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余毒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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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小环蜕皮假死后,看着刘阿婆一铲一铲将化了人形的蛇皮埋在院子里。
她觉得这大半年来,过得委实憋屈,想找点乐子舒缓舒缓自己的心情。
于是,她想起了白日里不断偷眼看他的张志飞。
她扮了男装偷偷躲到张志飞房中,夜里他回房见一个模样清秀的小童坐在榻上,正要上前询问。
再一细看,那人竟是小环,不禁大惊失色。
小环哭得梨花带雨,说刘阿婆本就容不下她,今日又见张志飞与她说话,便要打死她替刘林保全名声。
又说她是趁着刘阿婆歇息了才偷偷逃出来,求张志千万救他一命。
张志飞本就垂涎小环已久,只是碍于是朋友之妻,不敢有别的心思,如今见送上门来的好事,哪有不动心的。
他怕走漏了风声,便叫小环扮作男装,藏在自己院中不要出去,对外只说是在南风馆买了一个小倌。
刘家的小寡妇虽然不见了,但刘阿婆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她素日里对小环非打即骂,百般磋磨,众人隐隐怀疑是刘阿婆将小环锁在屋中,更有甚者猜测刘阿婆打死了小环替刘林守节也未可知。
只是终究是别人的家务事,旁人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会有谁去探究一二。
正如张府里多了一个小倌,也只是张报国夫妇心焦如焚,不会有人联想到刘家走失的小寡妇身上。
张志飞正式血气方刚的年纪,骤然得到了思慕已久的美人。这美人还是个小寡妇,又扮了男装日日藏在他的房中,就是想想也觉得刺激非常。
再加上这金环蛇修行百年,精于双修一道,阅人无数,功夫了得,可说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日日把个张志飞缠得囊空如洗。
本想等消遣够了便吸的阳气,自回山中继续修炼,哪知这金环蛇运气不佳,遇上了龙九和朝颜,百年修为毁于一旦竟就这样命丧于此。
一夜之间,张志飞藏在房中的小寡妇不知所踪,他心中是挖心挖肝的痛。
又不敢大肆寻找,日日在在房中捶胸顿足地痛哭。
院里的下人听闻张志飞哭诉,偷偷禀报了张报国。
张报国一听那蛇妖娈童不知所踪,心道定是楚先生的两位高徒出手,手到擒来。
他心中大喜,忙命夫人备了酒席款待朝颜和龙九。
席面是太和楼大厨亲自做的上等席面,酒是京城里最近流行的玉楼春。
张报国满面春风举杯敬了众人,转头见张志飞哭丧着一张脸,垂头丧气坐在那里,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眼看他要发怒,张夫人忙亲自执壶与李大郎和龙九斟酒,又拉着张志飞与众人一一敬酒。
龙九举杯笑眯眯地望着李大郎,道:“明日李大哥与志飞便要赶赴京城,这杯酒提前预祝二位金榜题名,双喜临门。”
李大郎看也不看他,饮了杯中的酒。
朝颜不觉气氛有异,埋头时不时朝桌下扔一个鸡腿,两个虾仁儿三块红烧肉。
与狐八两个一个桌上一个桌下一起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李大郎与张志飞,朝颜与龙九也启程回李家村。
马六奉命亲自护送二人。
刚一出了张府,朝颜突然说:“师兄,我们再去看看刘阿婆吧!”
龙九目光微闪,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与马六打过招呼,顺路买了软和的点心和吃食,又来到了狭窄的样儿胡同。
敲了良久,却无人应门。
恰好对面院子有人出来,见他们来找刘阿婆,忙好心道:“阿婆怕是不在家吧,我已有几日没见过她了。”
朝颜奇道:“门上不曾落锁,阿婆应该是在家的。”
龙久谢过那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朝颜见他不语,焦急地说:“阿婆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两人目光一碰,朝颜忙对怀中的狐八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狐八一跃而下,纵身跳过高墙,从里头将院门打开。
两人忙走进院子,里头静悄悄一片。
见堂屋的门大开着,龙九当先走过去。
刘阿婆就挂在厅堂的房梁上,她的脚晃晃悠悠碰着突兀地摆在堂屋中间的小几
朝颜紧随其后走了过来,问:“阿婆在吗?”
龙九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拉着她的手走出刘家。
朝颜好像明白了什么,乖乖随他走出去,心有所感,什么也没问。
临走前,龙九给了马六几两银子,托他替刘阿婆简单料理后事。
到家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朝颜因为白日的事情情绪不佳,也不想吃晚饭,只说周车劳顿,想早些歇了。
龙九也道困乏的很,也不想用饭,想早些回房休息。
回了房,龙九盘腿坐在榻上,运作周身的真气,慢慢尝试着将体内的妖毒逼出来。
是了,他体内的妖毒并没有解。
只是被他暂时压制住,他一直努力想要逼出妖毒,可怎么也无法完全清除。
又一次失败了。
他心跳如鼓,双眼血红。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抬手掐了一个诀。
头顶忽然出现一片雨云,哗啦啦下起一阵暴雨。
冰冷的雨水浇了他一头一脸,也让他渐渐清醒。
他又掐了个诀,除去了衣服和床上的水气,颓然倒在榻上。
他哪里知道,这并不是普通的妖毒,而是金环蛇饲养的一种蛊毒。
金环蛇崇双修之道,以身养蛊,对男子施了媚蛊后,在结合时收回,瞬间吸走对方的全部阳气,以提升自己的修为。
本来这媚蛊只是普通催情之效,只有在与金环蛇结合时被其召回才会在离体瞬间吸干男子的阳气。
如今金环蛇已死,这媚蛊失了控制,在他的体内乱窜。
他又无法将它逼出体外,只得用真气把它封印在一处不甚紧要的穴位之中。
可这妖毒终究是个隐患,朝颜日日与他朝夕相处,万一哪天骤然发作起来,他若是失了常性伤害了她,那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龙九很是沮丧,自己法力属实太低微了,连一个小小蛇妖都能害他至此。
天道难测,世事无常,他要怎样才能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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