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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鸿门宴《三》


项伯见张良回转来,忙起身道:“事不宜迟,赶紧收拾了跟我走!”张良道:“兄长莫急!请稍等一等!适才小弟入白沛公,告知以详情。沛公听说兄长在此,定要设宴招待,令我前来相邀。兄长须看我薄面,万不可推辞。”项伯怪道:“我此番私自离了大营,前来报信。只因贤弟与我亲似兄弟,恩重如山,才肯担了这风险。岂可不知轻重,再与沛公私会?”张良道:“沛公与弟,名为主仆,实同兄弟一般。兄长若能救得沛公,不亚于救弟一场。今天下未定,鲁公竟听信他人谗言,不顾兄弟情分,执意要加罪沛公。明日果真动起武来,恐怕两败俱伤。沛公自认未曾做错甚么事情,无端遭伐,岂不冤屈?便想在兄长面前,来诉说实情。指望兄长到鲁公那里,将事情说个分明,消了这场误会才好。”不由分说,拉了望中军大帐便走。项伯拗不过,只好跟了来。

        那边刘邦早接出大帐来,见了项伯,躬身施了一礼。项伯见刘邦竟以兄礼相待,慌忙还过礼,道:“冒昧夜访,甚是唐突。”刘邦道:“贵宾上门,乃刘季福分,何来唐突?”延请到大帐内,分宾主坐定。一时,酒菜摆上桌面。相敬过,项伯说道:“适才进营时,窥见沛公帐下,军容雄壮,不似从前模样,令人羡慕。”刘邦道:“项公莫要取笑。方今天下,论兵马雄壮,只有鲁公才配得这二字。眼下大难临头,正忧心忡忡,何以教人羡慕?”项伯故作惊讶道:“观沛公面色,红润饱满,如何说有大难?”刘邦道:“项公何必明知故问。”项伯只得道:“兄弟间忽起干戈,项缠亦不愿见来。无奈令已出,已难收回。”刘邦道:“项公须知刘季,无故竟遭来这冤屈。今性命只在旦夕,好歹帮上一帮,将这事化解了。”项伯道:“凭我项缠,如何能救得?”刘邦道:“刘季虽如愿先入关中,岂能忘怀王与鲁公?故既入咸阳,不敢擅作主张。自将各地官吏百姓登记注册,宫殿库房归档封存,军马尽数退还霸上,只等鲁公率诸侯齐到,共商大计。前者差人据守函谷,却是关中初定,民心未附,乃为了防备盗贼,哪会不让诸侯军马入关?谁曾想守关之将竟把意思领会错了,一时冲撞冒犯,实不是刘季所愿。本想相见之时,当面谢过。偏是鲁公受了他人挑唆,执意要问罪于刘季。刘季寻思,自入关以来,无一日不望鲁公早至,岂敢有半点杂念?今忽遭猜忌,无端受责,惶恐之情,难以言表。今幸亏项公来,还望看子房面上,搭救一救。告知鲁公,某刘季决无反心,虽死也不敢背弃也。”

        项伯见他说得动容,心里道:“说的也是。刘季所做并无大错,只怪项羽多疑。”便道:“项缠亦知此事屈了沛公。待会回去,自当将实情说给鲁公听。让他收回成命,使两家重归于好。”刘邦听了,转忧为喜,道:“此事全仰仗项公从中撮合。”只顾把酒来敬。三巡过罢,问起家常及子女,项伯道:“项缠早年东奔西走,未曾多生养子嗣。如今膝下唯有这一个儿子,取名项猷,年方十六岁,尚未婚配。”刘邦忙接口道:“刘季却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儿。幼子尚且年少,倒是这女儿今年已一十三岁,长得乖巧伶俐,招人喜欢。项公若不嫌弃,某愿将小女配与公子为妻,不知意下如何?”项伯辞道:“两军方对立,若此时讨论婚姻大事,似乎不妥。只恐惹他人猜疑,实不敢奉命。”张良过来道:“兄长此言差矣!两家虽起争端,早晚自会平息。毕竟刘项曾结拜做兄弟,情谊尚在,又一起受命共同讨秦。如今兵入咸阳,天下已定。兄长之子与沛公之女,年龄相当,正般配结为婚姻,奈何寻辞推托?”项伯寻思:“刘季仪表非凡,不是寻常之人,将来必成大事。攀了这门亲家,子孙今后也跟着显贵。”便答应了。刘邦大喜,忙起身敬项伯酒。张良道:“话既说好,须有个礼数。”项伯随即应承,起身离座,与刘邦一道行了礼。返回席上,又吃了一杯酒,项伯道:“时辰已晚,正事要紧。但愿鲁公能听我解释,罢了刀兵。”告辞要走。刘邦略作客气,道:“倘若能使鲁公回心转意,再造之恩,不敢忘也!”与张良一齐将项伯送到辕门外。项伯正要上马,忽回头道:“鲁公若有信相招,必是有了转机。公明日当早早来谢,自说分明。”刘邦一面点头允诺,一面唤来夏侯婴,让带十来骑沿途护送。项伯急急上了马,十来骑身后相随,投鸿门而来。原来这鸿雁川离霸上也就二十来里地,山北地势偏低,经连年雨水冲刷,淌出一路沟壑来,恰如鸿沟。到得最北端,形状胜似门道,所以人便称这里做“鸿门”。且说项伯同夏侯婴一帮人马急奔鸿门而来,三更时分,已远远看见许多营火。项伯停下马来,道:“前面便是鸿门大营,有劳夏侯将军一路护送,就此分手。”马上施了礼。夏侯婴还了礼,道:“不送。后会有期。”引十来骑自顾回霸上去了。项伯策马进了营寨,直往中军帐来。却见大帐内尚有灯火,下马问执戟郎:“鲁公可曾歇息?”执戟郎见是项伯,忙回道:“待要歇息。”项伯将那马缰绳塞到执戟郎手里,径望帐内走。项羽与范增为明日战事商讨了半夜,一切安排周全了,刚把范增送走。正脱衣将睡,忽见项伯闯入来,忙披衣起身道:“适才寻叔父不见,怎这会却不请自来?”项伯道:“实不相瞒,趁夜去了一趟霸上,才从那边过来。”项羽吃了一惊,道:“平白无故,去那里作甚?”项伯道:“只为救一个人。”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却道:“只想去救张良一个,偏惊动了那刘季。将一肚的苦水,皆倒出来述说,教我不得不信。”项羽听了道:“我料刘季此时也不敢有甚么不臣之心。只恐日后做大,不肯服我管束。”项伯道:“出师须有名。假若刘季不把咸阳先谋夺了,我等如何能这般轻易进得关来?凭此一件,便是功劳。如今,人家有功却不得赏,反要信那小人之言,冒然动用刀兵,问罪于他。人若日后问起此事,谁不替刘季抱屈?倒要怪你乱伤无辜,全无兄弟情谊。你自幼读得圣贤书,今又统驭三军,该以仁义为先,方能服人。”项羽道:“叔父说的倒也在理。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待问过了亚父,再作区处。”命人去请范增来商议。未有片刻,范增赶将来。见项羽已废动兵念头,大惊,道:“刘季未得怀王允许,便擅作主张,私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不是要买人心是甚?老夫说他有谋夺天下之心,非是凭空臆断,实是事出有因。今若不取,日后定要悔恨。”项羽道:“刘季似无大罪。曹无伤信中所说,也不知是真是假。便以此兵讨伐,恐惹诸侯耻笑。”范增知刘邦已得了消息,不禁暗叹了口气,道:“如今已泄露了机密,他那里必作准备。若再兵去攻打,难保不吃亏。只是此人不除,终将养成大患。”项羽道:“时下尚未见他有反心,如何杀得?”范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想了三条计策在此,只须依了去做,要除刘季,易如反掌。”项羽问:“是哪三条计?”范增道:“先修一封书信,连夜送往霸上,请刘季明日来鸿门赴宴。他若不敢来,便是心虚,捉住了话柄,就可兵去攻打。”见项羽不语,范增接下说道:“刘季若赶来赴宴,将军只管问他,为何擅自放了秦王子婴,又做主乱改秦法?他如答不上来,推出去斩了,没人能护得。”项羽点头道:“确是好计!”范增又道:“如这二计不成,便着一人于席间用大杯劝刘季喝酒。他乃客人,且素来好酒,怎会推却?一旦醉后失态,少不得胡言乱语。到时责他个不敬之罪,就宴席上将他杀了。诸侯若知,也不会怪怨将军。”项羽听罢,道:“就依亚父计策。”随即写好书信,唤了一个伶俐小校,去往霸上投书。项伯一旁不好再说甚么,便告辞要回营寨歇息。范增见项羽肯采纳他的计策,暗自得意。忙碌了大半夜,也觉乏了,便道:“时辰已晚,老夫也该去睡了。”辞了回去歇息不提。

        且说小校持了书信,飞马奔霸上来见刘邦。刘邦正拉了张良在大帐里讨要应对之策,忽闻项羽差人送书来,忙唤入帐中,接过来拆开了看,见上面大略写道:籍与公受怀王约,共伐暴秦。赖众奋力,天佑成功。今关中收附,赢氏族灭,举国凯歌,苍生欢庆。此皆因将士齐心,三军用命。籍为领军之,正宜设筵宴,与诸将同醉。公有大功,理当赴席。明日鸿门,静候驾临,以重叙兄弟情谊。

        刘邦看过,将书递与张良,道:“项羽忽送书来,邀请赴宴,分明是个陷阱,只要赚某性命。军师以为如何?”张良道:“他既盛情相邀,怎能不去!”刘邦道:“只怕有诈。此事非同小可,看众人如何说。”急教人将萧何、、曹参、郦食其三个请了来,一齐商议。三人听了来龙去脉,却都不说话。刘邦道:“生死关头,你三个怎不言语?”萧何方开口道:“项羽怒,都因主公先得了关中,扫了他的兴引起。今他挟忿而来,且人多势重,实难抗衡。莫如修一封回书,差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前往通融。可将关中所有,尽皆奉献给他,以换求别处安身。但得度过这场凶险,不怕将来没有出头之日。”只见张良连连摇头,道:“萧公此言,似是而非,不可听也。沛公与项羽,受约而伐秦,皆出师有名,天下谁不知晓?只因小人从中挑唆,才使项羽遭受蒙蔽,进而迁怒沛公。如此时去献媚,反要惹他疑心,捏住了把柄。如今之计,明公只有亲往鸿门,赶去赴宴,当面将事说清,方能消了猜忌。”曹参道:“项羽性暴,兼有范增谋画,若一言不合,生出事变来,恐遭加害。主公怎能轻往?”张良笑道:“当年伍子胥保平王赴临潼斗宝,力压十七路诸侯,天下莫不景仰;蔺相如在渑池会上,视秦君臣如无物,完壁归赵,四海谁不称颂?张良不才,愿保明公前去赴宴。不是我在这里夸口,定教项羽不得显其勇,范增不能用其智。明公只管放心去赴宴,料那项羽不敢加害于你。”刘邦道:“军师想必已有成算?”张良道:“若无十分把握,良岂敢夸这海口?”刘邦道:“既如此说,便依军师。”从后面唤过那小校来,道:“回去禀告上将军,天明后某必会前去赴宴。”小校告辞去了。

        这里曹参禀道:“主公若去,须待有人跟随。到时如生出甚么变故来,也好有个照应。”张良道:“人马去多了也是无用。随行百来骑,几员心腹将便可。”刘邦道:“夏侯婴、樊哙须跟随了去。其他人,由敬伯来安排。”曹参道:“不如唤上靳强、纪信两个,正好利用二人长处。”张良问道:“你说他两个有何长处?”曹参道:“此去赴会,军师虽担保无事,然终是吉凶难卜,须有个退身之策才好。我前些时听靳强说起,他曾在这里做过几年军官,对地形了如指掌;如有意外,便好派他用场。那纪信跟随主公最早,虽无十分本事,却是忠心不二。且有一样,相貌酷似主公;危急时,或可以假乱真,帮了脱离险境。”张良听了,点头道:“曹将军说的甚有道理,如此可确保万无一失。”刘邦笑道:“敬伯行事素来细密。”当下话,军中事务,交拨曹参代管;却教萧何、郦食其二人,左右扶持。又把樊哙、靳强、纪信三人叫醒,与夏侯婴一道唤了来,将事嘱过了,令各去准备。

        忙碌了一夜,天色早已微明。刘邦梳洗过,用罢早膳,换了一件绛黑色的棉袍,戴顶竹皮制的长冠;夏侯婴牵马过来,樊哙、靳强、纪信三人,已候在帐外。众人都上了马,萧何、曹参、郦食其三个,一直送出营门方罢。

        且说刘邦由张良伴随,引了夏侯婴、樊哙四将并百来骑,投东望鸿雁川而来。行到半道,心里仍旧虚,把话问张良道:“如项羽刁难于我,怎个应对才好?”张良道:“明公且放宽心,如项羽拿前事来责备,只须将说过的那些个话照原样回复他。项羽寻不着话柄,所存芥蒂自然消解。”刘邦听了,内心稍安。

        正往前走,离鸿雁川尚有六七里地,只见前面扬起一片尘土来,马蹄声响,旗幡招展。打眼望时,一彪人马迎面过来,为一员楚将,金盔金甲,手提大斧,正是当阳君英布。来到面前,高声道:“奉鲁公之命,特来迎接沛公。”翻身下马,插钺在地,抱拳道:“英布这厢有礼!”刘邦忙下了马,躬身拜道:“当阳君亲来迎接,刘季如何敢当?”英布道:“沛公乃当世英雄,怎能不敬?”刘邦道:“收复丰邑之恩,刘季尚未忘却。”英布道:“旧事莫提。鲁公已在鸿门设下酒宴,专等沛公前来。”刘邦谢过,都上了马,一起往鸿门来。不一刻,已来到辕门外。只见营盘一座挨着一座,紧紧相连;营门两旁,军士皆都全身惯甲,持戈执戟而立,甚是威严。正在疑惑,却听营中号角鸣起,金鼓大作。刘邦吃了一惊,勒住马道:“既设宴相请,何故如此动作?”英布道:“沛公休要胡猜,待会里面自有人出来迎接。英布只护送到此,先行告辞。”领了人自顾进营寨里去了。刘邦心慌,道:“怎的营中杀气重重,如同战场一般?没半点邀客会宴的景象。”踌躇不敢向前。张良道:“明公休慌!此乃虚张声势,只是吓唬人而已。今既已到此,只管放心进去,方显得有理。如退回去,便是理亏,入他彀中。”正说话间,只见从营内走出一个人来,体态丰腴,貌美如玉,举止儒雅,上前来深施一礼,道:“陈平奉鲁公之命,前来迎沛公入营。”刘邦下马还了礼,却把眼来看张良。张良道:“明公且在此稍候。待张良先去见过鲁公,明公再进去不迟。”不等陈平说话,径自朝营门里走。陈平跟在后面。

        来到辕门口,却有二将拦住大门不放入内,正是利几、丁固两个。张良对二人道:“请二位入内禀告一声,只说张良求见鲁公。”利几不肯,一旁丁固却道:“他一介书生,要见主公,其中必有缘故。”独自进去通报。项羽正坐等着刘邦来,听丁固报:“张良求见。”便问:“张良是何人也?”范增道:“他姓张,名良,字子房,乃韩国公子,祖上曾五世相韩。当年博浪沙锤击始皇,幕后策划的便是其人。后隐姓埋名,却得异人传授,学成玄妙奇术。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谋略群,且极有胆识。闻他随在韩王身边,不知何时做了刘季谋士。此时求见,必是来替刘季说辞。可先擒下杀了。刘季若没张良帮衬,其能耐自然削减十分,将军从此便可安枕无忧矣。”话音刚落,身后项伯连连摆手道:“万万使不得!今秦方灭,百废待举。如欲王霸天下,正应聚贤纳才,为我所用。奈何无故斩杀智士,自塞贤路?况且,那张良乃我好友,他曾救我性命,怎能说杀就杀?不如好言相待,招募在麾下,将来必有裨益。”项羽听了,觉得有理,便吩咐丁固,将张良请进大帐来。

        张良见项羽有请,暗自欢喜,便随了丁固步入营寨。偷偷看时,营中布满了甲士,持着军器,个个杀气腾腾,好不唬人。张良只做不见,径往里走。迈入大帐,只见虎皮椅上,端坐着一个英雄:周身上下顶盔惯甲,举止神态耀武扬威;睁一双怪眼,令人不寒而栗;仗一把宝剑,真个摄人魂魄。部下军将,全都盔明甲亮,如虎狼一般,叉腰排列成两行。那范增与项伯,却在项羽身侧站立,把眼盯着张良看。张良走上前来,望着项羽深深作了一揖,却微笑不语。项羽责道:“沛公既到营外,为何不见入来?”张良道:“沛公正在辕门外等待召见,却未见有会宴气氛,故不敢径入。张良冒昧求见,只为几句话语,要说给将军听。”项羽道:“你有何话说?”张良便道:“张良不才,亦知将军乃当世英豪,无人能比。巨鹿城外,九战九捷,制伏章邯,安定天下;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提起将军威名,谁人不惧!将军武功盖世,必欲效法古人,以仁德治天下。张良曾闻,善治国者,耀德而不扬兵;善御世者,施仁而不好勇。故大贾深藏而不露,巨富蓄财而不奢,势强示弱而不暴,兵多逆驻而不见。此皆深谋远虑,见识高卓者所为也。今天下初定,将军设宴鸿门,约会诸侯,自是美事一桩。本该能闻营中笙歌节奏,见宾主推杯交欢,庆贺扫灭暴秦,百姓得以安生。哪料方近大营,所见却是戈矛森严,金鼓大作,甲兵汹汹,一团杀气;没一丝和善之意,怎教人心安?俗话道:‘不恃强自强,不言勇自勇。’将军既名盖天下,何必大张声势,恫吓他人?如真心相邀,应当以礼相待才是。若将军以为张良言语唐突,尽管责罚,绝无二话。”项羽听罢,忙离座起身,答礼道:“先生所言却也不差。请沛公营外稍候,我当以诸侯礼相待。”传下令来,撤退甲兵,停息金鼓,众将除去甲胃、宝剑,更换官服,随了项羽,迎候沛公来会宴。

        张良谢过,出营门将事对刘邦说了。刘邦见果然撤了兵士,息了金鼓,心方安定了些,道:“适才几乎惊出汗来。”张良道:“观其形态,鲁公似无相害之意。”樊哙道:“有我几个在此,怕他怎的!”张良摆手道:“未到迫不得已,千万不可造次。”正说着话,只见那陈平又走出营来,到面前施礼道:“鲁公与众将已在大帐里等候,请沛公同张先生一起入内。随来人马都留步辕门外,不得乱走。”刘邦转身交待樊哙道:“不可鲁莽行事。”樊哙点答应。刘邦便与张良,跟在陈平身后,走进大营来。

        且说范增见一计落空,心里道:“刘季不除,终将成为大患。他今赶来赴宴,却不是自投罗网?我且安排下刀斧手,到时好用。”主意打定,正见陈平过来,便问:“今日是谁当值?”陈平道:“迎宾送客,礼仪招待归我陈平分管。布岗巡哨,营寨护卫,轮到的乃是项庄将军。”范增听得分明,左右瞧看,却见项庄正离了不远处在那厢站立。忙走近了,去项庄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项庄会意去了。

        这边项羽已卸了盔甲,换了身褐红色的锦袍,曲裾大袖,冠冕堂皇,坐回椅上。诸将也都换了衣服6续回到帐中。陈平早去辕门外传唤。未有多时,陈平回转来,告道:“沛公和张良,二人已到帐外,只等鲁公引了众将出迎。”项羽正要起身,范增一旁道:“须记得夜间所说计策。”项羽道:“何曾忘记?”范增道:“适才已埋伏下一百刀斧手于壁衣中,到时如见老夫举所佩玉玦,便是提醒下手。”项羽道:“我自有主张,无须提醒。”起身引众将官出帐来迎。

        只见刘邦早已在大帐外候着,身后跟了张良。见项羽引众出来迎接,也不敢行兄弟之礼,上前拜了三拜,躬身施礼,口里称名道:“刘季拜见鲁公。”却听项羽圆睁了那双杏眼,厉声责备道:“你可知罪么?”便数落起罪状来。只因这二人相会,才演绎了一出:

        千古绝唱鸿门宴,斗智斗勇英雄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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