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楚祺陌，对不起

“楚公子是家里独子吗？”楚祺陌之前在饭桌上很少说话，今日怎的和她唠家常了。

“是的”楚祺陌看着低头吃饭的陆明月，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陆姑娘之前上过学堂？”镧辰国的女子也可上学堂，但一般都是有点家底的，普通人家凑不齐束脩，学个两三年，能识字就可以了，也有些只让家中男丁读书识字，考取功名。

“嗯，若是没到这个地方，估计我现在已经在学校了，镧辰国的女子可以上学堂吗？”陆明月想起古代女子不得随意抛头露面，上学堂的几乎都是官宦人家，也是将先生请到家中，若是有外男，中间还需隔起来。

“不止镧辰国，其他国土，女子也可上学堂，陆姑娘可是想去”说完似笑非笑看向陆明月。

陆明月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楚祺陌居然会调侃人，“若是有楚公子这样的砚席，砸锅卖铁也是要去的”。

饭后陆明月搬出杌子，在院中晒着太阳，今日日头很足，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她靠着墙壁，向远处望去，不时有一两只苍鹰掠过天际，慢慢的视线逐渐模糊。楚祺陌来到院中就看到她坐在那睡着了，不悦的皱了眉，走到她身旁想叫醒却又不忍心，这几天她多有操劳。

陆明月迷迷糊糊地的醒来，一阵阵清冽的想起萦绕在她鼻尖，她恍恍惚惚的抬头，就看到楚祺陌那近在咫尺的双眸，一只手拖着她的后背，一只绕过她的膝窝，正要抱起她，忽然想起她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楚祺陌没想到陆明月会醒来，上一秒她还在熟睡，此刻他就像是贼人人赃俱获时，不知所措，猛然起身，侧过脸去，“莫再着了凉”说完快步离开。

陆明月怔怔的望着楚祺陌紧紧关闭的门，早知道刚刚就装睡，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尴尬。那阵清冽的气息渐渐的从鼻尖涌到大脑，久久不散，陆明月拍了拍脸颊，进屋冷静冷静。

傍晚两人早早就吃完饭，楚祺陌领着陆明月前往集市，途中路径灵曦村的其他村户家，原来这个小山村本基本都是一家挨着一家，只有楚祺陌的那个小院偏远了些，这的人家俭朴，但别有一番意境。

几乎每一家都闭门关户，看来大家都去看灯会了，两人又走了没一会，陆明月就看到远处五彩缤纷，越是往前人越多，想不到这么热闹。他们来的算早，一些小贩刚到，摊位还没摆好，楚褀陌和陆明月来到一处苍翠的竹亭，等待灯会正式开始。

天色渐渐昏暗，半天赤霞被满天繁星取代，集市两边的花灯高高挂起，琳琅满目，栩栩如生。

陆明月楚祺陌两人起身离开竹亭，还未走到集市口一阵香气随风而至，陆明月抬眼望去，看到一对老夫妇将一份热气腾腾的糕点打包好，递给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白白胖胖的小手接过，紧紧的抱在怀里，欢乐的叫着阿娘，一旁的妇人，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脸蛋，付了糕点钱，取出一块糕点递给女儿，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的没入人群。

楚祺陌来到糕点，就看到一片雪白的米糕包裹着一颗颗晶莹饱满的红枣，一旁的陆明月看着眼前的没事，两眼放着光，小心的咽了咽口水，楚祺陌买了两大块，递到陆明月面前。

“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姑娘，你着夫君真疼你”卖糕点的老婆婆温柔慈祥的看着他们两，眼前这对璧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奶奶，我们不是夫妻”陆明月捧着米糕，一时不知是该吃还是不该吃，她偷偷的看了眼楚祺陌，色彩斑斓的灯光印在他的脸上，一时神情难辨。

“老婆子是看你两感情好，瞎猜的，姑娘别介啊”刚刚他们在远处是，她就看到了，即使是在人堆里，那也是出众的，尤其是那男子每每说话都低头看向声旁的女子，哪怕是寻常人家，也不见得会有夫君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体贴的对待娘子的。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们是姐弟，感情自然好了”陆明月只觉的双颊绯红，掰下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快步离开这个闷热的地方。

楚祺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个老婆婆，看到陆明月在不远处的粉色荷花灯旁吃着米糕。

“谢谢公子”这锭银子够她和老头子好吃好喝一个月了。

“公子，媳妇可不是这么追的！你得要死缠烂打，让她知道你心中有她，当年我就是这么娶到我这老婆子的”看到老伴接过银元美滋滋的样子，他就将宝贵的亲身经历传授给这位公子吧。

“可好吃了！要不尝尝？”吃了一口满口软糯，再加上红枣甜而不腻，不尝一口实在可惜。

楚祺陌看着递到身前的米糕，想起刚刚那老翁的话，不知该如何死缠烂打，才能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楚祺陌！，楚祺陌！可是在想刚刚老妪的话，老人家就是喜欢给人做媒，我都不放心上，你有何须在意”陆明月看着他盯着米糕发愣，眼中扑朔迷离，叫了两声也回神。

楚祺陌拿起一块米糕，默默地吃着，这些年他一直绷紧神经，战战兢兢，不敢有片刻放松，可就在刚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竟完全放松警惕。收起思绪陪着她往前逛。

“那有酒，我们去看看”之前听人家说古代的白酒不像现代的那么烈，所以那些诗人词人才能千杯不倒，如今她能喝到正宗佳酿，怎能过酒馆而不入。

陆明月到了酒馆就看到两面墙壁陈列着一坛坛佳酿，就连装着酒容器都个个精美，陆明月的购买欲顷刻涌出，恨不得一掷千金，据为己有。双目一直在这些别致的瓶身中徘徊。终于千挑万选，买了两坛桂花糖，这次陆明月早早掏出荷包，付了钱，一旁的楚祺陌侧目看向她，眼中的不悦一目了然。

陆明月笑着将手中的桂花酿分他一坛，楚祺陌接过青色瓷坛拎在手中，和她一道踏出酒馆。

陆明月迫不及待的打开瓶塞，深深的嗅了嗅，轻轻一呡，入口香醇，似有似无的桂花香从舌尖散开，酒香四溢，却不烧喉，轻轻咂咂嘴，确实不像现代白酒那般度数高，这一坛大概二十度不到，入口的清冽香甜，让人回味不已，随后接着喝了两大口，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卖羊肉馍的摊位。

楚祺陌看她一转眼就喝了大半坛的酒，想不到她一弱女子竟然有这般酒量，不一会就看到来到一个小吃摊位。

“你吃吗？这问着可真香”陆明月满脸喜悦的望向他。

“你吃吧！”楚祺陌想到该如何死缠烂打让她知道他的心意了，一看到吃喝就两眼放光，走不动道，他从未不知女子竟能吃这么多。

两人优哉游哉的逛了一般，陆明月吃着手中的炸丸子，欣赏着路边景色，楚祺陌双手拎着各种吃食，这些都是他买给陆明月的，若非她拦着，这怕这条街上的小吃都被他买下，陆明月不禁脸蛋发烫，楚祺陌此后将她当吃货怎办。

两人行至河边的一处竹亭，将方才买的美食放在圆桌上，堆了满满一桌，陆明月坐下将坛中最后一口酒喝光，倒过酒坛，一滴不剩。楚祺陌将面前的酒放在她面前。

“你不喝吗，这桂花酿还不错”看了眼酒，又望向楚祺陌，他今晚在集市就没吃几口，不像她，嘴巴几乎一刻没听过，且生冷不忌，荤素都沾。

“我不喜喝酒，你喜欢就喝吧”说着将刚买的烤鸭打开，斯条慢理的蘸酱裹着面皮。

陆明月喝了口酒，又巴拉桌上的小吃，吃得津津有味，就看见一只素白的手拿着裹好的鸭肉举在她眼前。

“你吃吧，我自己来就好，不要这么客气”陆明月不是傻瓜，若之前是她的错觉，可他今晚的举动，太过明显。

陆明月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往嘴里送东西，楚祺陌收回手臂，将那片鸭肉放回原处，双手紧紧握住，死死的望向她的发顶。陆明月只感觉周围像是结了冰，她能感受到楚祺陌此刻紧紧盯着她的目光，慢慢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望向他，长痛不如短痛。

“楚祺陌，谢谢你的青睐，可我不能接受”如今连他的身份都不清楚，也不知他是否有婚配，除了他的名字，几乎一无所知，她如今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号自己的日子。

“为何，是我哪做的不好”他没想到陆明月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他，他甚至什么都没做就被否定，莫非她还忘不了她的夫君，如今他们天各一方，她那之前的夫君真有那么好。

“我们不合适，你太小了，我们彼此也不算了解，更重要的是我如今只想一个人简单生活”这段时间的相处陆明月能看出他比寻常人执拗，不知怎么说能不能打消他的念头。

“你是不是忘不了以前的夫君”楚祺陌告诉自己哪怕她如今心中容着旁人，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他也甘之如饴。往后，他好好待她，总有一天，她的心中会腾出一丝地方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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