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何谓残忍

虽然经过老村长捶打锻炼后叶敛的身体素质远不是从前那般子手软脚软能比的，但是经过玉犀液的洗礼过后，叶敛惊喜的发现，一夜之间自己似乎长高了不少，身子也比昨天更为轻盈了。

　　清晨时分，老村长破天荒的没有早起，更是示意叶敛今日起不用去跑山路了。然而叶敛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些事儿上，站在院子中央，叶敛抬着头望了望院子的围墙，又抬头看了看丈许高的屋顶。

　　“算球，小爷拼了！”叶敛舔了舔嘴唇，呐呐自语，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只见叶大步走到屋檐下，提了提胯，扭了扭腰，只闻他高喝一声，这不足十一岁的孩郎竟双脚腾空，靠着足下的力道站在了屋顶之上。

　　“我的妈呀，这这这，我也厉害了！”叶敛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同时还夹杂着些许的不安，毕竟他自己也没想到能跳起这么个高度。

　　但是很快叶敛便习惯了在翘的屋顶行走，更是在四周蹦蹦跳跳，东张西望。

　　“哟！肥姨，那么早干嘛去呀！”

　　这俏皮鬼的声音响起，肥姐洪素娥转身看去却不见人，正一头雾水的时候。

　　“别瞎看了，小子我在上边呢哈哈哈哈哈。”

　　“哎哟喂，小祖宗，这大清早的你，你爬这高，不要命啦！”肥姐还一会才回过神来，抬头看见弯着腰托着腮帮子的叶敛，顿时大惊失色，急得只拍自己大腿，忙喊着不得了。

　　“死小子快下来！”

　　“不不不，你别动啊孩子我给你找梯子去。”

　　经过肥姐嗓门一喊，四周的村民纷纷看到了嬉皮笑脸做鬼脸的叶敛顿时慌做了一团，生怕这小子摔着碰着。

　　“哎哎哎，我说各位都别忙活了小爷我回去睡回笼觉了！”叶敛见状故作无奈状，耸了耸肩，转身便是一个纵身跳跃。

　　“哎呀我的妈呀，孩子！”

　　“小叶子！”

　　见叶敛头也不回的就往下跳，村民们纷纷冲向村长家，阿姨辈们更是有胆小的被吓得已然有了哭相。

　　“放心吧嘿，我好着呢哈哈哈哈！”正当大家惊慌失措的时候，院子那头传来了叶敛的笑声。好一会儿，村民们才反应过来这混小子没事儿，有人扶着额头，更是有人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去从头准备这一天的劳作。至于叶敛则是拍着小手，哼着小调，一蹦一跳地准备去老村长房间请安。

　　“村长爷爷，你醒了吗。”在老村长屋前叶敛探着半个脑袋，蹑手蹑脚地问到。

　　“唔，小叶子啊，老夫今日甚是疲惫，打算多躺一会了。”

　　“村长爷爷你莫不是昨晚伤了元气吧。”叶敛脸上挂不住的有些难受，毕竟老村长年事已高并且过了许多真气给他只为护住他心脉。

　　“呵呵，无妨无妨，爷爷我啊这些年疏于锻炼罢了。”隔着床榻上的纱帘，老村长的声音显得无力许多。

　　“爷爷，我感觉自己已经可以飞檐走壁了。”

　　“混小子，这一瓶玉犀液都给你用了，自然要有所精进。”

　　“可是爷爷……你真的没事嘛。”

　　“这样吧你若是真的放心不下，去帮爷爷打两只山鸡和一窝兔子回来吧。”

　　“好嘞！两只山鸡，一窝兔子，我这就去。”叶敛闻言立马来了精神。

　　“记住，兔子是老小一窝！”不等老村长话语落地，叶敛便是一个迈步窜了出去，前往后山的路上难免要经过街道人群，考虑到方才把肥姐这帮叔叔辈，阿姨辈的吓得不轻，叶敛决定大胆尝试一次。于是乎，广福村村民家中的屋顶上一道身影穿梭而过，从开始颤颤巍巍地一跃几尺到放开手脚都一跃几丈，迅捷无比的向着后山前行。

　　这个季节的后山行径，与几月前不同，山上莺飞草长，树荫下花鸟成群，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一道道地照射在山坡之上。叶敛倒是无心欣赏这春天的盎然，一动不动的趴在一小土堆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在洞口不远处有一块沾着泥土的蕉子，往往最朴实的手段才可称之为技巧吧，没多大会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便探出洞外，来回缩了会儿脖子，一只足有成年人小臂大小的灰兔子小心翼翼地蹦跶出了洞外，随着灰兔前行，几只巴掌大小的或黑或白的小家伙也是跟在其后蹦蹦跶跶，朝着蕉子而去。

　　叶敛见状猛地一个挺子扑向前去，如今这身体的力度已远不是从前能比了，叶敛腾空而起，轻轻地一蹬腿便是五六尺的距离。这展出的身姿在半空中画出一段日弧曲线，叶敛右手下探一把便是将这灰兔揽入怀中，待得身子在空中翻转之时左手更是将这三只小兔如抽水断流一般迅速捞起。

　　得手后的叶敛在腰身翻转了九十度后平稳落地，这时候怀中的灰兔才是回过神来，扑腾这后腿欲要挣脱禁锢，只是叶敛怎会给它这般机会。

　　叶敛怀抱着大小一窝兔子，嘴角咧开了花，

　　“嘿嘿让你贪吃，你个大笨兔。”

　　叶敛打开一旁竹筐临时拿树枝扣着的盖子便是要把这大小一窝往里头塞，倒是这竹筐里事先被叶敛塞满了蕉子藤，像是生怕饿着这兔子一般。

　　对于老村长说得两只山鸡，叶敛更是不肥吹灰之力便在它们奋力煽动翅膀的时候借着灵活的身段一举拿下。在下山回老村长家的一路上，叶敛始终面带微笑，眯着眼昂着头慢慢悠悠地走着。

　　“呦！这小叶子出息了嘿，好家伙一下弄了这好些野味。”

　　“不得了不得了，小叶子回头给你老姨儿这也弄点野味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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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们看到这般样子的叶敛只夸他本事大，心性尚不成熟的叶敛却是很吃这一套。

　　“爷爷，我回来啦！”叶敛背上背着竹筐，左右手各擒着一只山鸡，翘着腿打开院门高喊到。

　　“不错不错，回来的挺快。”老村长不知什么时候起的身，面色蜡黄，和往常一样坐在院台上的藤木椅子上，手里正捧着张太保才泡好的茶水，笑眯眯地说道。

　　“嗬，这小少爷真有本事，一大三小一窝兔子，两只肥鸡。”张太保接过叶敛手中的野味，抬着头对着老村长说道。

　　“我说太保兄弟，劳烦去准备点热水吧，一会蜕皮拔毛。”

　　“得嘞我这就去！”张太保到时不含糊，知道老村长的不一般后更是不敢得罪，愈发的毕恭毕敬。

　　老村长招了招手，示意叶敛上前来喝口茶水。

　　“嗯，混小子倒是精壮了不少，没白用这十万钱一瓶的玉犀液。”老村长微微笑道。

　　“十，十万钱？”叶敛听到这个惊得瞪大了眼睛，掰着手指算有多少个零。

　　“村长爷爷你是不是抢了哪家的商号了，有呢么多钱。”

　　“没良心的，这可是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得来的！”

　　“战场上能赚那么多钱！”

　　“呵呵，傻孩子，战场上……”老村长欲言又止，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却始终未曾开口。

　　叶敛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到院子中间，向村长展示起他的变化，原来这不足五尺的小身板已经能顺手的舞起院子架上的九环豁口大刀，老村长笑着，眼里时有精芒闪过。

　　“老爷子水烧好了，我来把这些个活物处理了去。”张太保提着两只鸡和竹筐里的兔子就要往伙房里钻，全然没有留意到一旁的叶敛收起了笑容，小眉头紧锁。

　　“不必了，这些今日让他杀。”

　　老村长指着叶敛说道。

　　“我？我杀？”叶敛反手指了指自己鼻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错，你的猎物由你亲自了解性命。”老村长闭着眼说道。

　　“我不！吃他们我没意见，但是我不想自己动手害他们性命。”

　　“你不亲自动手，将他们捉来作甚！又想指望谁来是老头子我吗。”老村长用力得向着地面杵着自己的拐棍，声音渐高。

　　“张叔叔都说了他来……”

　　“可是我要你亲自动手，你没听见嘛！”

　　“我不要，这小兔子还那么小，灰兔子长那么大容易吗都赶上我的大黄了。”此刻的叶敛已有了哭腔，看着笼子里的灰兔不由得想起了咬着尾巴，对着他吐着舌头的大黄。

　　“你的大黄让人杀了！因为你被人踩死在脚下，血肉模糊！就在你身后的树下！”

　　叶敛闻言浑身一颤，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淌下。

　　“你若把它性命只做猪犬便顾自离去吧，可倘若你有不舍，你还有恨意，叶敛今日自己动手！你今日下得去此手来日才有复仇的决心。”

　　“想想你的大黄，你海叔，我们一家的仇怨！”见叶敛低头不语，始终在挣扎，老村长不禁起身低沉地说道。

　　“要，要，要不还是我来吧。”张太保显然是有些悻悻，锁着脖子举手说道。

　　“你，回屋！”老村长虎目怒睁，吓得张太保急忙往屋里跑去。

　　叶敛双拳紧握，咬着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子却是一摆一摆。一老一少就这样四目相对，老村长看着叶敛眼中的拗劲，叶敛望着老村长眼中的热切。

　　叶敛脚下再动时，终是夕阳盖晚云，天边鸟群飞远，一面天色灰白，一面燃着火红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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