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有心相守

月绾尘不多问，都是天机，清告擅言难保不会受到惩罚，她不愿再牵连到其他人。

        月绾尘不多问，不代表萧霁月没有这个心思，于他而言，月绾尘的眼睛看不到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原以为这事清告定然会拒绝，可他还是回答了萧霁月，“有舍便有得，她的眼睛是反噬，却也是必要的牺牲。

        等到哪一日再有这种大事发生，也许她的眼睛就恢复了。”

        这事本来就是白问，萧霁月并没有过多的纠缠。

        等到夜间的时候，他们准备完毕，打算要离开迎光寺了，月穗终于可以放下那个架势，做回自己。

        她看见月绾尘，很是兴奋，立即就迎了上来，“姑娘，演你实在是太难了！

        这些日子，我并没有怎么敢开口讲话，童少监隔三差五就像给我号脉，都让我推拒了。”

        她们二人正聊着，萧霁月走了进来，月穗立刻就变了脸色，“竟是慕王殿下，真是个稀客呢！”

        月穗这话里阴阳怪气的，萧霁月丝毫没有觉得冒犯，“我是来告诉你们姑娘，我们明早就要启程，朝中已经在催了。”

        月穗有点吃惊，这样平和的萧霁月，可是她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见到。

        月绾尘似是知道月穗心中所想，捏了捏她的手，“你先出去吧，我同殿下还有些话要讲。”

        ……

        “你是不是想说军备被调换一事？你心中可有了怀疑的人选？”

        “不，我是想说另外一件事。”

        萧霁月那样干脆就掉转了话锋，反倒让月绾尘有点慌乱，“难不成，又有什么我不曾知道的大事？”

        萧霁月将月绾尘环入怀抱中，口中有句话实在憋了太久，“月，你嫁给我吧！”

        月绾尘听完之后，一时没有什么回应，消化了好半天，她才拆开分辨出萧霁月究竟是什么意思。

        “渊蘅……”

        月绾尘叫了一声萧霁月，就再没有下音了，反而从他的怀抱当中挣脱了出来。

        萧霁月在说之前，就已经想到月绾尘会是这样的反应，“你不用在心中酝酿那些拒绝我的话，你的理由我再清楚不过。

        所以今日，我想让你听听我的心意。

        从我们第一次在子虚山相遇，彼此的命运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我因为你的原因，不仅能与睚眦共存，还得到了上古神兽身体里的力量。

        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想一想，我也可以让你摆脱这样短暂的人生。

        你会是我的王妃，会是我的妻子，会是我这一生最为钟爱之人。

        月，嫁给我，好不好？”

        正如萧霁月所说，月绾尘确实已经准备好了一篮子的话，来打消他的念头。

        可未成想，在他一番情动之语的“攻击”下，还是让月绾尘动摇了，“你难道忘了，我曾经是别人的妻，我胆子很小，再也不愿意深陷其中。”

        萧霁月捧着她的脸，回想起她这一路遇过的所有苦痛，“你只是你，我爱的那一个与覃绝无关，与蕴沧无关，她只是留在了我心上而已。”

        “好！”

        月绾尘最终还是点头了，就算别人讲她自私也罢，她仍是给自己留了最后一点念想，死是结局，但至少她曾经拥有过。

        得了月绾尘的一个赞同，萧霁月高兴极了，正想说说婚礼的事情时，月绾尘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说说军备的事情了，你是打算彻底撂开手，还是卷进去？

        我私心以为这件事应该同萧霖漠无关，毕竟他是如此醉心于权利的一个人，恐怕动手的还是黎王一系。”

        萧霁月无奈，“你希望我怎么做？”

        月绾尘想了想，“我其实想听你告诉我，孟婕妤的死因。”

        这是萧霁月深藏在心底不愿提起的伤痛，很多年来，他看着皇宫当中每一个人，都是恨意满满，好似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染了孟婕妤的血。

        但月绾尘在他身边，让他生出了些过去不曾有的勇气，于是他说起了当年的故事。

        ……

        孟婕妤，不，当时应该叫孟望蝶。

        孟望蝶是玉屏府棘花郡郡守的女儿，十五岁便进了宫。

        比起其他好颜色的少女，她显得太不惹人爱了一些。

        很少说话，不结交朋友，甚至手中没有什么钱财来给宫中的上上下下打点。

        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在皇宫这种看人脸色才能活下去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自然时常被人拿来出气。

        起初孟望蝶只是一个小小的采女，甚至连位份高的嫔妃的宫女，都时时给她颜色瞧，直到有一天平帝在千秋廊见到了她。

        是的，孟望蝶入宫已经有大半年了，却根本没有见过平帝，就算是有见面的机会，也都被抢走了，她如同被光明正大地打入了冷宫一般。

        因着月例到了她手里时常是被克扣过的，她无法子，只好帮千秋廊的小黄门们一些忙，重新粉刷周围所有的建筑。

        这个粉刷可不是一般的粉刷，正是因为孟望蝶从小书画皆通，所以墙面上这些精细的画，她手到擒来。

        但那些小黄门不愿意多在上面费工夫，所以甘愿将这一份工交给了她。

        她本就是个不善言语的，觉着还算不错，便日日都到千秋廊，一遍一遍描摹墙上的图画。

        也是赶巧了，那日平帝闲逛到此地，一眼就见到了穿着同小黄门截然不同的孟望蝶。

        孟望蝶将所有心神都灌注在眼前的画上，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等她回头时，那身玄色龙袍让她一时忘记了呼吸。

        就是这一眼，让平帝再也放不下了，于是孟望蝶成了新晋秀女当中最快晋升的，众人都艳羡的婕妤娘娘。

        平帝一月当中，总是有四五日都要去孟婕妤那里，他们谈天论地，笑声不断，好似这世间的美好都围绕在了她身边。

        孟婕妤如同世间诸多的女子一般，都有一颗凡心，平帝对她千般好万般疼爱，让她迷失在这段虚幻的感情当中，忽略了种种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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