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这恶魔不是一般能说

陆泽的到来让理博的脸泛上羞耻的红晕，为什么这家伙来得时间那么准啊，正正好好就听到自己叫那恶魔“琴哥”的事情了，理博觉得自己面子丢光了可以换一个星球生活了，他维持了那么久的高冷人设就在刚才毁于一旦了，而那个罪魁祸首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样子，无视了站在一旁的陆泽，还走过去像安慰自家宠物一样摸了摸理博的头，然后很幸灾乐祸地说：“乖，琴哥在。”

        理博一瞬间有种想要和琴司同归于尽的感觉，而陆泽受到的冲击也不小，毕竟是亲眼看到自己那个传说中高冷无情的前辈正对着一个恶魔叫哥，还害羞的满脸通红，这场景真的太恐怖了，简直比世界末日还恐怖。

        理博一把推开凑过来的琴司，过去揪起陆泽的头发，冷冰冰地问：“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没没没，前辈，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陆泽看理博越来越凶狠的表情，怂怂地回答。

        “不就是我们亲爱的大天使长叫了我声琴哥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啊。”琴司还不嫌事大地提醒打闹的两人。

        于是理博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但是考虑到琴司是地狱法务，整个天堂的命运都握在琴司手里，只能憋着想要弄死这恶魔的冲动，回头恼羞成怒地就要一拳揍上陆泽以此泄愤，“竟然你已经听到了，那只能物理失忆了。”

        陆泽看大事不好，赶紧躲开，然后躲到准备看戏的琴大法务身后，琴司看着理博好像有种想要把两人一起收拾了的意思，然后连忙开口说：“天使长你冷静一下，不就是叫了声哥吗，我们不会看不起你的，对吧，弟弟。”

        陆泽愣了一下，才反应出来弟弟是在叫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点头附和琴司。

        理博先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琴司陆泽两人一脸赔笑，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不许说出去。”

        “遵命！”琴司和陆泽异口同声。

        陆泽看大天使长的气好像消下去了，才对身边的恶魔问了句：“所以，您是？”

        “啊，忘自我介绍了，”琴司看着陆泽有点迷糊的样子，友善地笑了笑，很从容地伸出手，“我是琴司，地狱派来解决恶魔天使种族歧视问题的法务。”

        陆泽一开始还对这位传说中的法务很不屑，以为一定是个唠唠叨叨又喜欢道德绑架的老头子，现在看到真人了，和想象的差别太大，琴司看上去就是个长相帅气又诙谐有趣的成年恶魔，感觉很好相处的样子，陆泽对这位恶魔法务的印象莫名其妙好了不少。

        “您就是地狱法务啊，那我放心了，您这样子的恶魔，一定不会在种族歧视这个案子上冤枉天使的！”陆泽傻乎乎地笑了笑。

        陆泽又想到理博一脸羞涩地叫琴司“琴哥”的事情，觉得更加恐怖了，大天使长和面前这位地狱法务总不见得是亲兄弟关系吧，那会是什么关系让总是面无表情的天使长对着恶魔叫哥？陆泽又联想到很多电视剧里面伴侣之间的爱称，又想了想琴司和理博，心中有了一个奇怪的猜想，于是他一激灵，不敢再想下去。

        “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啊？”陆泽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小心翼翼地问琴司。

        琴司开口刚想说室友，但是有了个邪恶的想法，他又想逗逗这个清心寡欲的天使长，于是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当然是那种，日夜相随，同床共枕，亲密无间的关系啊。”

        这话翻译过来说人话就是“他是我室友”。

        但陆泽可能是翻译成了“他是我男朋友”，于是彻底石化了，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理博可能也是翻译错了，听到琴司这话，上去就要教训琴司一顿，琴司一看自己好像要性命不保，于是赶紧双手举起头像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乱说了不就好了？”

        “还真不是一般的能说。”理博平静地说。

        理博完全没有要马上原谅他的意思，因为他太了解琴司这副不想被打就装无辜乖巧的样子，于是抄起手边最近的那本法规就要动手砸人，琴司看那本法规那么厚，一下子怕了，回头就跑，于是陆泽就看着一如既往暴躁又冷淡的天使长，把吊儿郎当喜欢开玩笑的恶魔法务追着打，虽然这怎么看都是一对冤家在打架，但是在陆泽自带滤镜的眼中，这画面就好像小情侣打情骂俏。

        他一直尊敬的大天使长竟然和地狱的法务在一起了？这真的是可以的吗？陆泽彻底误会了，只有琴司和理博知道，他们暂时只是比损友关系。

        至少现在只是损友，这个世道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最后琴司还是束手就擒了，被理博用法规砸了一下脑袋，不过理博还是很人性化地换了本薄一点的法规砸的他，这一个细节还是被琴司看在眼里，大天使长就是嘴硬心软，琴司早就把理博的本质看透了。

        “对了，你们的大天使长一直就这样吗？”琴司悄悄问了陆泽一句。

        陆泽以为琴司问的是理博是不是一直很冷漠，于是说：“对啊，一直很冷漠，对谁都很冷漠，几乎都看不到情绪起伏的，就连发火都没什么表情。”

        “不是，我是问他是不是一直都那么有趣？”琴司想到某些时候大天使长的做法和反应，笑着地问，“他挺逗的。”

        陆泽怀疑自己听错了，其实有趣这两个形容词和理博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位大天使长就是出了名的严肃死板，别说可爱了，就连和蔼这个词都和理博没关系，于是说：“拜托，大天使长什么时候有趣过，他除了面无表情还有过什么表情，笑都没见他笑过。”

        琴司觉得很满足，至少他肯定是第一个看过大天使长自责，害羞，窘迫的情绪流露的人，他决定了，下一个目标就是要看到理博笑。琴司看着理博那张表情淡淡的脸，想象这样的人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哼，越是一般人看不到他越是心痒。

        “我说，您是怎么住到前辈的家里的？”陆泽很奇怪地问，“前辈一直很讨厌别人住他家来着，所以我一般来找前辈的时候，尽量站在门口不进去，就算进去，就止步于他的办公区域，不会到他房间里去的。”

        “为什么？”琴司明知故问。

        “因为大天使长有精神洁癖，别人进他办公室他都要打扫半天，别人和他握个手他都觉得不卫生。”陆泽摊摊手表示没办法，“我看您应该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而且您看上去……咳，也不是很讲究的人，为什么没有被大天使长嫌弃？”

        琴司表示大天使长洁癖这件事他确实深有体会，之前理博还因为他把房间搞乱而把他赶出家门来着，于是说：“他可能是自责上次差点把我冻死的事，所以就不再赶我出门了吧。”这恶魔讲得和真的一样，明明冻到昏迷那事是琴司装的，但可惜理博到现在都不知道真相。

        “大天使长还是个很善良的人，这点倒是大家都心里知道。”陆泽表示，然后看看正在整理资料的理博，理博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两个人一直在谈论他，“虽然训人的语气重了点，但是确实都是为我们好，他一直很顾大局，照顾守护每个人的利益。”

        听陆泽这话，琴司便想到理博帮他解围那一次，很赞同地笑了笑，说：“是啊，要是他再对人温柔一点就好了，别老板个脸，以为我欠他一百万似的。”

        “这和前辈的活着的时候发生的事有关，”陆泽说着，琴司一听是关于理博的事情，更加竖起耳朵听仔细，“前辈是死于癌症的，他爸妈做小本生意的，一天都赚不了几个钱，好不容易把家里卖的倾家荡产才勉强付得起住院费，他住在病房里的那几年一直很压抑，觉得自己有拖父母的后腿，还想过自行了断什么的。然后最后也是没能治好，就……”

        之后的结果不言而喻，琴司垂着眼，没有做什么评判。

        “前辈说，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个败家的灾星，无底洞一样吸取父母的财产和精力，最后还是没有能多陪他们一会儿……他觉得那个自己是很罪恶的。”陆泽抬眼看看琴司的反应，“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亲近他的人，死了之后也几乎没有。”

        琴司看了陆泽一眼，眼神中写满了问号，还有一句“那你是什么”

        “别看我，我也算不上是亲近他的人，我可不敢，大天使长我高攀不起。”陆泽说，“我的意思是他身边的人只有两个标签，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就从来没有人愿意一直陪伴他吧，不管是朋友还是什么。”

        “主要是因为他对自己太严格了，工作卖力，不把时间花费在和人交流相处上，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才能让自己看上去随和点。”陆泽话音刚落，琴司脑子里就浮现出理博冷冰冰的脸，“所以想和他好好相处的人都吓跑了。”

        陆泽刚说完觉得这话不妥当，于是又补充一句：“除了你。”

        琴司一挑眉，然后笑了下：“这话我要说明白，我可没想和他好好相处，我会一直欺负他的。”

        额，这话让我怎么接呢……陆泽表示做个中间人真难，我是没搞懂你们俩的套路。

        “聊挺嗨。”理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俩人身后，不紧不慢地评价，“陆泽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要住我这里吗？”

        陆泽听出大天使长语中的意思了，就是要送人离开的意思，于是他见好就收，很识相地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

        琴司看着陆泽走出门把门关上，然后理博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真正愿意一直陪伴你的人很少，也一直没有什么亲近你的人……”琴司说。

        理博没说话，沉默了，他知道陆泽那个家伙总是什么都跟别人说，他偷偷看了一眼琴司，好像在害怕琴司因为他生前的事情对他有什么看法。

        理博抬头对上琴司的眼睛，琴司懒散地单手抵着脑袋，“大天使长小时候还真是惨遭社会的毒打啊。”

        琴司笑了笑，除此之外没有再说话，对理博那段狼狈的过去没有更多的评价了，也没有追问什么。

        这可能是这个恶魔对理博的基本的尊重，理博也放下心来。

        “还有，你不是一直都没有陪伴你的人吗？”琴司露出那个有点嚣张又欠揍的笑容，“这是不是种陪伴不好说……”

        “但是我肯定会一直欺负你的，大天使长……”

        “我谢谢你。”理博差点没吐血，表示很无语。

        还以为要煽情了，结果这话说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天使长内心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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