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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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遇生本想再挣扎,但面对这么强劲有节奏的审讯,压了不过半刻,还是把所有的说了。
“我和叶辰是高中的时候在一起的,年轻嘛,都只是玩玩的,谁知道这一玩就是这么些年,我一开始是看上了都在她旁边的林学姐,后来林天琪读大学的时候就是隔壁十五中的学长在一起了,我不甘心啊,我喜欢了她三年,她就这么和别人在一起了……”
纪尘全程皱眉头看着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抬手打断,“我没兴趣听你们这狗血的爱情故事,赶紧说重点。”
谢慕南也非常无语,合着这人搁这儿唠嗑呢?她笔录都不知道从哪儿做起。
杨遇生一直没说话,或许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法言语。
“你开不了口?”纪尘一眼就看穿了。
杨遇生一直在逃避与他的对视。
纪尘站起来,双手叉腰的站在了他面前,有条不紊的陈述出来:“你大二那年,林天琪和李鸣结婚了,在此之前你正在考虑和叶辰分手,听到这个消息后你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同年三月和叶辰订婚,以此来报复林天琪,因为林未启喜欢叶辰,这件事情,你在上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一开始你没在意,后来你把林未启带上弯路。”
“今年你和叶辰结婚,你和林未启打了一架,并且你知道林未启很在意林天琪,并在不经意间把李鸣对林天琪家暴的事情透露给他。因为你知道,林未启和他姐姐的关系很好。所以,当天晚上,林未启就去找了李鸣。”
“后来你看到,李鸣虽然受伤了,但是林天琪还是对他很好,你看不惯,打破了你的原计划,就和林未启策划了这次计划,而且,为了成功,你还找上了李鸣,你和林未启说,如果成功了,你会和叶辰离婚,而林天琪也可以得到解脱。但其实,哪怕李鸣和林天琪离婚,你也不会娶她,因为你只是看不惯你认为本该是你的属于了别人。”
“杨先生这种两面派的演技,我还真是佩服。”纪尘说完讽刺地鼓了鼓掌。
这是纪尘根据叶辰的笔录推测的,他没有把握自己说的都是正确的,但是直觉告诉他,真相绝对和这个相差无几。
杨遇生的听到纪尘的话,原本嬉皮笑脸的样子,也被敛了起来,谢慕南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阴森,她突然想起了实习期,队里的老人给她讲过的,这种眼神……
是藏在他内心深处还未被揭发的野性,和人性的丑陋。
“没想到,你竟然对了这么多。”杨遇生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带着一副丑恶的笑容:“不过,还差点儿。”
纪尘勾唇一笑,佯装不懂:“是什么?”
杨遇生:“我一开始可没想让林未启把那孩子带出去。”
纪尘的眉头一挑,应和着他,“哦?”
“我没想打死林天琪,谁让她被李鸣打了一下之后就死了,到后来我到他们家了制造了那个现场之后,她还没断气,被她看到了。那就没办法了,我就用桌子上的酒瓶又敲了一下,我的本意,可是把那个孩子和李鸣一起送上西天。”他边说还边在笑,好像这些他都了如指掌一样。
“结果,李鸣没死,林天琪死了,林未启还在那天晚上给他爸妈打了电话,还把孩子送到了警局里,他还算聪明,知道送到这里比放到自己那里安全。”
照他的意思来说,他就压根没想让林未启活下来。
纪尘:“那你为什么不把林未启一起杀了?”
“这不是还没来的及,你们就来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在叙述一个故事一样。
真是个疯子。
变态。
这个案件在这里基本上已经结束了,林未启在最后申请见多多一面。
纪尘上报了之后,通过了。
谢慕南给林未启松了手铐,让他刮了胡子,纪尘带着他进了审讯室,多多可能好长时间不见林未启,不认得他了,一直往纪尘怀里缩,眼泪巴巴的。
林未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角也是忍不住的红了。
谢慕南安抚着多多说:“小屁孩,这是舅舅,你舅舅,不是坏人,和舅舅抱一下好不好啊?”
多多听懂了,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有些认出来了,伸手要他抱。
林未启立马接过,亲了多多的小脸颊一口,好像在说:是舅舅做错了,对不起你。
时间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一到,纪尘就把多多抱回来了,在离开林未启的时候,突然叫了一声,“揪。”
这声叫,让林未启憋了很久的眼泪,瞬间没了堤坝……
社会很险恶,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更多在意的,是功名,是利禄,是金钱,是野心。
病态的思想时时刻刻在牵绊他们。
他们都是成年人,也都是容易扭曲的社会人。
案子结束,大家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星期,此刻都累瘫了,打算下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去整顿烧烤。
大冬天的,上一堆冰啤酒,再来满桌子的烧烤,啧,真爽。
谢警官这两天跑的脚后跟都磨破了皮,前前后后就没落地的时候。
一上车就瘫在了副驾驶上,动都不想动。
纪队长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的提醒她,“你昨儿去医院的时候,闯红灯,超速,改道,这事儿你自己知道不?”
她瞬间清醒,支着胳膊起来,“这不是为了任务嘛?”
“呵,要不是为了任务,你以为你现在还在这里?”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纪尘停了下来。
谢慕南疑惑的问道:“干啥呀?”
“拿西瓜汁。”
纪尘进了水果店,谢慕南的心里好像又被这个男人暖到了,她不过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他竟然记在心上了。
拿到西瓜汁后,万年不更新朋友圈,更新只更新新出台新的法律条文的谢警官,竟然发了一杯西瓜汁的照片。
挺甜。
〔西瓜汁〕
第一个点赞的,还是这个世纪都不会刷朋友圈的纪队长。
到家了,他们就一人一个卫生间,纪尘洗完的时候,谢慕南还在卫生间,女孩子速度慢可以理解。
大概过了五分钟,她肩膀上搭了一块儿毛巾,头发还在滴水,手里拿着一把吹风机递到他面前。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给她吹头发。
纪尘挑了下眉头,装作不知道问:“干什么?”
谢慕南如实回答:“给我吹头发。”
哟,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
纪尘把脸对过去,来意也非常明显。
她也不含糊,凑上去就是一口。
纪尘这才让她坐下给她吹头发。
她得承认,她已经被这个男人惯的无法无天了,全然没了她之前那种新社会独立女性的样子了。
头发有人吹,回家有人送,西瓜汁有人买,什么什么都有人给她都打点好了,她就享受就完了。
她大概是个废人了。
这头发还没吹完,这货就睡上了,不过有一说一,也有二十五六个小时没睡觉了,整个人直接侧卧在沙发上,纪尘把吹风机放好之后,把人给弄到房间里,把被子给她裹上。
今年的春天来得迟,就连南城都下了两场雪,积雪还没消散,融雪的时候比下雪的时候冷。
沿途的风景,是这场雪存在的意义。
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想象,就像上一秒还开开心心坐在一起吃饭的人,下一秒就分道扬镳。
他们睡到下午五点才醒,晚饭约在八点。
说说是八点其实就是晚饭和夜宵一起吃了。
谢慕南想了想还是要把徐卿的时候告诉纪尘,毕竟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你瞒我,我瞒你,这样积少成多,之间就会有很多秘密了。
谢慕南扣扣手指头,“我这次去秋家村的时候,遇见我妈了。”
纪尘玩手机的手一顿,“你亲妈?”
“嗯。”
纪尘马上把手机关了,因为他知道她很不喜欢她妈妈,“怎么遇到的?”
“我去抓林刚和曹红花的时候,是在一个赌场里,我妈,也在。”
这件事情并不光彩,所以她说的很小声。
纪尘点头,让她继续。
谢慕南:“我是不是没有很详细的给你提起过她?”
“想说说吗?”
谢慕南:“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
“她原本不这样的,我们家那时候还没钱,我爸在外面打工赚钱,一年就回来两三回,后来,她被人带着,去赌博,开始的时候瘾不重的时候,她还是会照顾我的衣食起居,后来直接就在赌场里晚通宵,她还把我一个人丢到山上,要不是因为我爸,真的,你现在还看不见我。”
她说的时候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一样,仿佛她是旁观者。
“后来呢?”
“后来啊?”
“后来我妈在外面找了个男人,被我爸知道了,两个人就离婚了,我就跟着我爸走了,你知道吗?其实我爸刚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很苦的。”
“夏天的时候,我们没有空调,住在很小的一个出租屋里,热的我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到沈舒阿姨出现,她陪我爸走南闯北,才有了谢氏,谢方一比我小6岁,也就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才有了他。”
“我和我妈已经很久很有见过面了,没想到这久别重逢,竟然会是我抓了她。”谢慕南苦笑了一番。
纪尘没有安慰,只是找出了自己的故事,“那你想听听我的吗?”
“当然,我们交换。”
“我妈和我爸属于商业联姻,两个人之间没有爱,只有名利,纪研浩就是我爸在饭桌上被人下了药生下来的,我爷爷奶奶执意将纪研浩养在身边,因为如果让那个女人带他,以后争家产什么的,勾心斗角,自那之后,我爸妈就经常吵架,我爷爷奶奶还带着纪研浩到老家去过一段时间。”
“别看晓云和他现在这么好,其实晓云小时候很不喜欢他,受我妈熏陶,总觉得是纪研浩的错,我倒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在那个家里,从小就要学察言观色,我爸,爷爷奶奶都蛮好相处的,主要就是我妈不太好对付,我们沟通的很少。”
“我和纪研浩除了大学不在一起上,其余都在一个地儿,我们两个是打熟的,还就差了一届,我初二的时候有一天集训,没时间去接纪晓云,就是他去接的,正好,纪晓云受欺负了,他就和人打了一架,晓云对他的改观,就是那时候开始的。”
他们睡觉前拉了窗帘,现在房间里黑乎乎的,只能听见呼吸声,谢慕南靠在纪尘肩膀上,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学个什么金融专业?”
“太繁琐,你看我家这情况就够复杂了,我可不想过这种生活,考警校不仅是我自己喜欢,还有就是我想摆脱这种生活。”
生在一个不由自己决定的家庭,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但是他用自己的行动改变了未来的人生轨迹,才有了现在。
“不过,我也是幸运的,不然哪能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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