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潜藏之谋，高明之医

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看到伫立在房门前的这名女子，徐诤没由来的想起了想起了这一句诗。

        女子长得自然是极好的，匀称，标志，和骨子里都能感受到的美。

        徐诤突然想起那个假扮男装的，在玉春楼碰见的九小姐。她卸下衣装，估计也是难得的佳人。

        女子轻轻的唤退了房里的所有的仆役。等到他们都出去外面后，倒是才走了进来。

        “诶，你这小二货，如今倒是趴在床上啊。”

        新开床帘，她走了过来，徐诤却是对她的这一番话很是困惑。

        不过他却是抿着嘴唇，脸色苍白，话能说的出，却不想说。

        他想他也许猜到了这人是谁了。

        虽然她变了容装，盘了发，整个人像换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徐诤保持沉默，这个女子却是笑了下，走了过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床边那哥小子。”

        “我也不太清楚，”徐诤靠了靠床边的支撑之处，努力的把上半身支起来，不过却是十分的费劲。

        “因为我也不知道你那个名为顾海棠的名字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名美丽无双的女子原来竟是之前小院里的那个顾海棠。

        只见她轻启微唇，道。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你也算的上是聪明的人了，还不能分辨出这一点？”

        徐诤笑了笑，就是面色很苍白，笑起来难看的很，像是快要进坟墓的死人。

        “我有时候也分不出来，毕竟凭着上一次在老杜那里见过面，咱两就没见过了。”

        他说道。

        “你应该庆幸，我这个时候还能从脑子里想起些东西。”

        徐诤咧着嘴嘲弄。

        “不然，你治起病来，会更困难。”

        “哦？”

        顾海棠倒是掩了掩红唇，似乎有些疑惑。

        “你又知道，我是来给你看病的？”

        想了一会，她望了望徐诤，徐诤也望了望她。

        她哦的一声，道。

        “想来那是因为我不知不觉劝退了房间里的仆役，而且。”

        “而且，你靠过来的时候，也一点没有掩饰自己身上那淡淡的药味。”

        徐诤接过话来，解释道。

        “呵，你倒是个滑头小鬼。”

        顾海棠微微一笑，也不是很在意。

        “你不也长我几岁而已，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罢了。”

        徐诤却是回了一句。

        不过顾海棠却是一句“口舌花花。”结束了这个言语上的会谈。

        她缓缓的靠近徐诤，然后用纤纤白皙的右手触着徐诤的额头，额头微微凉意传来，不似一个正常的人的体温，她又看看了他肩膀上那里还未养好的伤口。

        红唇微启，似乎有些怜惜之意。

        “你的伤口，似乎还没好。接下那个人的三刀，一定很难受吧。”

        徐诤也望了望自家的肩膀，熙然笑了笑。

        “毕竟是混过锦衣卫二把手的，手上功夫，还真比小时候那些见识过的江湖郎还要狠利的多。”

        顾海棠冷冷一哼。似乎有些气，又不知道是对谁冷笑。

        “你倒是走过来了三招，凭你连经脉都未开几许的习武人，要是他真的狠一点，你估计就不会被人下毒，现在还有机会软塌塌的在这里睡着了。”

        徐诤静静的听着，看着这个似乎有些生气的顾海棠，倒是不去打扰。

        “好了，我也大概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了。不过——看你的脸色，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徐诤突然悄悄的对着她耳语。

        “惊讶，肯定是惊讶的。我这几天想了好久，我是什么时候生病的，是不是那些都让我恐惧的疾病，也许是时间久了，我也把我有没有什么仇人，会不会有人下毒给我等等这些情况也想了想。所以，其实当你说我中毒的时候，我反倒是放下了心来。”

        “有什么是比知道自己为什么像个快死去的人躺床上好几天的真正原因来的更快乐呢？”

        徐诤闻着顾海棠身体飘过来的体香，轻轻地说道。

        仿佛这几天过着这种生不是生，死不似死的生活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顾海棠不禁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这个人了。

        忍耐，自我控制，分析能力，这时他表现出来的这些品质，都不像是以前的那个大街小巷到处溜来溜去的徐诤了。

        “或许，我要高看你一两眼了。徐诤。”

        顾海棠接着补充说道。

        “不过，也只是一两眼而已。”

        这次倒是完完整整，正正经经的称呼了徐诤的姓名。

        这时，门推开了。

        一阵微风吹了进来。

        冬日里温煦的阳光也从外面再次照了进来。

        是徐诤的父亲，徐子稚来了。

        他静静的望着徐诤，又把视线转到了一遍的顾海棠身上，似乎是认识这个顾海棠，没有说什么，走了进来。

        顾海棠往一边挪了开来，给徐子稚挪开了位置。

        徐子稚看着自己儿子愈发苍白的脸颊，不禁有些心痛。

        他轻轻的拍着徐诤的头，温柔的细声道，“诤儿，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允许你参加科举吗？父亲哪里是怕你名落孙山，科举不第？而是朝堂闹市之中，其中的隐藏的敌人无不无时无刻都在静静的盯着我们啊，当有机可乘的时候，便放出剧毒的蛇，狠狠的咬上一口，让你肉痛不已。”

        说完，便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转过头看着顾海棠问道。

        “不知道诤儿的毒海棠你能不能解？”

        顾海棠倒是看着徐诤的眼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不过这时却是道。

        “能治倒是能治，虽然很是棘手便是。不过我的要求，不知道叔父考虑的怎么样了？毕竟，我那等价交换的原则，不管任何事情，一直都是不破的。”

        “什么交换？”

        徐诤问了句，他心里隐隐约约的猜测道。

        如果要救自己，父亲这边似乎要出些很是珍贵的东西。

        不过徐子稚并没有和他说些具体的情况，只是对着叫自己为叔父的顾海棠，道。

        “海棠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叫何管事准备好了，如果海棠有办法的话，就便按照我们一开始的计划来吧。”

        顾海棠听及，不免有些难以置信，随后认真的行了一礼，诚恳道。

        “那侄女就先谢过叔父了。还请叔父先在外堂候着吧，等我的消息。”

        摸了摸徐诤冰凉的手掌，徐子稚嗯的一声，便走了出去。

        徐诤刚想说些什么，突然闻到一阵药香，随即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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