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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素养


  陶九九醒来,  发现自己已经回了桃府。
  
  睁开眼睛看着床幔好半天,才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猛地坐起来,屋中的侍女吓了一跳:“小娘子醒了。”
  
  陶九九低头看了看,  自己身上的伤好了不少,  不只皮肤光滑了很多,  还长了一层短短的绒毛。不由得感叹,  那个颂医的符还挺有用的。但是一动,  全身就好像血液循环不好麻痹了似的针扎一样地痛,  忍不住骂出声来。
  
  “小娘子怎么了?”侍女担忧:“我现在就去请金先生来给小娘子看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寒官还因为这件事被罚,陶九九的身份自然对来服侍她的侍女是瞒不了的。
  
  “不用不用不用。”陶九九生怕人知道,  哪敢啊:“我就是起来得急了,  有点扯到筋。”又连忙打听:“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早上金先生带您回来。贴了他带来的颂符喂了药。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小娘子。”侍女回答。
  
  陶九九试探:“那小舅舅呢?没有和我一道吗?”
  
  “没有。带小娘子回来的就只是金先生。停云院主人似乎是去了公学府,  当天下午才回来的。”
  
  “停云院主人。”陶九九听得别扭得很。
  
  桃家的人不敢用殷灼月的名字来称呼他。
  
  “那小舅舅这两天,  有来看我吗?”
  
  “没有。连金先生都没来。放下人就走了。”侍女摇头:“停云院主人前天下午来了之后,就一直呆在房间没有出来。好像心情不好。又似乎是身体不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们也不敢打扰他。”
  
  “大概是因为我没烧死吧。”陶九九打趣。
  
  侍女惊:“啊?”
  
  陶九九哈哈哈:“玩笑玩笑。”
  
  侍女松了口气嗔道:“小娘子不要乱说呀。那可是小娘子正经的长辈。”
  
  “寒官没事吧?”陶九九问,  在戚府殷灼月那时候可是把人都打得呕血了。
  
  “没事。回来的时候是有些不好,不过用了药今天已经好了。上午奉命去戚府送了谢礼。小娘子不用担心。”侍女上前来打量,见陶九九真的恢复得生龙活虎了,都好开心。张罗去厨房拿吃的来。
  
  陶九九饱饱地吃了一顿。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只是想不明白,殷灼月怎么会到浮畈来。
  
  要不是因故前来,  也不会刚发现她被烧的事了。毕竟寒官并没有把消息送出去。
  
  但这种事吧,  想也想不明白就算了。
  
  趁着侍女们下去,她凝神察看了一下心丹。
  
  张恒修为不能说不好,  只能说是非常的差。别的修士的心丹,再怎么不好也能像珍珠似的,  圆润有些光泽。
  
  他的心丹呢,长得就像颗不规则的小石子。坑坑洼洼就算了,表面也粗劣不堪,颜色杂而不均匀,丢给狗,狗都不会吃。
  
  也就是她陶九九倒霉吧。
  
  好在,它弱也有好处。才经过这几天,最表面那一层已经化用,属于她了。
  
  这层虽然浅得像纱一样,但可以隔绝气息,就算有人探到她有丹,也不会一眼就察觉,那不是她自己的丹。
  
  而现在,这颗丹就寄居在她锁骨正中间位置的灵脉上。
  
  蜘蛛网一样的灵脉,将它托住,灵脉上绒毛一样细弱的分支试探着在它上头扎根,但应该是没那么容易的。
  
  这件事,只能细水长流。
  
  暂时来看,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全身麻麻地微痛。
  
  估摸着,这就像移植了别人器官之后的排异反应吧。
  
  总之问题不大。
  
  陶九九打起精神来。怕再和殷灼月碰上,收拾收拾东西,就偷偷摸摸从小门出府,打算回公学府去。
  
  半路侍女遇见她,十分忐忑:“小娘子醒来,还没有去向停云院那位见礼呀,就这么走了吗?到时候怪罪可怎么办?”
  
  陶九九正气凛然:“小舅舅身体不好,我怎么好去烦他。如今学业要紧,毕竟在学业上有所成就,也是小舅舅对我的厚望。”
  
  也不敢叫车,生怕惊动了殷灼月,出了府,撒腿就跑。
  
  一路狂奔,直到一步迈进了公学府内。才猛地松了口气。
  
  公学府内,是禁法之地。就算殷灼月在她面前,无法调用修为施用术法,也没能察觉她体内有异样。
  
  心中的重负卸下,实在是神轻气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往教室去。
  
  想着总归文先生眼神不好耳朵也不好,于是偷偷摸摸地,猴着腰从后门进去,见到坐在最后面一排角落里的戚不病,兴奋地用手指对他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小子够意思!
  
  她单方面宣布,从今天开始,她和戚不病就是可以互为父母的好姐妹了。
  
  戚不病见她猴在那儿怪模怪样,绷不住,露出个微微笑容,还怪好看的。
  
  但那张脸上马上又正色起来,暗暗摆了摆脚尖。陶九九以为他是催自己快回座位上去,别被发现了。
  
  结果一回头,便见讲道台上负手而立的朱衣公子,不是殷灼月又是哪个。
  
  他面无表情单手持简而立,目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落在她身上,必然把她一举一动都早就看在眼里。口中虽然还在讲文,但目光看得人心里发毛。
  
  她连忙站起来,行了个工整的大礼,拢袖垂眸地小碎步回到自己位置上去。只在心里嘀咕,看殷灼月这面色红润的模样,侍女还说他生了什么病,是一拳能打死十个她的病吗?
  
  因她的案几就与讲道台相对,中间相隔不过三步,一下午的课,她没敢有一秒钟的分神。
  
  上完了课,侍人来放饭的时候,她几乎是与殷灼月面对面地坐着用饭,也不得不吃得格外斯文。以免被他教训。
  
  文先生吃饭巨快,殷灼月吃饭巨慢。
  
  陶九九都已经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干净了两遍,他还只吃了一半。
  
  看美人吃饭固然是享受,可是跟殷灼月面对面吃饭,简直是折磨。
  
  侍人也不敢催,沉默地垂首侍立在门口。
  
  堂下一片安静,大家拿着筷子,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光盘子,一丁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看来这些学子或许并不知道他是谁有多厉害。但好在都有求生的本能。知道什么东西不能惹。
  
  好容易等殷灼月吃完起身,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陶九九从案几前跳起来,抱着书就要去找戚不病。
  
  陶九九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之后是怎么处理张恒尸首的,比如他受过殷灼月的灵压,伤重不重。另外总要解释解释,自己这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人家感觉她是故意欺瞒。顺便再歃血为盟拜个把子从此就是这一家人了什么的。
  
  但才兴冲冲走到一半,却见已经离开的殷灼月又转身回来。
  
  才刚活跃起来,又瞬间满堂死寂。
  
  殷灼月站在门口,扫了一眼这些学子,只向她淡淡道:“你来。”
  
  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戚不病的方向,深呼吸,挤出一脸的笑向殷灼月快步过去。
  
  殷灼月在前面走着,她跟在旁边,尾巴在身后左甩右甩,恭敬而谦卑。总之不想惹他。
  
  “你如今,是大有不同了。”殷灼月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看来把你送到这儿来,是送对了。起码知道了尊卑。懂了礼节。不管是不是做做表面功夫。”
  
  “不敢是表面功夫。我对小舅舅的恭敬是出于真心。”陶九九陪笑询问:“小舅舅怎么会替文先生的课呢?我今日一醒,就去给小舅舅见礼,没想到一去,却扑了个空。想着不好耽误学业,这才匆匆出门来。原来小舅舅却在这里呀。实在意外。”
  
  殷灼月并没有回答,只是说:“那日文先生住处着火前后的事,你记得些什么,都说来听听。”
  
  陶九九不敢懈怠,做出认真回忆的样子:“下学后,我想起答应要帮文先生挫字的,便过去了。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似乎学府里有贵客,说是会去文先生那里,我再去不知道会不会不便?但走也走了一大半,就索性先去了再看情况。”
  
  “你见到张恒了?”
  
  “谁是张恒?”
  
  “就是那位贵客。”
  
  “没有。”陶九九摇头:“我去的时候只有文先生在回廊下抄书。我便过去帮忙了。后来文先生说,贵客在后面大文先生的祭室中。叫我不用管,做自己的事  就行了。”
  
  “后来有别人来吗?”
  
  “没有啊。后来我不小心把竹简弄散了,文先生生气,罚我不还原不许回去。然后她就去睡了。我就在回廊下摆弄那些竹简。后来就睡着了。”陶九九恍然大悟:“小舅舅是因为张恒的事来浮畈的吗?”
  
  张恒修为再差,到底也是国宗弟子。并且还是新帝手下羽翼卫的人。无故在浮畈这个小地方没了,不可能当没事发生。
  
  只是没想到是殷灼月来查看。
  
  也不知道是她倒霉,还是寒官倒霉。
  
  “听说,我还在昏迷的时候,院长就去戚府问过话。只是我没醒不能回答。那个叫张恒的出了什么事吗?”
  
  殷灼月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睡着之前,在院中并没有见到过什么其他人?”
  
  “没有。”
  
  “学府里的先生?”
  
  “没有啊。”
  
  “学子?”
  
  “真的没有。就只有我和文先生。”陶九九一脸懵逼,谁看也不像是说假话。
  
  殷灼月停步:“当时你人都着火了,却没醒?”他审视着陶九九。
  
  陶九九嘀咕:“我自来了之后,每天都只睡一两个时辰。那几天,本来就身上发热不大舒服。当时确实感觉有什么东西烧着我疼了,但脑袋发昏,身上也发沉动不了。小舅舅要不信我有刻苦读书,只管去问我那些住在公学府的同窗,看我有没有撒谎。”
  
  殷灼月未置与否,只是又问:“我去戚府时,你很怕我吗?”
  
  陶九九心中一跳,只说:“我怎么不怕你。你一句话,我父亲母亲就不要我了。这次我又烧坏了先生的房子,闯了祸。”
  
  一脸愤愤然:“你把一院子的人都打跪下了,还能有我的好了?戚不病救了我,你却把他打成那样。我自然知道,小舅舅厌恶我。”
  
  殷灼月并无动容,只问:“那现在呢,你为何又不怕我了?”
  
  这是个难题。
  
  她没有回答,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地说:“小舅舅当年就不该救我。这世上并没有人在盼着我出世,哪怕是母亲父亲,先是对我好的,后来也不要我了。”
  
  殷灼月皱眉:“我问的是,你之前既然怕我,现在为何不怕我?谁要听你在这里撒娇?”
  
  陶九九没有理会,她索性,也不做那假模假样恭敬的样子了,自顾自地说:“就像小舅舅虽然活得久,可也不是心如磐石那样,我虽然是个怪物,可也会伤心。”
  
  夕阳西下,余辉如金光洒在回廊上。陶九九抬头,用那双碧绿的竖瞳看着面前人:“你以为我这样就是不怕你吗?金浊说,我将来长大,也只会是祸害。我想,小舅舅也巴不得我快死,省得操心吧。怎么会不怕呢?虽然我叫你小舅舅,但我也知道,你眼中我压根不是你的亲人。只是个烦人又不好亲自抠掉的泥点子。但是我没有办法。就算怕,但你叫我来,我不能跑。也没有地方可以跑。”
  
  殷灼月怔怔看着面前人。
  
  陶九九正色向他礼一礼:“总之,张恒的事我也只知道这么多。课业繁重,我就先回去了。”
  
  完美。这就是一个卧底的专业素养!
  
  陶九九转身,才暗暗松了口气,便看到不远处廊下抱书站着的戚不病。
  
  少年身如青竹挺立,想必也是听到了她那一席话的。只站在那儿,看向那位一身朱衣站在余辉下令人不能直视的仙人般的公子,一丝不苟地礼一礼,便抱着书追着陶九九去了。
  
  殷灼月站在原处,许久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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