还用说？这工作不一直都是我们知青干的吗？李春燕走了，那当然还是由我们知青接手啊？你们村里人抢了我们知青的工作。这不是欺负我们知青是什么！”这姑娘越说越气愤。

        春天还是不解:“这工作只能是知青干？这个是有相关规定？”

        程春芳冷笑，这会儿有些明白了:“有个屁的相关规定。这工作刚开始是看先前的那个知青身体弱，实在是做不来地里的活，再加上人家也是高中毕业，村里那会儿也缺老师这才安排的。李春燕后来接替也是觉得她初中毕业可以教的了这才让她干的。我可从来就没听说过这工作只能是你们知青干。你们倒是自以为是，还给提前安排好了。”

        这会儿知青点的人也都听到动静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刚好听到了程春芳的话，有的一脸茫然，有的看上去无所谓，有的同样一脸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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