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受辱

我说道：“是啊，我没有功夫，你要杀我易如反掌，你的功夫有多牛逼，让人随便看一眼，都怕被人学去将来打败了你，你敢说你不怕么？你这个胆小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瞪着我作什么？你越是拿出这副吓人的样子，就越显得你心虚！”

        刘绍哈哈大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无能的蠢才，你拿什么跟我比？就是让你再学十年，见到刘某人，你也只会比今天更难看！”

        忽地一股怒气冲上头顶，我脑袋里开始嗡嗡乱响，凭什么如此小瞧我，难道我就永远不如你么？我大声叫道：“如今我虽然比不了你，但我必然会学成绝技，成为一代大侠，有本事你等着，我一定会打败你，一定比你强！”说到后来，简直有些恶狠狠的。

        刘绍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我也向他大瞪着双眼，心里正想着，死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却见他倏地收了宝剑，“我等着你。”他说着抬起脚来，一下子将我踢飞出去，正撞到一棵大树之上，我只觉天旋地转，后背一阵剧痛。

        刘绍道：“今天且饶了你的狗命，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他冷笑着，腰板笔直，扬长而去。

        我一通胡说八道，居然逃得了性命，怒气渐歇，此时已是满身冷汗，却不敢再多停留，挣扎着起来，扶着树木，一步一步地挪出林子，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街上，正巧二牛的哥们儿狗子路过，忙将我送回店去。

        我昏头昏脑地不知躺了多久，一睁眼现二牛坐在旁边，他叫道：“奇呆，你可醒了！”我动了一下，喉咙口一咸，又吐出一口血来。

        二牛忙道：“别动，快别动了，你先养好伤再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活着，活着就是赢，我赢了。

        刘绍这一脚让我足足在炕上躺了六天，这六天厨房里换着花样，今天炖鸡，明天炖排骨的，天天给我做好吃的，简直把我喂胖了一圈，原本还以为是李掌柜的良心现，后来才知道都是二牛花钱买的鸡鸭鱼肉，求着厨子老李给做的。

        我问他：“你从哪儿来的银子？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你手气变好，居然赌赢了？”

        二牛道：“是你的乌云姐姐给的，不仅是银子，连你吃的伤药都是她拿来的。”

        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急地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进来？”

        二牛道：“怎么没进来！他还给你把了脉，为你疗伤，你一点也不知道吗？”我迷迷糊糊的是觉得有个人，但哪里知道竟是乌云姐姐？

        我问道：“你有没有告诉她忠义五虎的事？”

        二牛道：“奇呆，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去想着行侠仗义！”我追问道：“你到底说了没有？”

        二牛一脸烦躁地说道：“说了说了！我告诉你的乌云姐姐，我们的王大侠想要英雄救美，可是姓刘的不识好歹，楞把好心当成驴干粪儿，竟然打伤了王大侠，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咬牙切齿地道：“他妈的姓刘的混蛋，下手也太黑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的就跟他拼了，他有本事把我一起杀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拍着他的肩膀，憋了半天，说道：“二牛，你。。。”

        二牛将我的手一下子扒开，皱着眉道：“你他妈少跟我动手动脚的，我可没有那断袖子的爱好。”

        我笑道：“你放心，我就是看上李掌柜，也不会看上你！”二牛忽地转过头来，满脸惊诧地看着我道：“没想到你口味这么独特，竟然喜欢李掌柜~”

        那天早晨我正在院子里洗脸，乌云姐姐忽然来了，我抹了抹满脸的水，向着她傻呵呵地笑，她端详了我一下，说道：“气色好多了，应该没事了。”

        我一边将手向衣服上蹭着，一边说道：“没事，没事，我好着呢！多亏了你的药。”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请她进屋里坐，想到炕上扔着的几件臭哄哄的衣服，只好作罢，又不知说什么好，就站在那儿尴尬地笑。

        二牛正好劈完柴过来，叫道：“何姑娘来了！咦，奇呆，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不是每天盼着何姑娘来吗？好不容易见了面，怎么又害羞了？”

        我抬头道：“这天，这天有点热。”二牛道：“这可是腊月，你烧了吧！”我心里有些恼火，真想二牛闭上那张臭嘴。

        何青青忽地一笑，我是第一次见到她笑，好像月亮刚要撇开乌云，青山才转过来一角绿脊，早春的桃花将放未放，突如其来的美丽，让我心里猛地一动。

        我呆呆地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说道：“何姑娘，你，你要小心忠义门，他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何青青皱了皱眉头，说道：“忠义五虎不是什么好东西，早该受些教训，只是，只是师哥的性子……如今我们得罪了整个齐州，树敌太多，倒把正事耽搁了。”

        二牛道：“何姑娘，你不是要找人吗？交给奇呆好了，他如今就是个小探子，天天在酒楼里偷听，什么事儿都知道！”我怒视着他，默默地用口型说了两个字：“闭--嘴--”

        何青青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也许你们真能帮上忙……”我挺了挺胸，说话也利索起来：“何姑娘，有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万死不辞！”

        她微微一笑，说道：“什么死不死的！你有时间便帮我留意下这个人吧！”她自怀里掏出一卷纸，展开来，原来是一幅画，上面是一个中年人，几缕胡须，看上去十分儒雅。

        二牛凑上去，仔细地看着，我十分怀疑他看的不是画，而是拿画的手，他的嘴巴都快亲到人家手上了。

        我忽然有点生气，大喝一声：“二牛，你还没洗脸呢！”二牛吓了一哆嗦，回头看了我一下，说道：“没洗就没洗，你嚷什么！”

        他挠了挠鼻子，说道：“我倒觉得有点眼熟。”何青青眼波一闪，追问道：“在哪儿？”

        二牛摆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慢慢说道：“大概，大概是前几天，就在西城门附近，啊也可能是在城里，我就瞄了一眼，有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画，那个人倒有点像画上的这个，不过我也就是路过，多半是没看清楚。”我打赌他在说谎，他一向能胡说八道。

        何青青的脸色不定，带着点焦虑，我的心也随着七上八下起来。忽然，她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说道：“你们俩整天都在酒楼里，见的人多，若是见到他，立时便来告诉我，到时还有银子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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