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老实说，听到自己有三科在全县单科排第一，沈渔心里也暗戳戳挺高兴的。

        宝刀未老，呵呵，宝刀未老呀。

        陈越明他们来了后，知道她这成绩都很羡慕她，莫名还有些酸：MD，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呀？一半时间在忙生意，一半时间在读书，明明他们也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差她这么多？

        尤其陈越明，被她衬得，考进年级前一百都不香了！

        和她说恭喜，那家伙呵呵一笑，抱拳：“承让承让。”

        嚣张得想打她哟～～

        老陈倒是很高兴，还把她拎上去，要她分享分享成功经验。

        今日下雪，她裹成了个球，又因为头发有些遮眼，她在头顶扎了个小揪揪，给她平添了几分稚气的味道。

        她站在台上，脸微微红着：“其实我的经验也很简单，就是认真听课，好好看书，基本上，没有什么难题是看书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能，那就是你没有看懂看透我们的教课书，建议看一遍，再看一遍，相信我，‘读书百遍，其义自现’，这句话是真的……”

        听着像是儿戏，但是补课六人组都在底下不约而同地点头。

        其他人若有所思。

        总之，沈渔这个成绩，哪怕只考了个年级第五，却也让她彻底证明了自己，这之后，没有谁再怀疑，她的成绩是抄的。

        毕竟监考老师可就坐在她旁边盯着哩。

        当然也有硬要抬杠的，说什么“也许监考老师放水”、“也就第五，有什么好嚣张的”这样的酸话，但，已经完全成不了气候了。

        像周进姑姑这样的，非但不再怀疑，她还充满了危机感，期末总结的时候，把班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重点照顾了几个，黎羽是第一个。

        周姑姑说她：“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看着也像有在认真听课，但其实灵魂是飞出去教室去了吧？你自己看看你的成绩，史无前例，一下子退步五十四名，全校排名第六十八，呵，也算是在前一百内，但是这么个倒退法，你自己不紧

        张吗？”一下揭了她的伤疤，“你家里那个条件，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想考军医大学的吧？那你觉得，这样下去，你考得上吗？”

        黎羽脸上勉强维持的笑意崩了，感觉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被扯破衣服，所有人都在笑话她！

        放学的时候还看到薄长川在跟沈渔说话，后者大喇喇恭喜他：“恭喜恭喜，第一又是你的了。”

        薄长川眉眼弯弯：“应该恭喜的是你，出了意外还能考成这样，比我这个第一光荣。”

        ”哪有，你是真有硬实力。”

        而她则全靠活的年纪长，有老本可以啃。

        两人互吹彩虹屁，气氛和谐得让人怀疑人生：几个月之前，薄长川看到她像是在看一堆垃圾的景象，其实是他们的错觉吧？

        不过想想几个月前他们都还把沈春梅当瘟疫，现在却巴不得凑上去求怜爱……行叭，不是错觉，是现实啊！

        黎羽觉得这现实忒伤人，看那帮人闹哄哄说得热闹，她心里真是恨出了血。

        但是恨出血又怎么样呢？

        没有人关注她，也没有人在意她。

        连宋玲玲都试图往那堆人里凑，沈渔他们班的人都起哄要她请客，薄长川顺嘴一句：“见者有份吗？”

        沈渔说：“有！”

        一帮人兴兴哄哄走了。

        余下人一听，咦，见者有份啊？那不管了不管了，都跟上去。

        走廊上一下就空荡荡的，就像是地上的落雪，晨起时纷纷扬扬落满了地面，被人踩过，只留一地狼籍。

        黎羽觉得冷，又觉得心里像是窝了一团火。

        这团火让她无处发泄，最后干了一件蠢事。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学校里彻底安静后，她回教室捡了一个旧扫把，拿了瓶墨汁，跑到去往食堂的路上，将墨汁淋满扫把的一个角，用那个角在曾经被周进刷白过的墙上写：沈春梅是个女表子、偷人精，抄袭狂，去死去死去死！”

        写最后一个死字的时候，墨汁将要用尽，所以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在上面戳

        戳戳。

        还没戳完，就听到让她魂飞魄散的一声：“原来这些东西，是你写的！”

        扫把“咣”一下掉落地上，她大惊失色回头，看见丁海光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上还捧着一叠书。

        黎羽声音都在发抖，下意识地反驳：“不，不是我！”

        惊讶和失望两种情绪在丁海光眼里特别明显，一言未发，他掉头就要离开。

        黎羽怎么会让他就这么走？飞奔上去扯住他：“你别走！”她喘着气，看着他，“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很生气……丁海光，你能理解的是吧？他爸爸杀了我爷爷奶奶，杀了我爸爸，还毁了我妈，毁了我一生，现在她还那么高调地活在我面前，你能理解我心里对她的讨厌的，对吗？”

        丁海光甩开她的手，他虽然弱，胆子小，是个妈宝，但是被沈渔他们带着熏陶了一个暑假后，正常的是非观他还是有的。

        摇摇头，他说：“你不应该怪她，她没有对不起你。”抿了抿唇，他说，“你做这样的事，是不对的。”

        想起在河边时，她几次开解自己，丁海光到底还是心软了：“如果你能把它们抹掉，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黎羽抓紧了他的衣服：“如果我不呢？你会告诉她，让她来打我，羞辱我？”

        丁海光捏紧了手里的书，没说话。

        黎羽就当他是默认了，她笑起来，雪花飞扬里，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是不是，你还想着把这消息告诉她，想着她能接纳你，你又可以跟着她一起去读书？”手劲突然加大，她朝他吼，“你做梦！”

        “梦”字落地，黎羽猛地将丁海光一推，他身后是学校里的一个假山池子，夏天的时候，里面开的有荷花，也长满了绿色的浮萍，现下冬季，又落雪，荷花和浮萍都没了，池里仅有一池浮冰。

        落雪的地面滑本就湿滑，丁海光又毫无防备，被她生生推出去几步远，掉落在池子里。

        棉衣泡水，沉得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丁海光只来得及挣扎两下就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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