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药效

何绿夏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是不是看我好看，起了不良之心？我告诉你，你休想！”

        我嗤道：“好看个屁！你可真是自恋到没脑子。我都要死了，怎么对你不良？大丈夫恩怨分明，你救了我姐姐，我便救你，一命还一命。”

        她恨恨地道：“你这个瞎眼的小贼，等解了穴，看我怎么收拾你！别以为这样讨好我，我就会放过你！”

        我说道：“你放过我，我就能多活几天？别瞎耽误功夫，快快解了穴逃命去罢。”

        她不再说话，只安心运功，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忽地一跃而起，活动活动手脚，一把抱起我，扛在肩上便走。

        我叫道：“算你有良心，还惦记着我，想着带我一起走。”

        她哼了一声，说道：“别臭美了，谁惦记你？你是本姑娘的犯人，当然不能丢给别人。”

        刚奔出几步，远远地一个人如飞般奔至，正是色老怪。他单手托着一只硕大的铁锅，几乎足不沾地，黄色的僧袍飞扬，似是御风而来。

        何绿夏吓了一跳，立时一个倒纵，身子向后直飞出去。色色仙如影随形，随后追至，哈哈笑道：“小丫头竟然解了我的穴！啧啧，好生厉害！”三步两步到了面前。

        何绿夏将我向地上一丢，拔剑便向自己喉咙抹去。色色仙袖子一拂，登时卷走了她的宝剑。叫道：“就是让你再练十年，也休想逃出本老仙的手掌心！”

        他长袖所到之处，似是一张大网，何绿夏就像那网中的鸟，如何扑腾也飞不出去。

        色色仙咧开嘴巴，一张皱脸丑得可怕，他说道：“女娃娃功夫不赖，肉也够嫩，吃起来定是美味。本老仙上次吃了个刚满百日的娃娃，虽说是肉质鲜嫩，口味上佳，怎奈年龄过小，阳气不足，药效打了折扣，此番我定要吃个黄花闺女，也不愧这几十年一遇的毒王花。”

        说着他袖子一收，竟将何绿夏倒卷回来，抱在怀中。他一手举着大锅，一手揽着她，笑嘻嘻地低头看着，口水似是都要流下来。

        何绿夏脸色通红，看起来愤怒已极，她的双眼紧闭，大滴的泪珠却顺着眼角流下，显是恐惧和厌恶也到了极点。

        我心念一动，叫道：“前辈，你要吃黄花闺女可打错主意啦！这个妞已被我采了花，破了身子，做不得你的美食了。不如你再去寻个人来煮吧！”

        何绿夏忽地睁开双眼，怒视着我。

        色色仙两手一松，将她与大铁锅一起丢在地上，大哭道：“啊怎么会这样？你采谁不好，偏要采她！”

        我说道：“前辈，我，我见她有几分姿色，便，便没有把持住。”

        色色仙抹了把眼泪，说道：“这也怪不得你，有花不采，那还是男人么？唉，不是黄花闺女，这药效又要打折扣了，实在是可惜，如今吉时已快到了，再去采花已是不及，只好将就炖了，小妞的肉总是嫩的。”

        何绿夏尖声大叫道：“不要吃我！小淫贼，你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我问道：“前辈，你可是采花门的祖师爷色色老仙吗？”色色仙道：“正是。”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师祖，我代师傅他老人家给你老人家磕头了。”色色仙道：“咦，你师傅是谁？”

        我顺嘴胡说道：“我师傅是采花大盗史客郎。”色色仙道：“那小子也收了徒弟啦！他是我的徒孙，这么说来，你倒是我的重徒孙了，来来让师祖看看。”

        我走过去拜道：“师祖，您老人家身子好吧？”

        他拉住我的手道：“什么老人家老人家的，师祖还年轻，还想长命百岁哩！可我看你活不了几天啦，是谁把你毒成这样子，告诉师祖，师祖将他挖心剖肠给你报仇。”

        我问道：“师祖，您看我还有救吗？”

        色色仙连连摇头，说道：“你这情景，顶多再有三五日，必定会肝肠寸断，极悲惨地死去，便是百草翁也救不得你。”

        他忽地大哭起来，说道：“啊啊这么好的徒孙，居然活不成了！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我抹了把眼泪道：“师祖，我这都是为了您哪！”

        色色仙愣道：“怎么是为了我？”

        我磕头道：“师傅说，您老人家喜食毒药，他差我去寻几味世间难得之毒药，孝敬你老人家，我去了北海苦寒之地，寻到碎心草，又去南海极热之岛，寻到摧肠花，这都是世间难得之毒药，正适合师祖您老人家食用。怎料我一时不慎，竟中了这花草的毒，虽有神药救命，却只剩了一个月的活头，我想着怎么也得在死之前将花草送到你老人家手上，便急急赶路，想快些回来，谁知天气太热，花草竟有腐烂之势，我心想，花草烂了便没效力啦，如何孝敬您老人家呢？我一心急，便将花草吃到肚子里啦！”

        色色仙道：“傻孩子，你都吃到肚子里，还怎么孝敬我？”

        我说道：“花草会腐烂，我的血肉不会烂啊，我还有一个月的活头，这一个月之内我找到你老人家，把我的血肉给您吃，不就当您吃了毒草一样么？”

        色色仙点头道：“好好，好孩子，你为了孝敬师祖，不惜自食毒药，孝心可感天地。”

        我又磕头道：“师祖，您是我们采花门的英雄，我自小就是听您的传奇故事长大的，如今能为您作点事，我心里甚是欢喜。这两种草药是中原之地所无，据说药效极是惊人，一定于您进补有益，师祖，您吃了我吧！”

        色色仙道：“碎心草，摧肠花，我虽听说过，却是未曾吃过。好徒孙，你放心，等你死了，我就将这女娃杀了，给你殉葬，免得你泉下孤单。”

        我摇头道：“师祖，我正要求您，这个妞她，她已怀下我的骨肉，可怜我爹娘只我一个儿子，求你老人家将她放了，为弟子留个后吧！”说到这儿，我想起王家庄的爹娘，他们对我寄予厚望，我死了他们怎么办，越想越是悲从中来，禁不住伏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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