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夏 日 烟 愁

慕走了，失去了联系，如同没来过一般。

        一周过后，我试着打电话给她，发现关机；网上发信留言息给她，发现自己被拉黑。我知道，我真的要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我虽然心里很难受，但一点都不怪她。我知道，她在履行诺言，兑现承诺，从而消失在各自的世界里，绝不打扰。

        今生，就此别过吧！

        可我，也许对慕沉迷太深，心里总还有一些思念，还有对过往的回味，让我一时半会难以自拔，以至于神情落寞，有点郁郁寡欢。

        太阳每天东升西落，夏日便悄然来临。天热了，而清风，总是不合时宜的躲起来。路边小狗，总是静静地趴在树荫下，吐着舌头。路上偶尔路过的行人，也都撑着伞，抵挡炙热的阳光。一种烦躁感，笼罩在我的心里。

        黄昏，夕阳如血，知了叫得声嘶力竭，仍不停歇。我穿着五分碎花裤和凉鞋，沿路游荡，不由地回想起往事来，与慕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来，又轻易地落入了回忆的深渊。

        “你在他乡还好吗？此刻在干嘛呢？找到新工作了吗？”我这样在心里轻轻问着。

        顷刻，又为自己的瞎操心而苦笑。“人呢，也已消失于红尘，绝迹于江湖，怎么还是忘不掉呢？离别前不是还很洒脱吗？不是练过断舍离吗？不是要争做情感的不死鸟吗？”我一遍一遍的这样拷问自己。

        “往日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吗？慕，你记得周庄三桥吗？记得灵山大佛佛脚下你衣袂飘飘吗？还记得玉佛殿虔诚地拜佛吗？记得顾园的楼阁吗？记得千灯的塔吗？”我在林荫道上信步游走，边走边低声喃喃自语。偶尔有人身旁经过，似乎听见了我的自语声，惊愕得纷纷回头看我，似乎我是一个神经病似的。

        “若木，你在这干嘛？走来走去的，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伊正出差回来，看见路边的我，把我叫住了。

        “没有生病，挺好的。”我抬头看着伊，随口附和着。只见伊，右手拖着行李箱，戴着大大的紫红色遮阳帽。

        伊走进我，左手一把牵住我的手，和我并肩走着。

        “心里有事就告诉我，你开不开心，全表现在脸上了。你如果不开心，你知道的，我也高兴不起来。”我看了伊好久，好久，直到看得她都不好意思起来，问我在干嘛。

        我告诉她，我和慕，今生别过了，结束了。

        “什么意思？”伊不太明白地问。

        “半个月之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同游了千灯古镇，然后在车站离别。今生，再也不会见了，一切联系都断了。她严格遵守约定，消失在了茫茫人海。”我说着深情黯然。

        “我呢，听你这么一说，不知该庆幸还是难过。你，心痛吗？”伊拍了拍我肩头的灰尘，轻声问我。

        “说实话，在那离别的车站，当我跑回去找她时，她的车已开，望着空旷的车站，我心好痛，欲哭无泪。即便今天，心里一想起她还是会隐隐作痛。”我不敢看伊的眼睛，这样对她不公平，可又不忍心欺骗她。

        “我知道不该告诉你这些，可我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再给我些日子，让我慢慢从那段情中走出来，你也可以骂我不理我，我都无话可说。”

        “别说了，难怪你在路边如此落寞的样子。我不会说你什么，毕竟我喜欢就是你的真诚。这种分别的感觉我何尝不懂呢？刚分开的时候，这种刻骨铭心的离人愁，真的只有自己能够解救自己。我只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别忘了，你还有我。”伊以大爱胸怀安慰着我。

        “我有时特别想知道，我在你的心中，到底算新欢还是旧爱呢？”伊微笑着问我。

        “你觉得呢？”我随口应和着。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是新欢哦。面对新欢，你真的要那么悲伤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这个新欢无地自容呢？”伊看似玩笑，却又分外认真的样子。

        “拜托，这个时候没有心情跟你搞笑。我可不可以静一下，一个人到处走走？”

        “好吧！我这会也拯救不了你。我只想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先回家做晚饭了。”

        “不用了，你才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的，也挺累了。你先回去洗个澡。然后我们一起在外面吃饭吧。”我不想伊太劳累，而自己，没有做饭的心情。

        伊想了想我的建议，点点头，走了。

        晚上，我们在一家风景不错的新中式餐厅大口喝着红酒，全然不顾喝红酒的礼仪和招数，也不顾别人疑惑的目光。伊为我摆脱为情所困频频干杯，我为她的再次出差归来接风洗尘而干杯。有多少委屈的思念，有多少离别的心痛，有多少人世的不堪，统统借酒消去吧，我在心里默念着，频频举杯而尽。

        那晚，我们喝得很多，也喝到很晚，最后，互相搀扶着走出餐厅。门口的服务生见我们步履蹒跚的样子，关心地问我们，是否要帮忙叫出租车，我们笑着谢过，告诉他要步行回家。服务生听后摇摇头，不理我们了。

        此时的街上，人烟稀少，一片寂静。我和伊相互搀扶着，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家。t字路口转角的灯火昏黄，照映着我俩孤寂的背影，在身后变得好长好长。

        “我说过，往后余生，你就是姐的了。以后，我们俩个好好过。红尘作伴，了此余生。”伊一脸醉醺的样子，口里还念念有词。

        “你不嫌弃就行，你可别后悔。”我也半醉半醒地回应着。

        “绝不后悔，后悔是小狗。”伊答应着，“慢点，我的鞋卡住了呢，”伊此时发现鞋拔不出来，定睛一看，是卡在下水道金属井盖上的孔里了。我们相视一笑，让她扶住我，我艰难的蹲下去，把鞋先让她脱了，然后才慢慢把鞋拔了出来。

        “有你真好！”伊穿上鞋，突然说出了这句话。她头靠在我肩上，“我真的好累，真想找个人歇一歇了，平时工作压力也大，回到家，希望有个人来慰藉，有个伴一起吃早餐和晚餐，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你知道吗？”她看着我，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期待和认同。

        “累了，以后还有我呢，生活的艰辛，我们一起分担吧。”我对伊嘟囔着。

        “这还差不多。”说完，伊突然一使劲，跳上我的背，让我背她回家。我一个踉跄没注意，两人差点摔倒在地。最后，也不知道几点才到的家，倒头就睡着了。

        日子就这样在平凡中一天天过去。伊有空就陪我公园漫步，或者一起买柴做饭，或者一起看一场电影，或者一起做做家庭卫生，修剪一下养的花花草草，简单又充实。

        一天午后，楼下的栀子花开了，洁白无暇，芳香四溢。伊摘下一朵，插在卧室的花瓶里，顿时馨香满屋！她趁机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很香吧，如我的身子……”说完自己忍不住咯咯地笑着跑开了。

        我在卧室毫不犹豫地捉住她，在她身上四处闻了起来。

        “也不香啊！莫非是衣服遮住了香味，那索性把衣服脱了吧！”

        “救命啦，救命啦，救救弱女子吧，小坏蛋又要欺负人啦？”伊一边在床上翻滚，一边哇哇大叫起来。

        不一会功夫，伊便被我剥得精光，顿时一屋春光乍泄。

        只见她双手捂着下面萋萋芳草地，羞羞地说：“不给看，戒严了！”

        “那上面呢？都不管了？”

        “没有那么多手了，还是保护下面要紧。”

        “我借给你手吧。”于是我伸出双手，在其高耸的玉峰上开始抚摸起来，肤凝如脂，白里透红，依稀可见皮肤里暗青色的血管。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招进来，照在她洁白修长的腿上，泛着耀眼的白光，看着暖暖的。

        “完了完了，羊入虎口了……”伊一阵娇呼。

        我和伊顺势亲吻起来，她的手，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的手，接替她的手，慢慢地滑向了她的深渊。

        “哇，坏了！下面发大水了。”我故着惊讶，坏笑着看着伊。

        “讨厌，别弄了，快进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着身边的熟睡的伊，样子好美。我在想，世上有多少有情人会终成眷属呢？我们在怕什么？在等待什么？如果错过了伊，我的未来会在哪里？我千万次的这样问自己。

        后来，我从感伤中走了出来。我坚定了，心想：不管在哪个时代，简单地爱得起，仍然是考验我们每一个人的智慧和勇气。生而为人，为爱奔赴，为家奋斗，这都是应有之义，因为每一次轻叩家门，都昭示着我们当初爱的值得。每一次打打闹闹，都见证着我们当初选的正确。“勇敢一点吧，变成眷属，莞尔一笑，今生不悔曾是有情人。”我对自己轻声地说。

        这样想着想着，情伤在每日太阳的东升西落中慢慢恢复。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夏天，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依旧炽热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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