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皇 > 郡主带着她的俊美奴隶造反了 > 第4章 第4章

第4章 第4章


帐外风雪呼呼,帐内药气氤氲,阿阳侧卧着枕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见过国公回来后便一直睡到晚上,而是觉得虚幻、觉得不切真实。

        昨日晚上,他还睡在柴房内床铺冷硬,今天上午,他还给在森林里背着阿纳尔逃亡。可现在,他睡在温暖的地方,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阿纳尔在手腕上拧下的痕迹赫然发青,小腿上的箭伤也在暗暗作痛。

        看来有时候感觉到痛也是件好事,痛让人觉得真实。

        阿阳怕吵到全大夫,静静地翻了个身,又想到任娘和阿月。

        阿纳尔死了,阿月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自己又不在,金洪那个小人不知道又会怎么欺压任娘和阿月。不行,自己得回去,回去带任娘和阿月逃出来。可是,又如何回去呢?回去后又有什么能力带走她们呢?

        阿阳越想越睡不着,不耐烦中又翻了个身。

        “阿阳,睡不着么?”寂夜中,旁侧的全大夫忽然开口。

        “对不起全大夫,我吵着你了。”阿阳急忙愧疚道。

        “无事,我本也睡不着。”全大夫一阵悉悉索索披衣下床,坐到火炉旁去,“早年我这双腿受了伤,凉州太冷,冷得腿骨刺疼,真不知道你在凉州七年怎么过的。”

        阿阳便也下了床,坐在全大夫身边,淡淡回道:“一年一年也就这样过来了。”

        “听你说你是七年前从乌满国过来凉州的,算起来七年前正是乌满国内乱的时候,政权更替战火不断,好多乌满百姓流离失所,越界逃到大盛北州请求庇护。那时候我们大盛新皇也才登基一年,无暇顾及藩国百姓。可怜北境又赶上疫病,我和师傅曾路过北境见到那副人间惨状。”全大夫叹了口气,感慨惋惜道,“师傅一生悬壶济世,为了他们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只可惜师傅用命把他们救回来到头来却是无用功。乌满国新王妄图一统草原部落,不再臣服大盛作为藩王,皇上一怒之下便把那些逃来北州的乌满人充奴发配。”

        全大夫忽然转过头看向阿阳,歉笑道:“今日听你提起乌满国和七年前想到往事,不免有些伤怀,情不自禁说得有点多了。”

        “全大夫为我治伤,又让我同住,不嫌弃我人为卑贱已是我的幸运。”阿阳垂首温笑回他。

        “你不必这么谨小慎微,至少在这里不用,”全大夫拍了拍阿阳的肩膀,“国公大人是家奴出身,他收了六个义子、四个义女,十个人全是或奴隶或贫穷人家的后代,所以他们从不轻视贱待任何一人。”

        末了,全大夫又提醒道:“当然,如果你为非作歹,国公大人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让全大夫费心指引,阿阳绝不会惹是生非的。”

        全大夫见他仍是那副恭敬的模样,不免有些心酸,回忆起当年自己被国公救下带回军中时也是这般敬终慎始,军中有人欺侮也选择摧眉折腰,生怕哪里出错被赶走。

        “夜已深了,咱们歇息吧。”全大夫也不再多言。

        这夜以后,一连四天,阿阳都留在全大夫身边,白日里帮着给士兵煎药看伤,晚上临睡前听他闲谈,有时候说他自己,也有时候说国公府的子女,自然,说得最多的还是宁国公。

        等全大夫睡着后,阿阳一面静静听他的呼吸声,一面思考如何回去救出任娘和阿月。

        白烟徐徐,阿阳倒出新煎好的汤药,苦味随着热气溢出来,令人舌口发木。

        在这里四天,阿阳第一次见全大夫开这样苦的药,也不知是什么人得了什么病。

        “这药需要热着,凉透一次药效便要减半,怎么给倒出来了?”全大夫忽然惊声道。

        “对、对不起,是我忘了吩咐。”阿阳垂首低眉,急忙跪下道歉。

        “是我忘了交代,你为何说谎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全大夫扶起阿阳,并无怪罪之意,“罢了,反正热着也是等秋画来取,趁热你快送到小郡主帐中让她喝了。”

        阿阳便立即捧了汤药匆匆而去,生怕路上药凉了,一路小跑到顾裕帐前。

        账前守着两个士兵,其中一个高高胖胖,正是那晚醉酒的士兵,问他:“出了什么事,跑得这么慌张?”

        阿阳平复好气息,哽咽一下才回道:“我给郡主送药来。”

        士兵为他掀开帐门,阿阳躬身进去。

        “郡主,这是您的药,”阿阳将药放在案上,垂首不敢四看,“请您趁热服下。”

        余光下,纤细的手拿起药碗,一阵咕噜吞咽声后又将碗放回原处。

        阿阳上前将药碗收走,正要转身离去,清冷声响起,问他:“箭伤好些了吗?”

        阿阳未想到顾裕还能记住自己,愣住片刻才回:“多谢郡主关心,小人的伤已经好多了。”

        “坐。”

        “嗯?”阿阳有些懵。

        “让你坐下说话。”

        帐中只有郡主和他两人,她的话无疑是对他说的。

        见他仍是木头似的杵着,顾裕忽然凑近,白净的额头皱了皱,盯着他道:“长得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难不成是个小傻子,听不懂话?”

        阿阳怔怔避开少女的视线,结巴道:“小人听、听得懂。”

        “那你还磨蹭什么?”少女偏头看着他。

        阿阳只好寻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

        顾裕便也回案前坐下,兀自斟了茶,问他:“听说你干娘和妹妹还在凉兴伯那儿,说说吧,她们具体在哪儿,长什么样。”

        “郡主,问这个做什么?”

        “过几日我要暗中去凉兴伯府宅一趟,想着顺便帮你把她们也带出来。”

        阿阳闻言猛然一怔,抬头去看顾裕却见她一脸轻描淡写。

        “你这是什么神情?”顾裕问他。

        阿阳忽然站起来又跪地一拜:“郡主救过小人的命,小人无以为报,愿一生为奴供郡主驱使,方才郡主又说要帮小人救出亲人,小人何德何能让郡主冒险。”

        “我道是什么,你不必介怀,救你与你的亲人不过都是我的顺手之举。你只管告诉我如何找到你干娘和妹妹。”

        “小人虽不知道郡主为何要暗中进入凉兴伯府宅,但小人劝郡主还是不要去的好。一旦进去,恐怕是有去无回,况且您伤了凉兴伯世子,若是他发现郡主后果……”

        顾裕打断他的话,一脸无畏扬手道:“这些事我自有考量。”

        阿阳沉默片刻,又问:“郡主一定要去?”

        “自然。”

        “小人请求和郡主一起。”

        顾裕抬眼,睫影游动,看着跪地的单薄身子,道:“不必了,你也道那里凶险无比,你不会功夫又有伤在身,回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郡主……”

        “我救你回来,不是让你回去送死的。你尽管告诉我如何找人。”顾裕看着阿阳那双小鹿般纯澈的眼眸,又问,“还是说,你不信我能把人带出来?”

        未等阿阳回话,顾裕自问自答道:“无论你信不信我都是要去的。既然你不说到时我自己找便是,出去吧。”

        顾裕说完便进了内帐,阿阳看着内帐上的人影,轻轻叹出口气,只得端了药碗出帐。

        回去后,阿阳只觉得心事重重。

        郡主虽武功高强,但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要去凉兴伯府宅,以她的身份光明正大去有何不可?再说她暗中进去,进去后白天吃什么晚上宿在那儿?要是被袁光发现了,她打得过袁光,又能打得过袁光养的一群恶狗吗?

        听全大夫说国公府最疼的便是这个小郡主,怎么都没人拦着她,这也太胡闹了。

        “啊——切!”宁国公忽然打了个大喷嚏。

        “奇怪,我天天在帐中暖着,怎么受凉了。”宁国公嘟哝完,才看向张泉和秋画,问:“你们也要和阿裕一起去?”

        两人点点头。

        “秋画想去我知道缘由,可泉儿你去做什么?军中大小事务可都等着你处理呢。”

        张泉扶额,瞄了眼宁国公手中的江湖奇侠录。

        “义父,您不要忘了您是军中主将。况且我去那里是想查一查正事。”

        “噢——”宁国公恍然点点头,却问,“什么正事?”

        张泉压低些声量:“我怀疑凉兴伯和京都的什么人有联系。”

        “那确实是正事,是该查一查。”

        得到宁国公允许后,张泉和秋画行礼告退。

        没走两步,宁国公突然又道:“秋画,你留下,我有些话要嘱咐你。”

        张泉斜睨了秋画一眼,仿佛在说:让你和阿裕整日胡闹,老爷子准是看不下去要说道说道。

        秋画翻了个白眼回他,转过身换上笑眯眯的神情,问:“义父,您还有什么吩咐?”

        待张泉出帐后,老爷子才开口:“凉兴伯的背后恐怕不止一个人,泉儿的性子你知道,他既然想查便一定要查清楚,我不反对他查,只怕他查得深了遭人记恨报复。”

        秋画笑笑,道:“义父的意思我知道,您老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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