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听人劝吃饱饭

泗水镇位于燕国西南，算不上是什么富庶之地，也及不上边塞清苦。

        原本是个可有可无的地方，但依靠着草药繁多的骊山山脉，倒也养了几户颇为富裕的药号。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何况这么多只老虎。所以竞争非常激烈。虽然商场竞争是非常残酷的，但淳朴的民风却造成了一个现象。

        你家有千年山参，我家有白虎虎骨，他家有磨大何首乌。当地人若要，便磨些末子，倘若外乡人？哼哼，只拿鼻孔给你看！什么？拿金山来换？就是当朝宰相也不换。什么？你来偷？就是土地爷也找不着。

        听闻这家店铺有千年山参，李璟就来买些，也好回去炖给如烟她们补补。药铺伙计便拿鼻孔对着李璟。

        说实话，若不是这剑很重要，他真敢拔剑而起，一招长虹贯日劈他个大卸八块。当然这是说笑，主要还是汉卿拦着。剑虽然重要，但不也是拿来用的吗。

        骑马来的这些天，晚上独处的时候便掀开了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一把青钢剑，剑鞘是黑色的，里头的剑也是漆黑的。许久未出鞘，但也没有锈迹。

        因为太过寻常，所以他按着素娥若说的，研究起剑鞘来。很遗憾，剑鞘不能转动，也没有任何机关。李璟忽然想到人宗修的是自身，自身即使根本。于是握着剑柄细细感悟，果然不负所望。

        李璟睁开眼便看见眼前浮现两句话“人恐亡，剑浮水。”“哎，也不多写两个字，这让人怎么看得懂啊。”李璟喃喃道。

        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这已经是素娥细细斟酌，花了两个夜晚的时间，用尽全力才写下这六个字。

        要知道那日素娥几乎是撑着床榻爬着起来给他送剑的。若不付出点代价哪能寄念于剑？

        出了“黑心”的药铺，就在街上转转，打听打听消息。

        虽然小镇不大，但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色确实不错。吟诗一首也罢：“水似娇妻柔无骨，山若利剑徒有型。这山…;…;山…;…;”“山快着啦。”正待李璟憋不出词儿来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驼背老头。

        老头满脸褶子，浑身褴褛，却偏要竖着一个白布幡，白布幡已经有些发黄，而且破烂不堪，四个歪歪扭扭的“铁齿神算”，像是经历了很多人打狗撵，不是这儿缺个角就是那儿缺个角。

        全身上下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出奇。李璟直视那双眼睛片刻，便觉得整个人被看穿了一般，赤身裸体，毫无隐秘。惊得李璟一身冷汗，慌忙移开目光。

        老头却突然口吐鲜血，苦笑一声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汉卿拱手道“老先生，方才听你说山着了，是怎么回事？”老头呵呵一笑“阴火焚山，是为天谴，怎赖阴阳？愚人怎知山水有灵亦有怒。只道天黑莫上山。”

        “你又是谁？”李璟恍过神来。老头嘿嘿两声，转身便走。嘴角的血也不擦，边走边唱道：

        阴也好阳也罢，皆是天地元气化。

        无善无恶无牵挂，半真伴假半逍遥。

        天意难测人难料，睁眼把那世间乱。

        世人笑我痴傻癫，蝼蚁苍鹰怎比肩。

        老头越走越远，转眼便消失在人群中。“真是一个怪老头。”李璟喃喃道。

        兜转了许久，西边的云彩已经红了眼。三人已经来到骊山脚下，骊山不算高，至少没有离山高。但也是唯一一条横跨三大国的山脉。似龙东游自大唐起，延绵不绝，横跨千里，滚滚而来，势不可挡。

        “这哪有什么阴火焚山的痕迹？你师兄不会糊弄我们吧。”李璟踏着山路说道。汉卿却说道“师兄断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肯定有什么蹊跷。”李璟不以为然“那你说这山哪有什么火患？又哪有什么打斗痕迹？”汉卿无言。

        走到山腰，突然从草丛里闯出一个人，背着草药篓子，一个劲的往山下跑。李璟几人怎么拦都拦不住。

        那人跑出一段，有些不忍。回头冲着李璟大喊道“天要黑了，快下山。不然就得死在山上了！”汉卿正想一问究竟，那人却转头就朝着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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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李璟不明所以“我看不如还是先下山吧，明早再来如何？”转过头看向哑巴，丝毫没有问汉卿的意思。

        哑巴点点头，表示同意。汉卿却说道“师兄说过山中并无猛兽，况且嘱咐我们若未遇见敌人，务必速去速回。”“那你去啊。”李璟也朝山下走去，哑巴急忙跟上。汉卿却咬了咬牙，朝山上走去。

        李璟和哑巴来到山下，太阳已经困得不行了，挂在天边摇摇欲坠。

        回头望向骊山。忽然觉得山又些异样，变的鬼气森森的。李璟叹了口气“真是块烫手的山芋。”

        当李璟找到汉卿的时候，汉卿已经趴在地上颤抖，惊恐的望着前方。涎水鼻涕流了一地，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李璟拿出一张明神符塞进汉卿嘴里，符入口即化，勾联天地元气清醒神智。汉卿重重得咳嗽了几声，抬头望着李璟。李璟却摇摇头“听人劝，吃饱饭得道理你都不懂？”

        汉卿重重得喘着粗气，趴在地上的他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试了很多次，却再也爬不起来。哑巴，扶起他背在背上。正准备向山下走去。

        就好像上天执意要跟李璟开个玩笑，又好像太阳真的乏了，就连那一个光晕也不肯留下。夜色铺天盖地的袭来，脚下的骊山似乎要倾倒一般。

        轰得一声，整座骊山凭空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火焰势不可挡，逾烧逾旺，逾烧逾旺，仿佛要把头顶的天都烧出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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