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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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南正听着她的恶言相向,竟没什么反应。
一时间,她也心中郁结,心情就好像朝空洞里大喊,期待着回声,却一直杳无音讯,心里也随之空落落的。
不说话更好,方小嘉顺了顺呼吸,只觉得胸口好像堵着棉花,有些呼吸困难,便转身离去,而身后的人却也并未再次阻拦。
方小嘉走到门口,觉得还是得甩一句狠话,但并未回头,背对着廖南正,声音狠狠道,“我警告你,别再借着工作的……”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向后猛然拉去,她一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结结实实的倒进身后一个坚实的臂膀,温热而宽厚。
廖南正的头低垂,微微倚靠在她的肩膀上,看不到他的面容,头发碰到了方小嘉裸露在外的皮肤,让她不由自主的战栗,他双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腰,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我好想你。”他的声音闷闷的,语气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和挑衅,只剩下若有似无的示弱和留恋。
这语气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两年。
两年的时间,在人的一生中实在算不得多么举足轻重,可因为那段时光里有他,所以变得格外特殊。
她始终觉得廖南正能够喜欢自己,一定是自己上辈子,和上上辈子,虔诚祈福,才得来的好运。
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好运,自己只是他人迷路之后,一个暂时的避风塘。
后来,尽管已经流言蜚语,但在亲眼所见之前,她却从未怀疑过,她近乎偏执的相信他。
那段时间,他时不时的总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便皱眉向她致歉,匆匆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孤单而落寞;或是约定好的时间,有时却不见踪影,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等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夜色降临,才接到他迟来的电话。
往往在那些时候之后,他便经常对她用着那样的语气哄她,带着少有的示弱,和歉意。
她总是瞬间原谅他了,暗暗安慰自己,他也许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才爽约的。
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不是她后来亲眼所见,只怕她会一直在这一段感情里蒙蔽着自己的双眼,苟延残喘。
她看到扶着醉酒的左婧的他,看到左婧如软蛇般缠上他,看到他们双唇交接,一对璧人,却将她刺得鲜血淋漓。
她看不下去,却一瞬间失了勇气上前去,只是落荒而逃。
从此她恨透了他那样的语气。
方小嘉的鼻子不由自主的酸了,并非是因为感动,而是情不自禁的,很酸。
“在我的腿还没有让你断子绝孙之前,你最好给我松手。”方小嘉压抑着情绪,声音微抖。
“我不松手,”廖南正更加用力,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他坚定而有力的心跳声,他意味深长的说,“我再也不会松手。”
方小嘉又感到一阵好笑,呵,他难道还想着和她来一场旧爱重逢,破镜重圆,干柴遇烈火么?别搞笑了好不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还以为她还是年少时不懂事时候吗?随他怎样而怎样,以他为世界的中心,心甘情愿的付出着所有的真心。
那样的她,只爱过那样一次,便再也没有力气开始第二次了。
现在的她,褪去了那层奋不顾身的冲动,只想找一个人,岁月静好的相处下去,即使生活有时会平静如白水,但也好过似沸腾的水一般,将她烧成重伤。
她不是不敢打他,而是不想。
两人之间一时有些僵持。
“接电话,接电话,你爸爸叫你接电话,你妈妈叫你接电话,你……”突兀之间,闹腾的铃声响起。
是方小嘉的手机。
“松开,我要接电话。”她将他的手重重扣住,使劲推开。
她随即走到一边接起电话,廖南正瞟了一眼手机屏幕,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
是宋昱。
“喂,嗯……快谈好了,没事……别担心……不用来接我……在家吃吧,我马上回去了……好,好……”方小嘉压低声音,语气全然没有了刚才对着廖南正那般针芒毕露。
她的声音隐隐约约飘进廖南正的耳朵,他的脸上线条紧绷,嘴唇紧抿。
“我送你。”他见她挂掉电话,低声说道。
他送她回家,回她和宋昱的家。
“不必。”她一口回绝,转身走掉,背影决然。
廖南正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偌大的办公室,她已经走了,可房间里好像还残存着她存在的气息。
华灯初上,办公室里的灯发出惨白的光,映衬的他的背影有几分寂寥。
“廖总,请问今晚和审计局的饭局……”秘书轻轻推门进来,被廖南正的背影吓了一跳,他的脸颊微肿,还有泛着微红的淡淡的五指印,分明是被人扇了巴掌!衣衫微乱,她从未见到廖总如此狼狈的样子,难不成,刚才和那位小姐……?!
“取消吧。”总裁淡淡说道。
“廖总,请问,您需不需要……冰块?”秘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了,你下班吧。”廖南正挥挥手,秘书知趣的悄声退了出去。
她这一巴掌下手真够重的。
廖南正擦擦嘴角,脸颊上刺痛着,好像在提醒着他,曾经做过的事究竟是多么伤了她的心。
这一巴掌,不仅仅是她的愤怒,也是她的委屈。
没错,这是他自找的,是他早就欠她的。
虽然她对她恶言相向,对他呼巴掌,那也比她装作漠不关心,毫无干系的样子来得好。
她还在意他,她没忘了他!
她已经有了平静的生活,可他爱她!他知道自己这样太自私,这样不公平,可爱情谈不成公平,在爱情里他无法做到无私,他更无法做到将她拱手让人!
如果一定要做恶人,就让他来做吧!哪怕后果是万劫不复!
爱情就是这样,也许爱了之后会遗憾,可若压抑着不爱却更痛苦。
廖南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户前,灯光从身后照来,让他的面庞隐于阴影中,他默默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华灯初上。
这一次,换他来追她。
这一次,他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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