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军会

还没等他出言问，亥四七一提气，纵身到半空中，观察夜空，揣摩了好一会。

        等亥四七落下来，蒋子文好奇地问，“四七兄弟，你看什么？”

        “在找陇西太守衙门”，亥四七答道，“陇西城隍在北边，那太守衙门就在南边，我们往南走”。

        “这是为什么？”，蒋子文感到自己的见识好少。

        “太守府是阳间衙门，而城隍庙是阴间衙门，它们是阴阳相对的”，亥四七解释道，“所以我们向南走，很快就能找到太守府了”。

        长见识了，蒋子文虚心受教，跟在亥四七后面向南飘去。

        此时应是入夜不久，他们离村镇越来越近，狗吠声不绝于耳。

        星星散散的灯火由远及近，亥四七拉着蒋子文沿着房屋的背影处穿行，避开了大路。

        穿过村镇，渐渐蒋子文感到身上灼热，在鬼门关前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快到军营了”，亥四七说道，“离太守府不远了”。

        蒋子文抬头远眺，凝耳静听，远处隐约传来马匹的阵阵低鸣声，应该是个养马场。

        他和亥四七当然不敢直闯军营，远远绕过驻扎的营帐和马厩，看到一栋大宅矗立在军营前方。

        转到大宅正面，果然是一个衙门，门口蹲着两只石狮子，倒没有站岗的兵士，古铜色的大门紧闭，门口一块横匾，上书“陇西郡府”四个大字，就是陇西太守的府邸了。

        亥四七拽着蒋子文，直喇喇往大门走去，蒋子文一惊，条件反射似的往后缩，被亥四七一把拉了进去，就这样穿门而入。

        大宅里面回廊曲折，回廊中间有一个池塘，水面上有三五朵睡莲，随着夜风微微荡漾。

        顺着回廊往里走，有一个凉亭，亭中正襟危坐一个中年人，看侧面正是马援将军。

        蒋子文和亥四七飘飘忽忽地走到马将军面前，但见马援剑眉紧锁，陷入深思，根本看不到这两个鬼。

        亥四七见状，站到马将军身后，张大嘴巴吹了一口气，顿时鬼风阵阵，从马援的耳边扫过。

        马援感到身后一阵冷风，警觉起来，猛然站了起来，四下一看，并没有人。

        他摇摇头，作势又要坐下来。

        亥四七紧跟着又吹了一口气，正对着马援的面门。

        马援看着面前空无一物，并无风声，却有一股邪风扑面而来。

        有鬼？

        马援马上揉了揉双眼，打开了自己的阴阳眼。

        映入马援眼帘的，却是两个“熟人”，正是在鬼门关前见过面的鬼卒和蒋子文。

        看到马援定睛在自己身上，亥四七不自然地笑了，露出一口惨白的牙。

        马援又把目光转到蒋子文身上，还是上次见面的儒生装扮，一脸英气，眼神比上次在鬼门关前清澈了许多。

        “两位这是？”，马援惊讶地问道。

        蒋子文拱手说道，“马将军你好，受地府尚书大人差遣，特地来到阳间，有事想请将军帮忙”。

        事先冥选司王尚书交代过，蒋子文办事的时候亥四七最好回避一下，所以亥四七冲马援笑了笑，慢慢退出了凉亭。

        马援知道蒋子文没有恶意，客气地请蒋子文坐下来说。

        蒋子文一看，凉亭的地上并没有凳子，而是放着四块毛绒绒的毛毡，马援已经就着毛毡席地而坐，示意他一并坐下来。

        蒋子文颔笑道，“将军客气了，我只是一介鬼魂，怕是不能跟你们一样起卧……”

        “不见得”，马援也笑了，“天为父、地为母，阴阳两界，均逃不出天地的掌控，你不妨一试！”

        也是，蒋子文听了马援的话，照着他的坐姿跪坐到了毛毡上，居然坐住了，虽然双膝穿过了毛毡，但还是实实在在地跪在了凉亭的地面上。

        刹那间，蒋子文突然想通了一些事，难怪亥四七、亥四八在秣陵城隍庙对着纪城隍磕头的时候咚咚直响，也难怪他和亥四七从地府出来要以古井为通道，而不是直接穿过地面，原来做鬼的法力再强，也不能上天入地。

        “蒋兄弟”，马援出言问，“你深夜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蒋子文捋了捋思路，想想该怎么开口。

        半响，蒋子文说道，“马将军，尊夫人是不是有孕在身？”

        马援惊讶道，“蒋兄弟果然神人也，拙内已有数月身孕，一直随我深居简出，不为外人所知，你又是从何得知？”

        蒋子文笃定地说，“将军可否记得在鬼门关前我曾经说过，我知晓未来之事，不止知道尊夫人怀有身孕，还知道将军的这个小女儿将是大富大贵之人……”

        马援更惊奇了，满眼的不相信，“你说拙内怀的是女孩也就罢了，还说这个孩子将来大富大贵，这又是为何？”

        “实不相瞒”，蒋子文直言不讳，“我从史书得知，你这个小女儿将来会母仪天下！”

        啊？

        马援惊呆了，连连摆手，“小兄弟，你先前说我是伏波将军就算了，现在这种狂言万万不可再说！”

        蒋子文呵呵一笑，“马将军，你有通灵之力，旁人又没有，我的言语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是听不到的”。

        马援方才想到这一层，自嘲地笑笑，“也是，既然蒋兄弟通晓未来，不妨跟我说说我朝的未来大势”。

        蒋子文一想，这天下大势，他只记得个大概，东汉后面是三国，这跟马援也没法说啊，都是他死了之后的事情了。

        还是说说刘秀在朝的事吧，看过的宫廷剧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蒋子文说道，“据史书所载，天子刘秀将废郭圣通皇后位，立阴丽华为后，不久，太子刘疆退位，立刘阳为太子”。

        蒋子文一口气说完，马援的脸色都变了，东汉立朝以来，还没人敢如此直呼皇帝、皇后和皇妃的名讳，看来这个蒋子文生前非一般人。

        “立刘阳为太子？”，马援重复了这一句，又问，“我女儿将母仪天下，何解？”

        “你的小女儿”，蒋子文认真地说，“将来会是太子妃，然后是皇后”。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马援不可思议地看着蒋子文，一时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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