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等人类

酒吧内，黄白色强烈灯光全部亮起，照清屋内的每一个缝隙。

        蜥蜴警察们都穿着黄色紧身制服，制服内的鳞片便是他们的护甲，统一戴一顶像大斗笠一样的帽子，因为他们讨厌阳光。身上和帽子上都印有吐长信子的蜥蜴头这是万兽王都的警察标志。而队长韩坤的制服是特制的有几处开口，他故意露出掉鳞片的地方，已炫耀他身经百战，恐吓胆敢挑衅的对手。

        “怎么回事！”“搞什么啊！”几拨醉醺醺的兽形人顾客扯嗓子喊着。

        黄蜥蜴队长背着手铿锵有力地走上舞台，不时有恶心的黏液从身体滑下淋在道路上。他登上台先是冷眼环遍屋内，之后掏出一个三角体小仪器并触下黑色按钮。仪器虽小但放出的全息影像大到占据了酒吧整个中心区域。影像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高等人的特征，像是什么不见容颜变老，多重身份，听力与视力超出常人，最主要是眼珠，高等人每次施法眼球都会变色，从浅橙色到橘红色都有，但久而久之眼睛就恢复不了本色，平日里也是橙色的眼珠。另一部分则是给大众洗脑，例如高等人有多么可恶，曾经滥用魔法，独揽大权统治万民，欺负邻邦，无恶不作却装的道貌岸然，天性邪恶没有情感，只想着复辟王朝在奴役所有人等等。第三部分，包庇高等人会依据情形获从低到高什么罪，抓到高等人会获从低到高什么奖赏等等。

        韩坤瞥向闹事不满的几桌客人，目露凶光似飞刀穿心。

        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

        “经举报，这里发现疑似高等人出没。我不管各位是虎是豹，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接受检查。”韩坤边说边扫视台下的一举一动。蜥蜴警察们行动流畅，立刻开始三两一组配合对屋内实施地毯式检查，混乱中公鸡杰伟凑到韩坤身边并赔笑着给点了根烟，然后盯着角落里泰然自若的黑衣神秘人嘀嘀咕咕起来。

        “就他？好像就是个普通的赏金客吧，你不会又耍大了吧？嗯？对了，最近有好货吗？”韩坤目不转睛盯着黑衣人问着韩坤。

        “没有有！不过兄弟我这不是正自己试用中吗，新谈的一批旧奥都的货，还不知好坏，没敢告诉您呢，嘿嘿。”杰伟尴尬的笑着。

        “呵，要是被我发现吃独食，到时别怪我不给你弟弟面子。”韩坤说着吐出长信子在杰伟眼前。

        “明白，明白。合作了这么多年，还不放心我吗。”

        韩坤推开杰伟，径直向黑衣人走去，只留下一句：“耽误老子时间，搜不出高等人老子饶不了你。”

        “您就放心吧，”杰伟狞笑道：“这次咱哥俩发财了。”

        “是我，没有咱俩。”韩坤来到黑衣人桌边，‘嘶嘶’吐着长信子，抬脚踏到另一张椅子上，湿乎乎的黏液淌到椅面上，异味散开，他搭上长臂，冷声说：“赏金客吗？什么名字，看你这德行也不像是国家级的，有单位登记证明吗？”

        “没有，我也不是赏金客。”

        “老子跟你说话，站好，抬起头来回话！低等人！”韩坤见他不是兽形人，只是个下等普通人类，甩开长尾打掉了黑衣人手中的酒杯，狠声说：“家里没有大人教你与兽形人，尤其兽形人长官对话，开口前要加上‘回大人的话吗’。”

        黑衣人丝毫没有把韩坤的话当回事，只是对着摔碎在地的酒杯和溢出去的酒感到非常可惜。怔了一怔才抬起头，面露微笑与韩坤对视。韩坤仔细打量了一番黑衣人的面容，没好气的对杰伟喊道：“你小子完蛋啦!”

        “他！”杰伟慌忙解释：“他肯定是高等人，他的眼睛刚有橙光就跟影像里的一模一样，不信您问杂毛他们，都见到了！”

        “你是在嘲笑我分不清颜色吗？”

        “啊没有，没有”杰伟边摇头边后退。

        韩坤从腰间拿出一小块乌面镜子对着黑衣人脸扫描后，镜子报错，扫描失败。“呦，外地人？有身份卡吗？”韩坤边说边从后腰掏出扫身份卡的小仪器。

        “地道本地人，可是没有身份卡。”黑衣人语气平缓。

        “你说什么！是我耳朵掉地下了吗。”韩坤收回扫卡仪器然后掏出六边形仪器，怒道：“最后一次机会，家是哪的？说不出来我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黑衣人摇了摇头，忍不住嘲笑起来，“回大人的话，我家在王宫”

        “什么！”

        “您别紧张，我早就搬走了。”

        “哦”

        “搬走大概七十多年了。”

        韩坤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被黑衣人掰着胳膊按在了桌子上，而他甩起细长的尾巴扫击黑衣人的头

        一把有飞鸟状柄的短匕从黑衣人的黑袍子中跳出，悬在他脸侧。黑衣人顺势拿到空中的匕首，小臂半挥便割断了韩坤的尾巴。韩坤惨叫一声，但黑衣人却笑说：“别装蒜，我知道蜥蜴的尾巴还能长出来。”

        “那也疼啊！”韩坤刚说完，手里的六边形就被黑衣人夺了去，黑衣人拿着仪器对准手底下的韩坤，瞬时一条乌黑金的能量锁链从仪器射出捆住了韩坤。

        黑衣人单手按住韩坤的头，匕首逼到了脖颈上，面对刚刚做出反应的警察们，沉声说：“各位，想让你们的韩大队长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按他说的做！”韩坤嘴上这么说，但却吐出长信子直奔黑衣人的小臂，不料却撞上了冰凉的小臂臂甲。黑衣人回过神来就是一刀，割断了韩坤的信子，语气平缓：“我怎么忘了，你是有毒的冷血动物，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改不了阴险和偷袭的毛病。”

        “赶快，通知治安部队，就说遇到强大的高等人了，队长在我手里。记住，必须要那只爱臭美的橘狐来。”黑衣人边说边用力摩擦韩坤的下巴在桌沿，鳞片逐渐开裂，绿血渗出。韩坤滋了哇啦的叫喊，说不出话来。

        “还有。”黑衣人面向角落里正准备逃跑的杰伟，小雨露被他的手下控制在身后哆哆嗦嗦。黑衣人沉声说：“你要留到最后，办完正事我还有事找你。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是我在外面找到你，那性质可完全不同。”

        一时间手足无措的警察们只好按照黑衣人说的做，打开通信频道联系治安大队。等待治安大队的无聊时刻，黑衣人瞧见了有绿色的血液滴在了自己的鞋面上，抱怨一句，这么好的鞋真是可惜了。接着选中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警察，说道：“嘿！你！过来，把鞋给我擦干净。”

        鞋子根本擦不净，血液已渗进皮面。

        忽然，房顶有细小的响动，灯光全灭！

        黑衣人迅速割破韩坤的脖子并回手刺进擦鞋警察的喉咙，绿血喷溅，他已滚翻进桌下躲过第一轮扫射。

        黑暗中，好几对红亮星点正左窜右跳，上墙匍地的高速冲来。

        “嗷嗷！”

        电光火石间，黑衣人朝一目标掷出匕首后收手拍打腰带右侧，然后掏出手枪射击，右手去拔背上的长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火花闪烁，黑衣人单膝跪地，右手的长剑与墙上的红狐狸手里的镰刀卡在一起，一把飞鸟匕首悬在空中挡了一下红狐狸尾巴卷起的短刀，右腿出现一面银白色的能量屏障挡住各种远距离武器，脚下是中弹的死狐狸，墙上还有狐狸被匕首深深钉住。

        黑衣人与正面的狐狸耍起剑法，十几招内未分胜负，但蜥蜴警察们纷纷开火，他们的子弹上附着他们自身产出的腐蚀性毒液。如果被这种子弹射中，不仅皮开肉绽难以治疗，还会全身酸麻头晕目眩，严重的会直接毙命。

        黑衣人不敢大意，情急之下不退反进又挥剑去找前面的狐狸了，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

        黑衣人的大腿处发出银白色的能量光芒，只一瞬间就照亮了每一处角落。光芒刺的蜥蜴们睁不开眼睛，而黑衣人手中长剑接敌之时被白色的火焰包裹，发出‘噼里啪啦’像极了木柴燃烧的声音。

        黑衣人并未发力，但被白焰包裹的长剑所及之处全部切开比切菜还要轻松。

        红狐狸手里的镰刀碎裂，用尾巴射出匕首还是再触碰紫焰后破碎，随即他掏出六角形向黑衣人射出能量连锁。“呜嗷，我瞧你能不能切开”

        “能量锁。”红狐狸是被切成两半说完的最后一句话。

        与此同时，角落里的橘狐女士也就是治安部队的大队长，尾巴也有银白色亮光喷涌。

        “柳樊！不！你都干了什么！”——黑衣人耳边响起久违的熟悉声音。他立刻停下动作，转身瞧见了朝思暮想的人

        “清清鹭”黑衣人迟疑片刻便立刻摘下斗蓬帽，此刻，他的脸像太阳一样散发温暖的光芒；灿烂的笑容好像一个天真没有烦恼的孩童，虽然不可思议，但是他顾不上太多，就算是场骗局，他也愿意一脚踏进去。

        黑衣人情绪激动，大步上前抱住了迎面走来的一身银装的姑娘，银鸟项链在她白皙的脖颈前摇摆闪烁，棕色发丝轻打在脸上，沁人心脾的浓郁奶香味飘散开来，这是久违的归属感，比任何一场梦，不，比现实还要真实！

        “鹭鹭，我亲爱的，这么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你是逃出来的吗？你去哪了，怎么才来找我，亲爱的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黑衣人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孩，见她还与以前一模一样，兴奋地抽回泪水也顾不上多想。

        “柳樊，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清鹭呵斥道。

        “什么？我在屠杀兽形人啊，难道你忘了吗？我们一同创立的银鸟自由公会，目标不就是杀光这些败类”柳樊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你母亲还有哥哥都是怎么死的，你忘了？还有，胡一泉、曲远、杰西卡他们都是怎么牺牲的，对了！你不也是被黑熊战团抓走的吗？”

        “你错了！我们一直以来误会兽形人了！你们高等人类才自持高贵，你就像你的父亲一样，自私重视权位，一心想着你的王位，王朝。却从没想过我们，那这个统治者谁当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不都是一样吗！”

        “什什么？不！不对，我！我没有”柳樊语无伦次，神情恍惚间踉跄后退，眼含酸泪，“鹭鹭，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应该最懂我我一直在四处找你，打听你的下落，这么多年，我！我”

        酒吧中，柳樊身上的银色光芒和手里长剑上的白焰都消失了。橘狐身上的亮白光仍在但他龇牙咧嘴汗如雨下，半天憋出一句，“抓活的！就是现在！”

        四条能量锁链将柳樊团团捆住，把他捆回了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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