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心还是痛啊

其实潘凛和赵焱一直有联系。只是他不说，他怕我难过。
  “我和潘凛偶尔会打电话，说实话，你回来之后我不放心他，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潘凛是个好人，我们哥俩也谈得来，这次回京市结婚，你没去，他去了。”
  我很惊讶地看着他：“他去了？”
  “嗯，带着小成和他那个未婚妻。”
  不行，心脏还是疼，我站起来：“我去走走。”
  “你瞎说什么？你这嘴我看也没什么用了。”
  “别总藏着了，总得让她学着接受，尽快恢复啊！”
  我站在码头，看着平静的水面，那里有我埋葬的我和潘凛的回忆，它静静地躺在水底，永远找不到了。
  彦彦越来越胖，天气又热，赵焱父母想让他们回京市，在京市待产。
  我觉得很对，这里潮湿，彦彦腿总抽筋，吃了钙片还是抽，再说京市医疗条件比这里要好太多，我建议她回去。
  “我不想去，在哪生不一样啊？非跑那么远生？”
  “彦彦，你得为赵焱考虑，他是家里的独子，你肚子里是人家的孙子，哪有不让见孙子的？你过去，快生的时候我带妹妹过去，艾黎离你近，她会去看你，你别任性，别让赵焱难做。”
  彦彦只能点头答应。
  这下可好了，都走了。
  赵焱他俩走了，妹妹就去了阿春婶家，姐姐也就没必要再留下了，也走了。
  我再一次的关上了女孩不情愿的门。
  接下来就是忙，我基本每天都在移动营业厅，办业务的很多根本忙不过来。
  我业务不娴熟，总让顾客埋怨，我尽量陪笑脸。
  酒馆人多时会叫我去唱歌，我唱了歌再跑回移动，就这样忙得晕头转向。
  快过年的时候彦彦离预产期也不远了，我准备让酒馆的人过去移动帮忙，酒馆先闭店。
  我准备出发去京市。
  阿春婶不让妹妹去，我其实也不想带她去，路上一来一回的，真出了什么事我逃不了干系。哄了妹妹半天，才哭着答应。
  两年了，我第一次离开了小洲村。
  从G市到京市车次很多，而且不用中途转乘，路上还算顺利。
  到了京市，赵焱和艾黎接的我，老远就看见他俩在动手，最后赵焱在背后控制住了艾黎的胳膊，像个傻子一样乐。
  我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情也变轻松了。
  “我说你俩都多大了，还闹呢？”我又指了指赵焱：“你都快当爸了，像什么样子？”
  艾黎踩了他一脚，跑到我旁边：“他当爸？他就算当爷也是个不正经的爷，孩子随他就不正经。”
  “你正经，在医院亲嘴儿。”
  “你还在病房亲嘴儿呢？”
  “我那是安慰孕妇，再说那是我孩子妈，你是无媒苟合。”
  “赵焱我草泥马的。”艾黎又追他去了。
  彦彦没什么不舒服，状态很好，因为她个子高，不像有些孕妇看上去很蠢。
  我和艾黎陪着她在医院的广场里散步，我们说着孩子出生以后的种种可能，想象赵焱会不会换尿布，笑声洒满了医院的小路。
  晚上赵焱带我们去吃火锅，他说他选了几个名字，让我俩先看看。
  我拿过来一看：男孩，赵千一，赵景琪，赵元达
  女孩：赵亚萱、赵雨萱、赵梦涵
  说实话，一个都不好，但是我看着赵焱那兴奋地样子不忍打击他：“都还行，你还是得让彦彦决定。”
  “行什么行，忒土。”
  “哎？怎么说话呢？这怎么土了？赵名字叫出来要响亮，要找一些有名气的字，你看这涵，有深意，这达，大气………”
  “行行行，还有名气，有名气叫赵州桥算了，那个名气大。”
  我一听，嘴里的啤酒喷了一地，隔壁吃饭的客人都笑了。
  彦彦生的那天，京市下起了雪，这是个好兆头。
  赵焱急得不行，总问他妈妈会不会有危险，他妈妈安慰他说没有，他还是不信，又跑去问了护士，护士让他不要太紧张，很快就当爹了。
  雪下得很大的时候，彦彦生了，是个男孩。
  赵焱喜极而泣，他的父母也非常高兴。
  他们都围着孩子喜笑颜开的，我却想看看彦彦。
  到了病房，彦彦除了有点虚弱没什么事。我和艾黎在病床前陪着他，我们小声的议论着生产的过程，彦彦脸上都是幸福的笑。
  护士把孩子抱回来了，小小的，看得人心都化了。
  赵焱手舞足蹈，拿着电话连显摆带吹牛：“哎，我有儿子了，哈哈哈哈哈，哎呦，你是不知道哇，哭得那叫一个响亮，比谁家孩子哭得声音都大…………”
  艾黎嫌他烦，把他轰去了楼道。
  彦彦一边喂孩子一边问我：“在这过年吧，过了年再回去，你去那边就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你怎么打算的？”
  我摇摇头，“我已经把票买好了，你出了院我就回去，家里忙不过来，我也不放心啊！你不用担心我。”
  艾黎也不愿意让我回去：“回S市吧，叔叔阿姨不会不让你回家的。”

  “我现在还不想见他们，你去看看就行了。”
  艾黎说我废物：“你就在壳里躲着吧，我爸妈说了，咱们两家一块过年，你不去拉倒。”
  彦彦身体没什么事，马上可以回家了。
  她很高兴，说讨厌医院里的味道。
  我忙着给她收拾，她穿戴好准备回家。
  艾黎一趟一趟的往车里搬东西，不见赵焱：“一干活就偷懒，这种男人也就你看得上。”
  我们正说赵焱的坏话，我听见了恍如隔世的声音：“彦彦，恭喜啊，得了个大儿子，辛苦了！”
  我背对着他静止在原地。
  “你出去出去，你进来干嘛？”艾黎往外推他，他就推艾黎：“你管得着么？你个母老虎。”
  “我掐死你，你个白眼狼。”
  “我怎么白眼狼了，你母老虎。”
  彦彦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对彦彦说：“我去看看出院手续能办了吗，回来再收拾。”
  我转身出了病房，和潘凛擦身而过。
  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心还是痛啊！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只是我不知道，只有我被关在了门外。
  我跑到花坛上抽烟，不停地抽，不停地抽。
  我要回去，马上回去，我一分钟都不想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跑回病房，转过弯，看见了站在楼道里的潘凛，他又剪了很短的头发，耳朵上打了耳洞，左手手背上添了新的纹身。
  两年了，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放荡不羁，意气风发的样子。
  真好，我希望他过得好。
  我进了病房，拿了我的包，撒谎我去外面等，彦彦理解，让艾黎跟我去。
  “不用，艾黎跟你下去，我先去。”
  我说完转身离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心是那么疼，我咬着牙向楼梯走去，我听见他说：“过了年结婚。”
  我逃命似的打车去了火车站，看见人就问有没有黄牛，见人就问。
  路人以为我精神不正常，纷纷给我让路。
  我高价买了马上可以走的卧铺，拼命往车站跑。
  上了车，躺在床上，心安静了，睁不开眼，我睡着了。
  电话铃声吵醒了我，我知道是她们在找我。我关掉了手机！
  继续睡，梦里我见到了潘凛，他和我做爱，在家里的每个角落，他说爱我，让我生个孩子，我紧紧抱着他。
  梦醒的时候，心又开始钝痛，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我的心再次坠入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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