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离

大哥，我也是为自己担心，可惜这句话常岁并不敢说出声。

        赵瑾的手慢慢摸向常岁胸前的束带，常岁睁大了眼睛，她只感觉头有点晕，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赵瑾将要把束带拉开时，常岁突然叫住他。

        “等一下！”

        常岁情急之下攥住了赵瑾的手指。

        赵瑾从迷恋的目光中找回些理智，疑惑地看向常岁？

        “你可能不知道，我阿爹阿娘曾给我算过命，那先生说我命里克夫。”

        “哦？所以呢？”赵瑾拾起散落在常岁胸前的一束头发放在手心中把玩。

        “所以我们这样做会害了你的。”

        赵瑾闻言嗤笑一声，突然俯身把常岁推到在床，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常岁耳边。

        “为夫命硬，随便你克。”

        胸前的束带被拽开，常岁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我说我不愿意，你会不会杀了我？”常岁双手交叉横在胸口，眼中噙满泪水。

        此刻的赵瑾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少年清脆的嗓音带着两分沙哑，“会，我会把你剥皮抽筋吃入腹中。”

        常岁眼前一黑，她之前从史书中看到古时的匈奴蛮夷之族会把汉族女人当做粮草来吃，没想到她也要葬身人腹中吗？

        想到此，常岁后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放在赵瑾手中。

        “我听话，你别吃我，我什么活都会干。”

        常岁也是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吓懵了，若在平时她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若是这些人真的食人的话，那军营中的女使怎么还活着。

        赵瑾望着脸色煞白的常岁，心想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禁吓，不过这么一吓她倒是主动投怀送抱了。

        正当赵瑾要进行下一步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二公子，大公子有要事相商，您赶紧过去吧！”

        赵瑾被人打扰了好事，心中烦躁不已，可一想起这是大哥的传唤，即使再不情愿，他还是收回了欲望。

        赵瑾看着明显还没回过神的常岁，拍了拍她粉嫩的脸颊，“乖，等我回来。”

        赵瑾离开后，那种紧张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常岁才慢慢找回自己的理智。

        想到刚才赵瑾吓唬自己的话，常岁不禁脸色通红，明明是编的假话，她那时脑子一懵竟然当真了。

        拢好衣服，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常岁一时有些怅然，这都是些什么事，自己只不过想安安分分挣俩钱，好好活着，怎么偏就遇见这种事，高家这时候一定会发现她们都失踪了吧！也不知道高家能不能把她们救回去？

        赵瑾一行人带着她们走了一夜的山路，才来到这里，谁能想到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一处军营呢？

        这里的人称那个青年为太子，但当今圣上不过才20多岁，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太子，就算有，京都离柳州千里之远，当朝太子怎么可能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他们到底是一些什么人？

        常岁对这个朝代了解不多，所知的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一时间，她也摸不清这些人的来头。

        常岁想的有些头疼，不对，现在最主要的不是研究他们的身份，而是怎么才能把高小姐她们身陷囹圄的消息给传递出去。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常岁竟然又睡了过去。

        迷迷蒙蒙间，常岁觉得后背像是靠在一块火炉上，她朝前挪了挪，这时后背伸出一只胳膊又把她给捞了回去。

        常岁挣扎着睁开困顿不已的双眼，待看清放在她胸前的胳膊时，顿时睡意全无。

        “你何时回来的？”

        赵瑾的声音带着疲惫的睡意，“嘘，乖些，让我再睡会，不然的话我们来做些游戏吧？”

        常岁闻言立马僵着身子不敢再动。

        等到常岁再次睡醒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两个女使给她梳妆。

        “昨日的那位公子是什么身份啊？”

        身后的女使顿了一下，“姑娘，来到这你就不要打听这么多了。”

        “好吧！我不问这么多，那你带我去风景好的地方转转总行吧，我什么都不做，呆在这个房子里太闷了。”

        想着有她们二人跟着，常岁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秀芝、秋琳两女使在常岁的软磨硬泡下这才答应带她去寨子后转转。

        寨子后面是一处竹林，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

        看着潺潺的溪水，常岁转瞬间有了主意，她趁两个女使不注意时悄悄薅了一小把竹叶藏在袖中。

        “咳咳，无聊死了！”

        秀芝、秋琳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吱声。

        “嗯，你们平时都是玩啥，有没有什么消遣的游戏？”

        一旁的秀芝回道：“奴家平日里都是在后厨帮工，马总管把我们姐妹两人叫来是专门来伺候姑娘的。”

        “唔，那好吧！我现在有点饿了，你们去厨房给我拿些点心来吧！”

        秋琳捏着手中的帕子，神色有些不耐，秀芝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一些。

        “姑娘既饿了，那就让秋琳那丫头去厨房拿就是了，奴家留下来陪您。”

        不待常岁回答，一旁的秋琳转身就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常岁和一旁的秀芝大眼瞪小眼。

        “你们这个地方叫什么啊！”

        秀芝犹豫了一下，想着这姑娘不可能离开戒备森严的军营，索性告诉她也无妨。

        “姑娘，此地是神女峰。”

        神女峰？常岁之前听人提起过这个地方，神女峰在清水镇几十里地开外，神女峰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山峰，而是绵延数十里的群山山脉。

        常岁走到山溪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看向身后寸步不离的秀芝，“我想一个人在这静静，你去那边树下歇着吧！”

        看出秀芝眼中的犹豫，常岁噗嗤一笑。

        “那么近的距离难道我还能飞了不成，放心吧！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会而已。”

        常岁看着秀芝走到岸边的垂柳下站定后，才转身背对着她从袖中掏出竹叶，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在每片竹叶上划出一个“高”字。

        “常姑娘，该回去了！”

        常岁被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日头已过半。

        “我再待一会！”

        一旁的秋琳提着糕点盒子，小声地向身边的秀芝抱怨。

        “常姑娘有何想不开的呀？我若是能跟着二公子，做梦都能笑醒。”

        秀芝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轻声训斥道：“二公子是何身份，莫要妄想了！”

        秋琳眼神闪过一丝不甘，便也不再言语。

        回到屋内，常岁也没有心情吃晚饭，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方法可不可行。

        她随身带的手帕也让她用簪子划成碎片趁秀芝她们不注意扔进了溪流里。那手帕有高府的字号，是粤绣名品，还是当初在高府时给高小姐叠了一些千纸鹤逗她开心，高小姐随手赏的，粤绣比不上苏绣千金价，但清水镇方圆百里能用的起粤绣的可能也就高家了，但愿能起一点作用，实在不行再想其它方法。

        等常岁回到房间时却发现赵瑾竟然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换了一身装束，一身月白色长袍竟有几分贵公子的气质。

        赵瑾骨节分明的手掌把玩着一根金色发簪，他抬眼看向常岁。

        “去哪里了？这时才回。”

        常岁莫名有点心虚，她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就随便转了转，有她们二人跟着我还能去哪？”

        见常岁只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挪动脚步，赵瑾只好起身朝常岁走过去。

        “你干什么？”

        赵瑾越靠越近，常岁不由有些头皮发麻，寒毛竖起。

        见常岁一副炸了毛的模样，赵瑾心情也愉悦了几分，昨晚被大哥训斥了一晚，他心头正烦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这丫头的房间。

        看着眼前容颜如玉的姑娘，赵瑾的目光越发迷离，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啪。”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赵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常岁。

        常岁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即红了眼眶。

        “对，对不起，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赵瑾扶额，他还没说什么呢，小姑娘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

        “别哭了，我这不是没怎么着你吗？我还被你扇了一巴掌，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扇过耳光呢。”

        常岁也是有点后怕，自己刚才太莽了，万一赵瑾真的一剑把她咔嚓了，她连哭的机会都没了。

        常岁被眼泪浸湿的双眸波光潋滟，盯着人看的时候会不自觉让人陷进去，被这么一双含情眼望着，赵瑾瞬间失去了所有脾气。

        他叹了口气，抬起衣袖温柔地替常岁擦掉脸颊上的泪珠。

        “我以后不强迫你了便是，岁儿我耐心不多，再给你3天时间，你好好想想，我赵瑾活了18年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我希望你也喜欢我，岁儿。”

        赵瑾拉过常岁的手，不容拒绝地把一只金簪放在她手中，“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簪子，是给未来媳妇的，你收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赵瑾的娘子了。”

        常岁挣脱不过只能暂时接下那只金簪。

        “赵瑾，我……。”

        唇上突然被附上一根修长的手指，常岁的话被堵在喉间。

        “嘘，岁儿，说话要过脑子的哦，有些话我不想听。”言语见净是□□裸的威胁。

        赵瑾走后，常岁一个人在屋中呆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赵瑾是怎么喜欢上她的，今天的表白来的很突然，她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从未有一个男生对她告白过，从小到大身边的同学都知道她的病，都小心翼翼地的对待她，生怕她什么时候再犯病讹上自己。

        说实话，赵瑾长的也不错，反正也没谈过恋爱，要不就试试？

        这个念头一出，常岁就被自己吓到了，她连那赵瑾是什么人都摸不清怎么能在一起，且从自己这一路的见闻来看，常岁也能推测出赵瑾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官兵，哪有兵营驻扎在深山的，难不成赵瑾是反贼，古往今来的反贼有几个能有好下场，就算最后成功了，成功者的道路上当炮灰的人还少吗？能重活一次就是上苍的垂怜，她可不能不知好歹。

        一连两日，赵瑾一日三餐都准时来陪常岁用饭，行止乎礼，这两日赵瑾老实了许多，没再动手动脚。

        这一日，常岁用完了晚饭正躺在床上锻炼身体，这两日的伙食不错，饭菜里有她爱吃的清蒸鲈鱼，晚饭便多吃了两口。

        正在床上抻着腿，忽听外面一阵嘈杂，火光四起。

        房门被人敲响，敲门声急促。

        秀芝在屋外大喊：“常姑娘，快起床，快…，寨子出事了。”

        常岁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不及多想，匆忙穿上外套给秀芝打开门。

        “寨子里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行事如此慌张？”

        “快，姑娘跟我走，公子让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

        “我头发还没有梳，你…”

        常岁还未说完的话消散在空气中，她被秀芝拉着一阵小跑。

        寨子中一片混乱，平时守在门前的士兵也不见了，只有妇孺四散逃开的身影。

        慌乱间，常岁看见高小姐和她的贴身女使正慌慌张张地从隔壁的院子中出来。

        “秀芝，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就不走了。”常岁挣脱秀芝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生气道。

        “哎呀！姑娘您这时候耍什么性子，实话不瞒您，听说是山下的官兵攻上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山下的官兵来了！难道自己前几天传递的消息被人看到了，这样的话，那这批官兵有可能是来救高小姐的，赵瑾那帮人必然不是山匪就是反贼。

        “常姑娘，咱赶紧走吧！二公子…。”

        秀芝突然间感到后颈处刺痛，她吃惊地朝常岁看了一眼后，便软软倒在地上。

        常岁从秀芝的后顶穴处拔下金簪，默默在心底说了声抱歉，这种方法只可暂时让秀芝昏迷一会，还需抓紧时间逃离这个地方。

        常岁拔腿往院子后门处跑去，她这几日也不是瞎溜达的，出了后门，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穿过竹林就是后山的小溪，只要趁乱顺着溪流走总会走出去的。

        跑到后门处，常岁又想起了高小姐还在院中，到底要不要带上高小姐？带上她必定会拖累自己的逃跑速度，可不带的话，自己良心上又过不去，常岁跺了跺脚，又原路返回。

        高小姐和她的女使正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在院中乱窜，她身边的女使看着比高小姐还柔弱。

        “小姐，小姐，是我，我是常岁。”

        高春晚看着飞奔而来的常岁泫然欲泣。

        “是你啊！这些天，我还以为你已经，已经遭遇不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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