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江上春山远，山下暮云长(一)

江寻言还没遇见云染前，是一个不太典型的问题学生。

        长着一张校草脸，却整天做着校霸做的事。

        逃课，抽烟，打架，去网吧……这些都是常态。

        但他成绩很好，一直是年级第一。

        高一刚开始没几天，他就成了学校公认的校草兼校霸。

        老师原本也想管管他，但他的成绩确实说的过去。

        因此，老师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违反校规了，就让他去念个检讨。

        直到高一下学期，云染转来了。

        刚开学，听说有转学生，虽说不在自己班上，但大家还是很好奇。

        云染是在开学后一周才来的。

        她刚来就赶上了考试，这次的考试主要是检测学生在假期里有没有认真学习，部分试题是直接从假期作业上选的。

        由于云染是转学生，老师建议她可以不参加这次的考试。

        但云染还是想试试。

        大家听说新来的转学生要参加周测，都表示非常惊讶。

        毕竟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谁会不希望少参加几趟考试呢？

        所以，在大部分人还没看到她长什么样时，她的名字已经在整个年级传遍了。

        成绩隔天下午就出来了。

        “惊!长期霸榜的年级第一江寻言竟被新来转学生拉下神坛!”这句话已经成了校园论坛的热点。

        就在大家都在热烈讨论时，两个当事人正在对质。

        “你就是江寻言？”

        “是啊，怎么，刚考个年级第一就跑我这来炫耀了？”

        “呵，挺野啊。这么跟你说吧，你们班主任是我妈的朋友，她觉得你这性子需要人来压一压，所以就找上了我。”

        “压一压？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怎么压？”江寻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渐渐贴近云染。

        云染被困在他和桌子之间，不得已往后倾。

        “这么压吗？还是说……”江寻言又往前靠了靠，云染为了躲，直接坐在桌子上，因为江寻言的靠近，整个人不得已往后仰。

        “哼，江寻言，你这样还真是浪费了你班主任的一片苦心啊。”

        “你倒是说说，我哪浪费了？”

        “我觉得你问的时候可以把‘费’去了。”

        江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有人会说这种话。

        云染趁机推开他，站直后，她发现江寻言这人还挺高的，让她不得不抬头才能直视他。

        “江寻言，做好心理准备吧，年级第一这位子，你的不到了。”

        云染头也不回的走了，刚刚她趁着教室没人，才敢和江寻言对峙。

        江寻言看着那个有着逃跑的架势却没有逃跑的气势的背影，感到十分讽刺。

        自那之后，好像正应了云染那句话，江寻言真的没有在得过年级第一。

        反倒是云染，一直在那个位置上没下来过。

        少年就是心性傲，几年后的江寻言想到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都感觉有点中二。

        但正是这份中二，让他和云染有了更多交集。

        高二，云染已经将江寻言拉下神坛一年了，这一年，江寻言一直位居第二，与第一名总是差了两三分。

        云染好像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嘲讽他。

        每次偶遇，云染都当做没看见他似的。

        江寻言原本也不怎么在乎，但后来他的小跟班当着他的面，说着和云染有关的昏话，他没忍住，直接爆粗口:“你tm想去就去啊。”

        小跟班一时缓不过神，等到他终于缓过来时，江寻言已经走了。

        什么意思？江哥不是不让人乱搞吗？难道改了？

        江寻言收到消息时，刚午休睡醒。

        他跑下教学楼时，才想起自己忘了问对方在哪。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

        虽然学校管得严，但这些学生怎么可能真的乖乖听学校的话，不带手机进入校园呢？

        江寻言急急忙忙跑到舞蹈教室。

        云染找了把椅子坐下，而小跟班则跟罚站似的靠墙站立。

        “这……怎么回事？”

        “江大学霸，你这小弟骗我说舞蹈老师找我，然后跟着我到这，打算把我关这。要不是我打得过他，你现在估计看到的就不是这幅场景了。”

        “抱歉。”

        “先别抱歉啊，我听他说这是你让他来的？”

        江寻言想起当时他的话，脑子一阵一阵的疼。

        “这件事有误会，但我没打算给你解释。”

        江寻言又看向小跟班:“你先走，记住，以后再干搞出这种事，你就别想在学校混了。”

        小跟班也意识到自己当初会错了意，忙不迭跑了。

        “看着我干什么？怎么，你小跟班没上成，你打算接他代了？”云染没好气地说。

        “这次是真的抱歉，我当时一气之下，说话不过脑子。不会有下次了。”

        说完，江寻言打算离开。

        “江寻言，学校不是你用来乱搞的地方。”

        江寻言像是没听到，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段插曲很快过去。

        自那之后，江寻言没在跟他的那群小弟混在一起。

        他整天一边忙着学习，争取早日超过云染，一边谈恋爱，平均两周换一个。

        相比之下，高二比高一的学习压力明显要大很多。

        这么说起来，云染其实还挺佩服江寻言的，虽然和人谈恋爱，倒也没耽误学习。

        况且，每天吃江寻言的瓜，倒也不错。

        惊!江寻言竟和某班班花在小树林做不为人知的事!

        惊!江·万年老二·学霸竟趁着体育课和某不知名女生在

        教室卿卿我我。

        惊!学校名人江某竟和某男性同学举止亲密。

        云染从没见过这些场面，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就大家这种颠倒黑白的架势，假的都能成真的了。

        云染撞见江寻言是在高二的一次体育课。

        两个班同时上体育课，因为天气过于炎热，两个班都被允许自由活动。

        云染和朋友去小卖部买了瓶冰水和一支冰淇淋。

        喝了一整瓶水，又吃了一支冰淇淋，云染突然感受到一阵暖流，没过多久，从腹部传来一阵刺痛。

        云染意识到自己大姨妈来了，她找同学接了一片姨妈巾，独自去离这最近的厕所。

        厕所在一片小树林里，就是当初传出江寻言和某班班花做不为人知的事的小树林。

        云染走出厕所时，肚子还是很疼，疼到她直不起腰。

        “我…我真的可以吗？”

        突然传来的女声吓了云染一跳。

        虽然是问话，但并没有回答。

        接着，传出了令云染感到十分羞耻的声音。

        云染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偷看的。

        她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然后直接摔倒在地。

        “啊!woc。”

        江寻言看过来的时候，云染还没站起来。

        校服领口有点宽大，再加上江寻言51的视力，这一下，该看的不该看的，什么都看到了，包括那件黑色……

        江寻言意识到自己刚刚看见了什么，连忙转过头，极其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云染站起来之后，见江寻言和他那个小女朋友还在那，转头就想走。

        “云染，等一下。你先走吧。”

        不用回头，云染知道江寻言前一句是对她说的，另一句是对他的小女朋友说的。

        江寻言走到云染面前，原本想好好跟她说，但一开口，话就变成了:“你领口弄这么大，是怕我看不见里面穿的什么吗？”

        江寻言没想到，云染在这方面脸皮倒挺厚:“怎么？你想看？照你这么说，你应该看到了吧，是黑色的。”

        江寻言一时无言。

        “还站这干嘛？难不成还想再看仔细点儿？行啊，那我可要脱了，你可得仔细看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说完，云染作出准备脱衣服的动作。

        衣摆因为她微微拉起，露出了一小截细而白的腰。

        江寻言把头扭到一边:“你个女生，tm脸皮比城墙还厚。”

        “那又怎么了？你刚刚不还跟人在那亲的死去活来的？”

        “你…哼，怎么站都站不直？”

        “你管的着吗？”

        接着，又是一阵剧痛。

        该死，早知道就不吃冰的了。

        云染捂着肚子，疼的直不起腰。

        江寻言一下就慌了:“诶，你…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江寻言冷不丁看见云染裤子上的血迹:“我去找个你们班的女生过来，让她陪着你。你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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