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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旒贵君


领路的小侍,一路走来越发的心惊胆战,感觉简直不像走在繁花锦簇的皇宫大道上,领着燕云知到了永昭宫,他向燕云知躬身行礼后,便不敢停留,甚至没等燕云知允许他走,便垫着脚悄悄的退走了。

        返回清宁阁的路上,便是宽阔奢华,贵气逼人了,小侍略有奇怪,对自己一路而来的恐惧摸不着头脑,便也不再多想,着急的赶回清宁阁交差去了。

        作为后宫里除了凤后外最尊贵的男人,旒贵君手里还掌握着后宫里的大部分实权,再加上作为女帝最爱重的男人,他的消息自然是灵通的。

        燕云知刚刚出了清宁阁,那边他已经收到消息等在永昭宫门口了,他等的心焦如焚,觉得时间漫长,实际上也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他就看见在小侍子的领路下走过来的女儿。

        女儿长大了。

        燕云知的身量虽然还未长成,却也已经有了少年人的身骨,加上脸颊的圆润较年幼微褪,一双桃花眼越发的飞扬含情,她的长相综合了女帝和旒贵君身上的优越之处,已经初露俊美的风姿。

        为了赶路方便,燕云知穿了一身雪青色半旧胡服,一头长发被她用红色发带系紧,利落的装扮配着身上未退的风霜之气,加上她虽然微笑却有些沉冷的气势,颇有些肃杀之气。

        如果女帝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是绝对不会相信她之前的言之凿凿。

        但是旒贵君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看到她的一瞬间就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和疼惜根本遮不住:“娇娇!”

        燕云知略微一僵,仓促扯出来的笑容差点儿没能成型。

        “阿爹!”她略带几分埋怨的看着旒贵君:“我不小了。”

        能不能不要大庭广众之下叫她小名?!

        旒贵君才不管,他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乖女儿,抱了一会儿,这才松开握着她的双手上下打量:“瘦了,也长大了。”

        他身后的侍子拢翠上前一步笑着拦了拦旒贵君:“主子,外面风冷,先带殿下回屋再聊。”

        “哦哦!你看我这脑子,”旒贵君懊恼的嗔了一句,牵着燕云知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就问:“你一路可好?我听人说你路上病了一场,是什么病?怎么弄的?可有仔细看过?找大夫了吗?可好了吗?”

        燕云知任由他拉着,唇角带笑,一一回答:“小病,其实只是睡醒早起有些迷糊,下人们大惊小怪,怎么还来说给您听?”

        旒贵君有些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生病就不是小事,怎么能这么不注意?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人在外?”

        说到这里,他又沉默下来,原本雀跃的情绪也缓缓的低落下来。

        燕云知跟着他进了门,拢翠自觉的停在外面,替他们把门关好。她被旒贵君按在软榻上,任由他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

        她则笑着说:“我都在外这么多年了,不是都过的好好的?阿爹别不放心了。”

        这句话说完,旒贵君更沉默了。

        他有些遗憾的摸了摸燕云知的脸,低声说:“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他几乎错过了她所有的成长,她是怎样长这么大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学过什么,没学过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燕云知听出来了他的遗憾,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往前一趴,做出娇憨的样子,把脸搁在了旒贵君的腿上:“谁说长大了,晚上我要喝牛乳。”

        旒贵君“扑哧”一声笑了,他怜爱的抚摸燕云知的后颈脊背:“好好好,我们娇娇永远都长不大,今天晚上我让他们给你热牛乳。”

        旒贵君自嫁给女帝后一直跟着女帝四处征战,战乱年代生活不好,怀上燕云知也没能好好的养胎,他用了些虎狼之药,伤身保胎,最后孩子生下来非常健康,他却因为怀相不好加上没能好好坐月子落了一身的病。

        他怕孩子跟他颠沛流离不能好好的长大,便将孩子送到了济州他母亲那里,裴卫容虽然是个谋臣,但是她的能力更多的在治世上,当时女帝打下来的地盘基本上都是裴卫容安排人手做战后收尾的工作。

        作为女帝发家地的济州也是各路敌人重点觊觎的地方,但因为有裴卫容坐镇后方,济州一直非常安全,可以说是女帝养兵起战的钱袋子。

        旒贵君的父亲是裴卫容的正夫,是跟着裴卫容起于微末的人,夫妻俩相濡以沫,生了四个孩子,旒贵君还是最小的小儿子,他的宝贝女儿自然是被裴正夫捧在手心里护着长大的。

        这也是燕云知骄阳跋扈的性格养成原因。

        后来女帝终于成了最后的赢家,成功登临帝位,她将养在济州的妻儿接回临京,却以女儿太小不宜长途奔波为理由,将燕云知留在济州裴家。

        表面上是因为燕云知太小,但是真正的原因女帝和裴家都很清楚——女帝当时刚刚攻破临京,即将登位,想起搁在老家的糟糠之夫和儿女们,遂起了怜惜之心,亲自去济州接了一家老小。

        女帝的后宫们,搁在济州自然有裴卫容照看妥帖,一家人看起来都很好,她也看见了一出生就被送回来的小女儿燕云知。

        当时燕云知已经五岁了,除了飞扬跋扈的性格,她三岁识文,五岁习武,不仅聪慧异常,而且她虽然恃才傲物,却极端自律,有着绝非五岁孩子能有的清醒认知,平日学习从不懈怠。

        她的独特平日里是家人的骄傲,但是在女帝眼里,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面对如此早熟聪慧的女儿,女帝高兴骄傲的同时也极端忧心,她思考了三天之后,同燕云知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于是就有了燕云知年岁太小,在济州一住七年的事情。

        可以说,从燕云知出生至今,她在旒贵君跟前的日子还不足一年,父女俩除了寥寥几封书信,彼此之间比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

        但旒贵君对她却有着非同一般的熟悉和亲近,而燕云知更是毫不见外,对旒贵君亲密无间。

        她接连赶路,昼夜不歇,一路而来可谓劳累,趴在旒贵君身上,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令人心神放松,父亲的抚摸温柔而带着爱怜,很快她便昏昏欲睡。

        昏沉之间,她感觉到父亲的手小心的拂过她的背脊,将她抱了起来,她没有抵抗,放松的趴在父亲的肩膀,睡着了。

        旒贵君有些吃力,又小心的将不小的女儿抱了起来,送到自己的寝榻上,给她松了头发,解了衣服,盖上被子,又轻轻的掖了掖被角,这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拢翠正等在外面,看旒贵君出来了,连忙略微弯腰行礼,然后给旒贵君端上一碗甜羹,说:“主子午间没怎么吃,又等了这么久,先用一点儿甜羹垫垫肚子吧。”

        旒贵君接过甜羹,用小汤匙搅了搅,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等他喝完这一口,才问:“跟着娇娇的人都安顿了吗?”

        拢翠笑着说:“都差不多了,马夫那些大部分人都回咱裴府了,元英是长跟着殿下的,奴才安排她暂时和元锦一个屋子,一路赶来她也累,奴才就自作主张让她先休整好了再上值。”

        元锦也是从裴家出来的,跟着旒贵君,是永昭宫的侍官总管。

        旒贵君点点头:“不急,让她休息好了再来,免得精神不济,还容易出岔子,娇娇这几天在我宫里,跟着我眼前也不用她着急来侍奉。”

        拢翠笑着应了:“是。”

        碗里的甜羹在小汤匙的搅弄下泛起反复的涟纹,旒贵君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我记得,娇娇小时候,性子很是矜骄,阿爹来信时也说咱家小祖宗很是娇贵,她那几个表姊妹都不敢惹她,这次我一见她,却觉得她锋芒收敛,很是温吞了不少。”

        旒贵君这话说的拐弯抹角,拢翠很快就听明白了——旒贵君担心燕云知遇到了什么不太如意的事情,导致她被迫成长,收敛了锋芒。

        他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问:“主子的意思是——”难道裴家还敢苛待五殿下?

        旒贵君又摇了摇头:“我自己家里人,还是相信的,兄姐们都是明白人,母亲和父亲对娇娇又一向稀罕,不太可能让她受委屈。”

        “只是——”他叹了口气:“娇娇的脾性,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她今天来的时候,气韵沉凝,自信雍容,她这个样子,让陛下看见——”

        怕是更添猜忌。

        拢翠也皱了皱眉,女帝和贵君之间的相爱相杀他也是看了多少年了,自然知道他们互相敬爱之间的彼此防备,也知女帝对五殿下的种种防备。

        正愁着,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小侍在门口低声说:“主子,陛下传了信,今儿去永华宫。”

        永华宫,是凤后的住处。

        旒贵君面色不改,冷淡的说:“我知道了。”

        门外的小侍子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拢翠有一点儿生气,低声道:“依奴才看,当时主子就该下狠心,直接把那父女俩弄死,也免得如今同陛下这般尴尬。”

        女帝刚刚召回了皇五女,接着晚上就去永华宫听凤后哭,可见对凤后仍然是宝贝的紧。

        旒贵君略微轻蔑的一笑,说:“她不过就是既想熊掌又要鱼,玩着快乐的左右平衡,妄想我们正侧和睦,都爱她至深。”

        这么多年,陪着她玩深情戏码,已经玩的他厌烦不已,马上就要撂挑子了。

        旒贵君之所以这般的小心算计,隐忍良久,所为的,还不过是燕云知罢了,他要护着自己的女儿平安的长大,健康的活着,要看着自己的女儿得偿所愿,富贵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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