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远方的烟火

时间转眼到了腊月！

        中国人对于节日的期盼，莫过于腊月尽头的春节了！

        小时候，最喜欢过年过春节，因为有新衣服穿，有漫长的寒假，有压岁钱，有各种水果吃；可以尽情地玩鞭炮，一个一个的燃放于空中或水里；也可以在除夕之夜，听不绝于耳的鞭炮声，看漫天的孔明灯，玩自制的火柴枪，有时也加点未燃放鞭炮的火药，随着“嘭”的一声响，快乐无比。有时候也随着大人每天下午在村上影院一起看假日宽银幕电影，散场后不忘在影院门口买点棉花糖或其他小吃，喜滋滋地跟着父母回家。

        大年初一跟着大人上街，看舞龙舞狮和各种传统表演，场面壮观，看者人山人海，喝彩声不断。要是在吃上一碟春卷或麻辣米线，幸福的味道便绵远悠长，多少年都忘不掉啊。

        腊月底的乡村村上很热闹，各种小店一字排开，俨然一个小集市：包子店、对联店、医药店、理发店、补锅店、煤球店、代销店、桌球店等等，应有尽有。一条水沟门前流过，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水草依依，鱼虾嬉戏。农闲的时候，村上的老少爷们经常来此地谈天说地，寻求热闹，享受快乐。

        这是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的中国乡村。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更没有网络，连彩色电视都是奢侈品。

        但那个时候的乡村，鸡鸣于野，鸟翔于空；山川俊秀，碧空于洗；炊烟袅袅，人声鼎沸，富有生活气息。

        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青春在不知不觉中野蛮生长。

        岁末年终，公司早早发了年终奖，腊月二十八日便放假了。公司业绩不错，蒸蒸日上，老板一高兴，提前两天放假，赢得了全公司的赞叹。

        身边同事，都成双成对陆陆续续回老家了。每个人告别时脸上都洋溢着欢笑，期待来年再见。

        “若木，今年又不打算回家啊？你都几年没回了吧。”同事琪关怀地问。

        琪比我小两岁，一起共事一年了。她一直信奉独身主义，父母前几年还催促她谈婚论嫁，收效甚微。见她态度坚决，这几年也不再逼她。

        虽是独身，但不代表琪不谈恋爱。但恋爱的目的不是结婚，而是享受恋爱的美好时光。我曾见她与帅气男友一起参加环湖自行车赛，野外露营等活动。郎才女貌，惹人羡慕。

        但一段恋情的保鲜期，最多半年，短则三个月。然后，琪又倾情投入到下一段恋爱中。常人也许难以理解，琪却低头不语。每日依旧笑靥如花，惹得公司其他女同事艳羡不已。

        “不想回了，明年再回吧。”我轻轻地回答琪。

        “一个人过年也挺无聊的，要不这样，反正我也一个人过，与男友上月刚分手了，我们一起过吧。”琪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看……还是不麻烦你了，我一个人过都习惯了；你离家近，还是回家陪父母过吧。”

        “你真的不需要？”

        “嗯，我一个人挺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还是回家吧。”

        琪听我这样说，没有再吱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走了。

        走出公司门不久，我的手机响了。

        一看，原来是伊打来的。

        “打算回家还是一个人呆在原地呢，小伙子？”伊俏皮地问。

        “打算一个人呆在原地，等着某个人的垂青呢。你最近干嘛去了，好久都不见你了。”

        “莫非你想我了？你的女徒弟慕呢？她不陪你吗？”伊笑语盈盈地问着我。

        “人家回老家陪父母过年了，把我扔一边不问喽。”我故作可怜。

        “活该啊，谁让你贪得无厌，吃着嘴里，还看着锅里。”伊开始抱怨我了。

        “你y有本事到我面前来教训我，隔着屏幕听着不爽。”

        “你休想！就得让你一个人孤独的过”伊刚一说完，不等我答话就挂了。

        我喂喂两声，嘟囔着把手机揣在兜里，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大年三十的魔都，似乎人少了些，依旧车水马龙里少了些莫名的喧嚣。本地的居民开始购物，享受新年将至的氛围。

        尽管只有我一个人，我依旧买了菜，做着一个人的年夜饭。

        夜幕降临，远处响起了烟火声。我看着那些临空瞬间而逝的烟火，思绪万千。城市在变迁，青春在流逝，人生如花火，刹那璀璨，却永恒消失，坠入未知的时空里，难以寻觅，因而为烟火感伤，也为自己感怀。

        可如果没有烟火，过年就显得冷清，尤其是年三十的晚上，意义更加浓烈。

        而一年中最思乡的时分，除了中秋夜，便是除夕夜。老家的父母还好吗？我轻轻地问候。

        正在思乡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很奇怪，这会谁会过来呢？我好奇地走过去开门。

        “除夕快乐!没想到是我吧？惊不惊喜？”

        “居然是你！真没想到，这真是个大惊喜。”伊来了，风尘仆仆的样子，手里买了好多吃的，还有一瓶酒。

        “年夜饭都做好了吗？我肚子都有点饿了。”伊一进门，就这样问我，正准备去厨房。

        我一把拉住她，迅速给她一个深深的吻。

        伊看着我，等我松口的时候，她缓缓地说，“先做饭吃饭，人都来了，有的是时间给你吻。”

        房间瞬间有了生气，明明只多了一个人，氛围却是那么的不同。

        “为什么要来？”我一边做饭一边不解地问。

        “反正在家也无聊，一大家人少我一个也无所谓。心想着有一个坏蛋一个人过年，挺孤独的，需要我来安慰一下。”

        “哦，原来如此，原来我那么可怜啊。”

        “是啊，不过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伊停顿了一下，“不说了，专心做年夜饭。”

        不久以后，一桌年夜饭端上了餐桌。伊特地点上红烛，还关了灯。

        她打开了带来的酒，是白酒。

        “今晚我们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啊，反正明天没事。”

        “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你没事吧，干嘛喝白酒，家里还有红酒啊。”

        “白酒喝着带劲，就这个。今天是我第一次跟你喝白酒。”

        我俩对面坐着，红烛下的伊，越发美丽。几杯白酒下肚，伊脸上泛着红光，看得人如痴，忘了吃饭。

        伊见状，不由地笑出声来。“没见过看人看得如此痴迷的，又不是没见过。”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脱口而出。

        伊莞尔一笑，不语。

        “噢，好美的烟火，快看。”伊大叫一声，望向窗外。

        我循声望去，果然，远处升起了密集的新年烟火，浓烈持久，照亮了半边天空。烟火绽放，千姿百态，蔚为壮观。

        我拥着伊，轻声对她说，“快许一个新年愿望吧。”

        伊头挨着我肩膀，闭上眼，许了心愿。

        “你知道我刚许了什么愿望吗？”伊扭头问我。

        “不太知道。我猜测的话，应该是平安健康之类吧。”

        “我许了希望每年和坏蛋一起看新年烟花的愿望。”

        “说出来了可能不灵哦。”

        “胡说……”伊不许我再说，立即给了我一个长长的吻，许久才松口，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可以和慕竞争吗？”

        我顿时明白伊的心境。

        “我曾经以为失去你无所谓，我也曾经放纵过自己，也有过自己的执念。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我无法安然入睡，我已经不习惯没有你的生活气息，我不想失去你，你知道吗？”伊没有哭泣，只是娓娓道来。

        “我不想我的高傲女神说出如此卑微的话，永远都不可以。你确定你要的是我吗？”

        “我非常确定，我发誓，请相信我，否则，我今天不会赶来陪你。”伊急切地回应着我，害怕我不相信的样子，瞬间让人破防。

        “好，我明白了。不过，永远要记住，你是骄傲的，我不希望你再受伤。也是我不好，不该那样的。”我良心发现，此女是如此的好，我不由地向她道歉。

        “这么说，我可以公平竞争啦？”伊转身，双手环着我的脖子，深情地望着我。“请你相信我，我会赢的……”说完，我们两个情不自禁的亲吻起来。

        小别胜新欢，我真地感觉到伊的热情似火。声音呢喃，任君牵引，又不胜娇羞，让人心花怒放，不能自已。

        一番销魂亲密过后，时间接近敲钟时分，伊头靠在我胸口，意兴阑珊的样子。

        “对了，你不是电话里说宁愿要面对面教训吗？”伊的记忆很好，此时向我温柔地发难。

        “是啊，你准备什么面对面教训了吗？”我调皮地问她。

        “当然有，不过等你休息一下再说。”伊还故弄玄虚。

        “什么鬼？现在还不能说？再不说就等明年了？”我催促道。

        “说了怕你受不了。”伊微笑着，还是不肯说，只是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受不了的，快说吧，该不会是上天下地的事。”

        “真的就要现在说吗？”伊媚眼看我。

        “你好啰嗦哟，快说嘛。”我开始催促她了。

        “那我说了”，伊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亲爱的，我还要……”

        嘭、嘭、嘭，天空中又一团烟火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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