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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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普林斯是个性格闷闷不乐,长相平平的女性,她有普林斯的纯血统,但和家里人相处不好,她早想逃离那个家。她在魔法世界不快乐,也没什么痛苦,她只是急于想改变现状。什么都好!
她刚毕业,就在车站遇到了戴一顶洪堡帽的托拜厄斯·斯内普,他的帽子正面朝下,遮住了眼睛,神秘的帽檐也遮住了所有的阴暗。他长得好看,会说甜言蜜语,很快就赢得了她的心,她疯狂的与他陷入爱情,愿意为他放弃一切!她说她相信他,愿意跟他走海角天涯,她透露想结婚的意思。
这个女人看起来简直恨嫁!她要求他带她离开家人,因为如果他放弃她,她会痛苦死。
起初,她有一些金加隆作积蓄,换算成麻瓜的英镑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她带嫁妆来,还疯狂地爱他,唯他是从,他怎么可能拒绝?更何况,他也爱她呀!
然后,她背弃家族,与他私奔到英格兰科克沃斯一个叫“蜘蛛尾巷”的工人阶级社区。在这里他们结婚,怀上孩子,直到这时候,她才放心公开自己的巫师身份。
哎呀!这可吓坏了丈夫,他早就从爱情的网里爬出来了。爱意被两个不会经营感情的人消磨光了,当初轰轰烈烈的感觉一点不剩了!他像是受到了当头一击,缓过来整个人都变了。
他气急败坏,叫她是巫婆,让她快快显出真身。可怜的丈夫被电视侵坏了头脑,以为这幅皮囊底下会藏着全身绿色冒着浓疮的老女人;渐渐地,她丈夫冷静了,妻子还是妻子,样子没变,只是骗了身份,更何况他们有了孩子,他能离婚吗?
孩子在1960年1月9号出生,是个男孩,她在家里生产,只听到丈夫给孩子取名“西弗勒斯”就晕了过去。
他让她用魔法变出钱,她说不,他就对她拳打脚踢,等她真变出来了,他拿去用,回来依然对她大打出手。因为她的假【和谐】币没等他花出去就变回来了,她按捺不住,魔力爆发了一次,她丈夫被轰出了屋子,躺在外面的街道上——门被飞出的身体砸了一个洞。他许久才爬起来。后来,他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只是骂她,天天骂她,每天绕着花样地骂她。她却认准了这个男人,就忍着这些话,时间久了,她从不喜说话到脾气暴躁,跟他对骂,他不敢动手,每次两人都吵架,骂到一方太累躲起来为止。
因为她没得到滋润,对出生的孩子就少了份母爱,她不关心他,有时听着哭声只觉得烦,要等忍受不了才肯去看他。有一次,她鬼使神差地将双手放在西弗勒斯的脖上,他的小手拉住她的袖子让她一哆嗦,缩回手;后来她出于愧疚,开始全心全意地对待他,给他换尿布,喂奶,逗他笑,哄他入睡。她渐渐找到点和孩子相处的乐趣和母爱,但没过多久,她就被丈夫分心了,看到他摇晃的身子,和浮肿的脸她就生气,忍不住和他大骂起来。有时丈夫清醒就跟她吵,有时根本不理她呼呼大睡。
她与丈夫教育孩子的理念相同,都是放养。
但是她爱西弗勒斯更多一点,她把西弗勒斯养大,教他一些魔法。他对魔法很感兴趣,她就送他一大堆介绍魔法的书。不久,他展现出让她惊讶的天赋:啊,这到底是谁遗传的?她和孩子的父亲都不是聪明人,难道隔代遗传?
她想:也许他就适合魔法世界,比她要更适合。如果霍格沃茨来信,就让他去上学。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蜘蛛尾巷出生的男孩,穿剩下的衣服,不合群,孤傲,朋友五个指头能数清。男孩向往奇妙的魔法,但在他周围只有妈妈和他,最近还发现一个女生是巫师,他多孤单,多期望看到同类,又多自豪是一个巫师。
他在假期,会早晨5:50起床,叠齐被子,如果看着不顺眼就一把散开,又扭曲成没叠的样子。然后,下楼帮他爸爸取出报纸,放在餐桌上;他有时候也扭头看看上面写了什么,谁谁受了表彰,有人写了赞文,附上一张倒胃的笑脸。随后,大约6:10,妈妈起床给他们准备早餐,不太丰盛,也不好吃,他没有胃口被说成挑食。
这时候,他的爸爸才姗姗来迟,像摆钟一样走下楼,一屁股坐在餐椅上,发出一阵“呜呜”声;然后扫视一遍餐桌,没有喜欢的熏鱼就会大吵大叫——一天里第一顿争吵就开始了。
他妈妈不会忍耐他爸爸的臭脾气,拿着铲子比划:“你他妈不知道鱼有多贵吗?还想天天吃鱼,去挣钱啊!别一天天喝酒、打牌,懒在家里。”
他爸爸不可能示弱,脾气更暴躁,当即拍桌站起,指着他妈妈大骂:“放屁!我没出去干活吗?我他妈挣的钱不比你多?你个老婆娘不会用你该死的魔法变条鱼吗,你该死的魔力干嘛去了!”
女主人又会喊:“食物变不出来,要告诉你几次!”
小时候他会被吼叫声吓得哆嗦,被拍桌子的动作吓得吃不下饭,瑟缩在角落憋眼泪;然而长大就不会了,他冷漠地吃完饭。虽然觉得妈妈可怜但不会试图安慰她,因为他觉得妈妈对他关注太少,他们没有亲近到互相安慰的地步。之后,在吵闹声中离开餐桌,回到房间,取出上次没看完的魔法书继续阅读。一行一行,他看得非常仔细,看时还要写笔记,将内容按自己的理解归纳总结。没有人矫正他,他不自觉得形成趴在床上写的姿势,眼睛离书很近。这时候中午了,他没有午睡的习惯,可能会背书上的魔咒,可能会拍苍蝇做消遣。
等到下午3:00,他会离开家,到山头上的草地去。那里没大人去,这条街小孩又少,没有人跑老远到这里。他把这里当做他的第二个房间,或者秘密基地。有棵大树粗得他转三圈也抱不住,在树中间有个被挖空的洞,可以藏得下他还余出一半。
在草地散步,揪草,摘花,打水漂。大约到下午四五点,他就离开草地,回到家里,那时候妈妈开始做饭,他看书或做题,直到爸爸回来开始吃饭。在饭桌前可能有第二顿争吵。
吃完饭,他就出去乱逛,或者直接回屋,磨蹭到9:00睡觉。
他的生活在其他小孩看起来可能单调无趣甚至烦闷,但他活在其中反倒没有感觉。他虽然看起来无趣,但心里有东西,他在心里自娱自乐,他的生活环境养成了他可以长时间专注于完成一个目标,也养成了他智商与情商之间的差别。他渴望爱,渴望稳定,他不说但有人应该知道。
他的人生从收到霍格沃茨入取通知书起被翻新,他相信未来会很美好。
一天,一位女士敲响他家门。他爸爸开门,他看到那女士是一个亚裔,他眯起眼睛。那女士穿着绿色连衣裙,衣服华丽但不是这个街区人会买的衣服;她很年轻却十分庄重,笔直地站在门外,她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随后她对他微笑。她说她是霍格沃茨的老师,来带他去对角巷买书。他很激动,可他爸对这位庄重的年轻女士很防备,还故意装作懒散:
“证明你自己是巫师。比如大变活人什么的”
这个人是第三个他见到会使用魔法的人,她的魔力是他见过最强大,最美丽的,直接震撼了他的心灵:
她一定是使用了高级的无声咒,因为没有听到声音,却看到墙面消失。他们身处海底,环顾周围找不出破绽,脚底下有章鱼、头上有鱼群。他爸被吓得双手锁住脖子仿佛不能呼吸,直到憋不住才张大鼻孔猛吸一口――原来他还可以活着,谢天谢地!他和妈妈都被吓到,但不反应激烈。来不及看清远处冲刺来什么鱼,他们就回到房间,还是结结实实地站在地板上。他看向周围:墙上的壁纸还贴在墙上,那女士还站在门外。他仔细听,空气中还静谧,偶尔苍蝇发出“嗡嗡”声,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他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她与他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为什么她做得这么好?西弗勒斯自然地对这个女人产生不满。她比他好得多,她高贵而神秘地站在那里,把他降到裙边和尘土一样的高度。但与此同时,他由她窥见未来魔法世界的奇妙与深奥。
她变出个乳白色的大鸟,围绕她几圈后就冲他而来,他僵住不敢动,那只鸟却伏低翅膀,站在地上,收了翅膀看他。还歪着头怪可爱的。
“对不起,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但是你既然让我证明。”那个女士面露愧色,但像个美国士兵一样挺直腰站立,束手在后。
他爸哆哆嗦嗦回到沙发坐下,轻声说:“你说,你想要什么来着?”
在家没有磨蹭多久,他就由这女士第一次领进对角巷。她叫格特鲁德·贝尔,担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很快,他发现贝尔女士不冷漠也不高傲,她很温柔地对他笑,亲切地和他说话仿佛他们早就认识。
格特鲁德从麦格那得知西弗勒斯将要入学,请求了邓布利多允许,当然,就算他不同意也没用,她已经从麦格写好的信上搞到了西弗勒斯的地址。她怀着欣喜雀跃去见西弗勒斯。
她经过一条飞着苍蝇的小河,一排排无趣的砖房前。她敲开门,把西弗勒斯接走。她带他去长袍店量身高,带他去魔杖店买魔杖,去书店买教科书。他不想买猫头鹰,她就带他去买冰淇淋和汉堡。看见他吃,她就很幸福。但是她很快意识到,她总会透过他看到一个放大的他。
她看他吃东西,会看到西弗勒斯在吃泡芙时露出餍足的神情。她看他抢先走的背影,会看到那个穿黑袍的宽大背影。她看他说话,会透过时光看到那个上扬的嘴。看他眼睛,会看到那个更深刻的眼睛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回忆。
她出神了,恐惧了,小西弗勒斯却没注意。
她突然觉得好空虚——他还是他吗?如果他没有经历过某些事情,他就不会是独一无二的。11岁的他、23岁的他、38岁的他是同一个人吗?不,怎么可能!他们笑起来不同,眼神不同,想法不同,怎么可以看成一个人?
于是格特鲁德整个人阴沉了,来时的欢欣静悄悄的从小西弗勒斯身上溜走。她感觉他走远了,而且她永远再也找不到他了。这种恐慌比她再睁眼又开始一辈子要难受。
要接受变化总是那么困难,认定的人不应该走出视线。她爱的人走开,让她陷入独处,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开始。
一度,她寻找精神的寄托,情感的共鸣;她将精神寄托给小说里的角色,让自己和他们一同经历感情,体会与他们的共鸣。接着,她遇到难得的西弗勒斯,听到雷同的频率,于是不顾一切地追求他,寄托于他,他成为她留在世界的理由,她的归属,她的精神朋友。突然,他不见了,绝望,痛苦,她被偷走生活的意义。精神乱窜在寻找生路,她又看到活着的邓布利多,于是,她将幼小的、不安的希望寄托给他——期望他一定平安。
那时候,她在一条必经的路上,放任情感不通,精神疲惫麻木,放任自己痛苦到最后无力。风云变化的海面巨浪滔天,吞没一切与天空密切连接,什么都不留下全部下沉到深海。
忽然,她又遇到西弗勒斯,死去的情感复燃,如撩撩大火给她爆发无限的生命力,海面已经眨眼恢复成正常高度,天气还是晴朗的好时候。她多惊喜呀!失而复得!
她仔细辨认,却认出那不是她要的。她像狗一样被玩具吸引,当她意识到不对劲时,回头看食物已经被偷了。
她慢慢刨开寄托,里面有她深藏的情感,全部的梦想,所有的逃避。她真脆弱,不曾锻炼过自己的心。爱他,就守着心顾影自怜,交出去也小心翼翼藏在他身上;她跟着心,心飞到哪里,她就去到哪里,对它说话、给它取暖。她想,自己真像个开车接送孩子的家长,心没有机会独自飞越,没有机会在途中忍受寂寞。
有人用糖引诱她,等着走过去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接着她痛恨,她突然觉得:难道她在为别人而活?当他们不再强大时谁来保护自己?
之后,那寄托诡异地重新出现在她心口。她明白一件事:寄托绝不交给别人,就像自由绝不交给别人。
蓦然有光提醒她,这条路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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