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帝具！

关于这张开始前要知道的一些事

        1：没有人表里如一，对自己和他人一视同仁；

        2：人对大国政治的看法主要源于知识，而较少的掺杂个人感情；

        3：对自己身边的人的态度基本全部来源于个人感情，而较少掺杂其他元素。保尔柯察金和冬妮娅那样的情况并不是人之常情；

        4：谈论与自己无关的社会现象，又不需要抬高到政治层面时。态度也主要来源于个人感情。但跟2并非同一种感情。

        5：综上，一个精神上会支持圣人之道方能治国的大臣；不影响自己会贪赃枉法穷奢急欲；但同时，他也会人为其他贪官的贪赃枉法而震怒，认真的对这些败坏分子彻查到底。这很正常。坏人联手的原因往往不是因为志同道合互相看对眼，而只是利益相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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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一日，大捷，举国欢腾。

        zero没有关心国家大事的习惯。对她而言，新的一天，风儿格外喧嚣。而她的所有仆人们，阿狸，小卡，彩蝶，李星，妍儿，甚至是独属于自己的小猫咪，都不见了踪影了。

        真是见了鬼了，她乱杀好几天恶人们了，爽的一比的同时还睡了一觉，起来后，四下就一个人都找不到了。下楼也只能看到一个小火计坐在柜台处百无聊赖，神色黯然。这怎么了这是？冥府之门大开，割魂鬼过境了？

        “啊客官……也，没什么事。您没看太阳报吗？”

        zero向被留下来值班的可怜伙计打听这客栈的人怎么跑光了，小伙儿被zero媚到，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真话，用眼神示意了客厅那里免费的报刊杂志。zero捡起一份，版面赫然呈列着“大捷”两个鲜红的大字。

        zero人都傻了，森国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跟谁打仗的？再说朝廷打了胜仗，关下面这些早就对朝廷离心离德，不知道效忠于谁的地区城邦什么事。听外面敲锣打鼓这阵仗，也太昭和了吧？

        “我掉，日零！？”

        往后面翻，zero才知道自己是估计错了。报纸上大肆宣扬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吹捧朝廷的王者。她用雷霆手段瞬秒敌人骑兵千人，助名为“秦”的公国军队扭转局势。这个年代已经有照相机了，虽然是黑白的画质不算清楚，但也够zero看清那个在废墟间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头戴圆镜，修八尺有余的女人了。还会有第二个这种奇装异服的王者吗？

        普通王者以一敌千尚且勉强，王中王日零一击灭千，很容易就能猜到朝廷是为了震慑宵小，或者说为了挽回这些年来被冒犯的尊严，而特意做此宣传，让全国上下都知道朝廷有个轻量化自行歼星炮。不过，这跟zero目前所在的精灵城没什么关系。

        之所以这里这么欢腾……完全是因为某位不知名大人物，驾着自己的龙舟包下了全城的名妓，把她们带上了横贯城市的运河上大开party。这种动静吸引了城内外居民，甚至其他城市的居民前来看热闹，带着生意人小商贩们接踵而至，最后把精灵城装扮的，比每年一度的国庆日，还要热闹十倍。

        「这哪里有王朝末年的样子。完全就是盛世中的盛世嘛。」

        虽然在精灵城歇脚已经两天了，来的时候也基本看过了沿途风景，但抱着欣赏的主观态度再走一遍城市主干线，zero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太低估森国，太低估朝廷了。跟后世的城市比，当代的城市是除了甜食和恶人之血以外，怎么看怎么不入zero眼。但随随便便的几天，就组织起一次规模如此庞大的祭典，非民富而政治清明不能做到。

        朝廷腐败无能，朝廷丧尽天良，朝廷如何如何……边境城市丹盐民不聊生，边境城市xxxx民不聊生。这些一切的一切元素，跟眼前的富贵，完全不矛盾。以理中客的角度，稍加思索，zero觉得震撼——森国的这种朝廷只收税不行政的策略，好像，是客观条件的下的最优解，甚至可以说是极优解！？

        要行政就要养官吏，要保持行政的效率，就要养更多的官中官吏中隶。而现在森国朝廷不养这些中间人，同时以帝具做威慑限制战争的发生。总生产力是一定的，朝廷一口气削除了9成以上的行政内耗，又无战争消耗……那财富去哪里了呢？

        分给小朝廷自己，地方豪强，市井中工作之人，以及……田亩中躬耕之人自身。

        总体性的繁华在所难免。

        森国很大，各个地区之间有贫有富，各个领主之间有温和派有暴虐派……抛开那些主观的表象，曾经的zero盲人摸象，对森国的理解非常片面。抽丝剥茧，从财富谁创造和财富流向谁这两个终极问题上，至少可以明确得知，森国的现行制度有效而高效。需要脱产训练，吃高蛋白食品的武者能广泛存在，便是铁证。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制度该被覆灭吗？zero有些迷茫。幼时村庄遭遇兵祸而几乎无人幸免的惨剧，她其实并没有深深铭刻于心。或者说曾经铭过，但被“丐帮”的人控制后的那段时光，她把对朝廷的记忆移除，最恨最恨的位置空了出来，留给了这些虐童的个人。现在的朝廷被推翻了，这种悲剧就能被杜绝了吗？

        zero不对此持乐观态度。

        “sharinglove!sharinglove！”

        忽然，长街尽头有人高呼意义令人迷惑的英文，听起来动静不小。zero去看热闹，一转角迎头撞上一群气势汹汹的流寇团伙正踏着整齐的步伐正逼进，虽然路边上有几个倒霉蛋被砍了或者被踹到了，但大多数无辜路人的逃跑，并没有引起他们散乱开队形追击。好家伙，原来不是分享爱，而是口齿不清的人在喊“杀人啦”。

        tm才夸完朝廷制度好样的，这马上来衣衫褴褛的流寇民贼啪啪啪打自己脸了。老百姓不是真活不下去，哪能这么大一群人都落草为寇呢？zero无语，不过更现实的问题是：看这动静，仅一条街上就出动了十多个人，这精灵城是比丹盐要繁华的多的城市，得有多少条主要街道？这些流寇……是来攻城的？

        zero有本事从百人中杀条血路逃跑，但是在运河边看热闹逛街小卡李星还有女眷宠物们的安危就不好保证了。要从人头攒动马上还要发生踩踏事件的街市中的难度太大，直接给zero大脑运算宕机了——流贼也不是瞎子，zero觉得精灵城治安好，出门穿的是丝绸织成的普通女装没做遮掩。这么水灵一大姑娘杵路边上一副被吓呆掉的样子，指望流贼仍然能管住自己，不现实。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细数一下，十二个饭都吃不饱的流贼而已。

        打甲士zero干不翻200个，打无甲的流贼她要是有趁手武器，砍一千个也不成问题。眼下这十几个，她人美心善不忍杀人，只把冲在前面的五个一人两腿间来一脚，打到失去反击能力就完事。

        后续，她也没劲跟他们纠缠，用眼神把监队的头目瞪的自己滚走，抢了匹瘦马想着先赶去河边再做打算。但已经迟了，流寇的大部队还没到，就几个小贼一出现，已经引发了大范围的恐慌。人潮中人声鼎沸，就连zero的听觉能力，也无法从中分辨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了。

        “所有人，立刻趴倒！违令者，视作逆贼处置！”

        zero不知所措之际，一阵比天崩都要洪亮的声音，逆着人潮向流寇袭来的方向反推而去。第一时间没有人理会，谁敢趴下谁被踩死的道理是人都懂。对方也是铁血，在第一次警告无果五秒后，又是一阵雷鸣轰隆——

        他竟下令，对着逃跑的百姓开炮！？

        “我是大将军伊凡诺夫，现通告精灵城所有百姓，立刻趴到在地！直到接到新的命令！违令者，视作逆贼处以炮决！”

        铁血将军的冷酷无情，及时的镇住了场面。五十多门火炮两轮齐鸣威慑，其中只有第一轮的少数几发是真对着人潮发射，造成百姓几百人伤亡后，他就成功控制住了局面，熙熙攘攘的运河边街道上，放眼望去几乎再看不到什么在动的物体。

        流寇先锋只有数十人到场，而帝国军的士兵也及时挡在了他们和良民之间，防止他们引发进一步的骚动。但zero并不想表扬大将军机敏勇敢果决，甚至还想操他马——好巧不巧的，她就成了伊凡将军立威的牺牲品之一，

        “wdnmd草拟吗【根据相关法律法规……】”

        zero身为巅峰武者半步大师，可以用内力强化自己的肌肉，做到刀枪不入。然而，这样的□□在面对战争之神□□时，仍然不过是纸糊而已。

        250m/s移动速度的实心球从她身边擦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鹰嘴骨以下，她半条胳膊一半的王之力都不翼而飞了。未曾设想过的痛苦接踵而至，本不想趴下的她，现在也只能抱着断肢在地上打滚，破口大骂大将军该死一户口本，发誓今晚必取他项上人头，皇帝也拦不住她！

        “zero姐！？zero姐是我！”

        不幸中的万幸，zero比同行百姓高昂尖锐的多的尖叫哭喊声，成功届到了在不很远处为其他伤者做治疗的小卡那里。结束手头的活后，他立刻就半蹲半跳半跑赶来，要先为zero做治疗。看到是小卡——能妙手回春的神医到了，zero抹抹眼泪破涕为笑，挣扎着把断肢抬向小卡。

        “这……怎么会！？”

        盛放教导国圣神神力的蛇杖挂饰发出耀眼金光，随着小卡的意念驱使俨然是要开始工作的样子，然后向碰了蜡烛掉进池塘里一般，在接触到zero血液的那一刻瞬间就熄灭。

        小卡人都傻了，他以为自己太关心zero所以心没镇定操作失误了，赶紧再试一次，再试两次……结果不变。

        “zero姐，你……”

        “他吗，你不会告诉我，你们那劳什子圣神的治愈魔法，对我无效吧！？”

        过量疼痛所引起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大幅度削弱了zero较常人比更加敏感的神经。现在断口已经没有那么痛了，虽然说话有气无力了些，但已经不会把绝代高人逼的满地打滚了。

        小卡不语，他又尝试两个低级一点的法术：镇定和止痛。对zero依旧无效，她还是咬着唇两眼汪汪的在寄希望于自己。最后，甚至只是用来显影的光之标记，在和zero皮肤接触的瞬间，也立刻就被驱散，碎成了渣渣。

        “zero姐……对不起，我尽力了。我，我不明白。神力的本质是‘圣神’的光之魔法，我们只是负责决定把这些魔法施加给谁的而已……就算是面对传说中可口吐烈焰呼风唤雨的远古龙神，这些治疗元素应该也是有效的啊。”

        “呼，呼，呼……”

        随着自身镇定激素的不断分泌，破了防，有失体面的zero逐渐冷静。她端详断口处一小会儿，发现伤口十分平整，不像是被炮弹擦过，而像是被快刀斩断了一样。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留了一手时，她清楚记得，自己有一截桡骨十分突出的来着。也就是说……

        她的身体其实应该是在偷偷的自愈来着的。

        脑穿孔的致命伤都能治，区区断肢，修复起来，要不了半天吧。

        “我那半条胳膊掉哪去了来着……实心弹应该炸不碎我的身体吧。”

        zero左右看看，她的位置远离人群，少说有五十步。可她周围的地上哪有什么残肢……就连血迹都没有！

        “终于敢冒头了啊，天满星，天巧云！”

        河那边的天空中，如摄影机镜头一般，近距离放映出了宽大龙舟上，帝国大将军伊凡诺夫的全身特写接面容特写，明明有斯拉夫人的魁梧与高大，身披坚甲但却腰胯日本武士用的细长打刀，颇显违和。在他加了惊雷特效的语音播出后，镜头转向另一边，流贼首领也被镜头捕获并放大。和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大将军一比，他的气质就萎缩多了。面黄肌瘦，贼眉鼠脸眼窝凹陷……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zero反正是更看不爽体面的大将军一些。对与下属同甘共苦，明显没有独享福的流寇首领颇为同情。想宰了伊凡诺夫的冲动让她的注意力有所改变，在十步外的地上找到了本藏在在己断肢中的【邪月影】的【袖剑】部分。自己之前的手臂，像是凭空蒸发了。

        “小卡，阿狸他们跟你在一起吗？”

        伊凡诺夫单方面使用声光魔法放嘴炮，不管是镜头还是话筒都在他这一边。另一边的流寇反应根本看不见。zero不高兴听大将军背诵讨贼檄文，她坐了下来，喊小卡一起坐过来，

        “他们没有受伤，就在那边。李星在照顾她们，应该没有问题。”

        “精灵城挺繁华热闹的，对吧。”

        “zero姐，那还有百姓受伤，我先去……”

        “不准你去。”

        被zero剩的那只胳膊抓住，小卡有一瞬间想偷袭想反抗。但断臂的zero难道就不是钻1了吗？就是他区区黄金1能反抗的了的吗？

        “zero姐，他们出血量很大，这，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又不是你害的啦。拜托，我出血量也超大诶。”

        zero把残肢撑直，姿势标准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阿童木要使用肘炮了。小卡没看过那种作品，他只是后知后觉的发现，zero那里就算没有被任何东西包扎，也没有血液在向外滴落。之前，他以为是zero液压机般的握力按住了自己的血管……

        ——我的美女上司不是人。

        “zero姐，他们是无辜的……”

        “你看那些要被征讨的流贼，他们也挺无辜。”

        “这，这又有什么联系？”

        “你看，乡下人都活不下去了，扯旗子造大反了。这精灵城的百姓，还这么纸醉金迷，光叫的上名号的明妓，就有千八百。天，千八百明妓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乌苏就一家我开的情人仙境，在楼里面全职工作的姑娘才五十来个。这些城里人们又不生产粮食，却能饱食终日，加工过的精米细面吃到涨肚掉地上也不心疼……这是为什么呢？”

        喝过洋墨水的小卡，对于现代社会学常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简单来说，农村1000个人，创造了100个单位价值的粮食，如果让农民也吃饱，需要消耗90个单位。而政府通过税收等手段，拿走了90个单位而只留10个单位给农民……会发生什么？

        不会发生什么，农民的命贱的很。

        反正他们抗饿。什么阴虱蝎子蚂蚱蝗虫野果野草他们都能拿来充饥，而且还能下崽。今年农民饿死一半，明年自有他们的子孙补上。绝户了，会有外地来的流民，本地地主的旁系子孙补上。90单位的固定财富朝廷每年照拿不误，农村的空缺……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用人类所不能想象的途径解决。

        这是财富的向上集中；

        钱对大人物来说来的太过容易，取之尽锱铢，用之便能如泥沙！

        □□□□一晚？赏，赏10金！

        城里能工巧匠造出不能吃，对农村人来说0价值的工艺品，稀罕！赏！赏10金！

        这是财富的向下流动。

        除了农民，所有人都很满意于这种理想生活状态。

        小市民，城里的能工巧匠们，要不要对于农民的生活境遇负责？理中客的角度来说，当然是不用的。但zero可不是理中客，在跟自己无关的场合，她有鲜明的农民阶级立场，巴不得城里人体面人都去死——上至王侯将相，下到寻常百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那种寻常百姓）

        而和她截然相反，小卡有着一颗悲天悯人，对生灵一视同仁的心态。非如此，不能得到教导国圣神的祝圣。他用微表情的变化，无意间欺骗到zero，让她以为他认输了。而在zero放心他不会乱来，转头去看大将军新表演后，他把握机会，毅然使出全身的功夫，舍命扑向亟待他救治的难民们。

        “切……”

        zero的仇恨没有具体对象。对于普通体面人，她精神上不喜欢归不喜欢，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她还不至于亲自砍人，或者砍想救助他们的小卡。

        只叹这小徒弟冥顽不灵，没1新2345他五位认真研学她价值观的师兄师姐省心。而大屏幕上的场面也确实更值得她在意，流贼那边看起来是纠结齐了人马，大将军讨贼檄文也不念了，拔出他的日本武士刀就冲进流贼堆开砍，镜头适时给到了他冲进千人大阵中大杀特杀势如破竹的场面，百姓们无不惊叹。高呼：帝国万岁，不可战胜。

        「砍流民？我上我也行。」

        zero暗暗鄙夷大将军，帝国是和平太久了，普通人都搞不清楚流民，普通人，甲士，武者，军人之间战斗力的天差地别了。十个白银黄金武者不用穿什么盔甲，抡起大剑或者其他长杆武器，别几千流民了，十几万流民都会望风而逃的。就算把流民们洗脑让他们无脑敢冲，武者拿大剑无伤割无甲流民不难于普通人切萝卜。力竭前，砍死砍残个千八百人不成问题。大将军现在的操作，实在是没有技术难度。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进犯精灵城的底牌吗！区区臣具！！”

        流寇头领们没有放任大将军乱杀，在他只砍倒了二十来人后，他们便亮出了己方的超级战力：一整排坦克大小的机械蚂蚁。除此以外，还有几名穿盔甲，手上拿着不明物器看起来很厉害的人包抄了过来、

        三十打一，看上去局面对大将军压倒性的不利，但显然，他是故意涉足险境的。区区流贼朝廷不放在眼里，也没把他们视作敌人，反正妨碍不了朝廷收税。但如果能把他们的全部战力堂堂正正的击败，无疑是能拔高朝廷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既然是立威的话，朝廷已经在边境战役中，展示了自己能一击灭千的实力，现在在帝国的经济中心之一的精灵城……

        “逆贼们！当你们走上打家劫舍滥杀无辜淫□□女为害一方之路的那时起，就该领悟到自己的最后一天——

        裂地吧，百万吨百臂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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