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四面楚歌

麻六算是个实打实的三姓家奴，他虽然表面上是朝廷命官，可暗地里早就和如氏勾结在了一起，只等着璋王什么时候登上皇位，好让他这品阶再升上一升。

        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平帝打压如氏一族就算是外人也看得出来，麻六自然要在皇后倒台之前，再为自己寻个主子。

        于是贵妃就成了麻六更好的选择，不，应该是肃王。

        肃王一消失就是将近十年的时间，虽说平帝对贵妃尚可，可没有子嗣傍身，终究是个难题。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大皇子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他出现了，还得到了令所有人都眼红的亲王的封号。

        对于贵妃而言，她在麻六身上花的力气，也终于看见了回报。

        麻六顺势就投入了肃王门下。

        肃王在平帝那里的投名状是阮家一百零三条人命，是蕴沧上万的生灵，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带来的后果，他只要自己的势力无限扩张。

        既然麻六愿意为肃王鞍前马后，肃王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他在苏扬终于也分到了一杯羹。

        苏扬的绸缎生意、酒水生意，甚至连杀头的盐路，他都掺了一脚，所以与楼然王反面，对他的影响也伤不到元气。

        但，这苏扬的一切都系在麻六身上，肃王就算是再不愿，也要保下麻六。

        再加上萧霁月在朝中很是露了一脸，肃王越发觉得萧霁月是个危险人物，借着这个机会除了他未必不是件坏事。

        麻六虽说小聪明一大把，可也在官场沉浮数年，他掐住了肃王的脉，知道肃王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

        果不其然，入夜之后，麻六就收到了两封回信。

        一封自然是肃王的，而另一封则是皇后的。

        皇后岁数大了之后愈发沉不住气，她知被萧霁月骗了这么多年，很是咬牙切齿，便想趁着这乱势将萧霁月就留在苏扬。

        可如景休不同意，说是此等关键时刻，动手定然会引起平帝的注意，她一人发怒是小事，牵连了如氏，牵连了凉羿族，那就变成了大事。

        可皇后的心眼儿只有针鼻儿大小，璋王又不在身边，她越想越生气，于是答应麻六，派一队杀手助麻六成事。

        萧霁月仿佛玩弄众人一般，还未从黄李村的阴影解脱出来，他又上了一封折子，说是苏扬盐商私自交易擅开商道，并且在黑市上见到了大安严禁的婴罗花。

        这两条可比暗巫之事更加严重，平帝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因着这事他在朝上将一干臣工骂了个狗血喷头，连着一个时辰都没有停下来。

        下了朝之后的平帝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尊阳殿的书房，旁边只得焦燃一个人伺候着。

        “焦燃啊，朕真是小看了朕的四儿，他若是不死，岂不是给阿夏又添了一个对手？”

        焦燃在心里叹了口气，平帝的心眼一直都是歪的，萧霁月现在更是平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恨意甚至都要溢出来。

        “给朕研墨，朕要给第一将军去封信，朕的龙鳞军总是要派上用场的。”

        ……

        苏扬原本有人间天堂的美誉，却因着一桩桩一件件，给世人口中多添了几分谈资，百姓茶余饭后就是议论朝廷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但虽说朝中众臣争论颇多，其实也不过就是两方阵营。

        一方说要彻查苏扬之事，这可是联系到国库，联系到民生的难题，一方却说，苏扬之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徐徐图之。

        表面看上去都是为民生忧虑，实则是担心苏扬那点子暗地里的龌龊暴露于人前，恐怕朝中大半官员都牵涉其中。

        再加上麻六本是楚湘公的门生，黎王更是不敢张嘴，生怕会把自己的外祖父拖下水。

        两派相争之时，上次提请萧霁月任钦差的言官又扔出了一颗雷，“陛下，臣记得先任兵部尚书钟正就是死在了金渝河，至今未见尸骨，臣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一番，钟尚书之死正是因为他拿到了证据，才被人灭口。”

        不得不说，这位言官次次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不仅仅是一位朝廷命官的离世，更是平帝始终无法掌握苏扬的证明。

        眼见着，平帝的脸色黑如锅底。

        “苏扬乱象不能再忍，如今看来，钟卿亦是为国献身。

        文渊伯！”

        “臣在！”

        “你持帝令即日前往苏扬，相助四郡王，适当之时，可持帝令先斩后奏。”

        众臣互相交换着眼色，看向那言官皆是愠怒，提起这一壶，势必让平帝无法放下。

        ……

        萧霁月的连环动作打乱了麻六的计划，他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上杀了萧霁月向主子表功，他现在只想离开苏扬，越远越好。

        杨小小见麻六如此气不打一处来，他担心萧霁月手中还握有更多的铁证，于是刺杀萧霁月的事，他心甘情愿地接了过来。

        杨小小跟在麻六身边，并没有分得多少好处，既然麻六放手不理此事，也算正中杨小小下怀，说不定他这也能算是一封上佳的投名状。

        后日就是去黄李村带走一干犯人的日子，将杀手安排在其中，真是个绝佳的好主意。

        但皇后派的人和肃王派的人还是要分开，碰在一起，难免会生出事端。

        ……

        将苏扬搅得一团乱的那个人此时正在别院休息，好似一点也看不出暴风雨来之前的征兆。

        殷兰亭数着手里面热乎的情报，叹了口气。

        “殿下，我们这一回可真正是四面楚歌，陛下连龙鳞军都派了出来。”

        萧霁月闭眼养神，不发一语。

        殷兰亭摇了摇头，接着念密报，“肃王参与了盐道的生意，他是麻六的新主子，唐午将婴罗花的生意做到了苏扬，贵妃在后面出了大力气。不过，皇后尚不知情，还以为麻六站在她那一边……

        殿下！这回可不是在船上，不过二三十个不成器的杀手，龙鳞军也加入了进来，陛下这是真不想让你再回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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