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赛西女巫的手段

　　一个活生生的巫师学徒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如此轻易地失去了生命，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只剩下变异扭曲的肢体，诉说着临死前的挣扎与痛苦。

　　布莱恩微微张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他隐晦的看了一眼马塞洛巫师，其距离死亡的巫师学徒如此之近，绝对是来得及动用一些正式巫师的手段，来尝试阻止异变的，结果他对于巫师学徒的求救声却完全无动于衷。

　　如此剧烈、诡异的异变，吸引到了所有巫师的注意，大家谨慎地围了上来，不过却没有人敢于第一时间探查。

　　擅长诅咒的莉莉丝女巫郑重的从自己的手指抽出了一根血线，让人感到不适的是，这跟血线竟然像蠕虫一般探头探脑，似乎是某种巫术产物。

　　“去。”

　　血线在女巫的指挥下，缠绕到了已经死亡的躯体上，开始钻进钻出，似乎在用某种未知的方式探查着异变的根源。

　　“不是诅咒，或者说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理解的诅咒。”莉莉丝女巫得出了结论。

　　老女巫赛西对神秘学并不了解，追问道：

　　“莉莉丝，说话不要说一半，这到底是不是诅咒效果？再次接触是否还会产生异变？”

　　莉莉丝女巫将飞回到手中的血线小心翼翼的收入到了一个特制的瓶子中，然后才回答起老女巫的问题。

　　“嗯……怎么说呢？在我的理解中，这种异变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某种同化，或者是污染更为恰当……死亡的巫师学徒应该是感染了某种本源极为强大的物质，导致其自身被这种物质的特殊性质所同化感染，但或许是由于双方差异过大，所以最后异变产生了崩溃，造成了死亡结果。”

　　“嗯？”

　　听到这里，大家都有了种古怪的熟悉感，因为莉莉丝女巫介绍的情况，不像是在介绍某种诅咒，反倒是像血脉系巫师正在讲解移植血脉的危险。

　　于是众人又将目光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位血脉系巫师卡尔大人。

　　面对着完全未知的情况，卡尔大人也显得极为小心谨慎，他接连取出了几样超凡物品佩戴在身上，这些物品能够有效的隔离超凡力量的污染。

　　他走到扭曲的肢体旁边，开始了近距离的探查，尤其是将重点放在了那些完成异化的器官上，比如说位置完全改变的右眼，背部隆起鼓包，舌头形状的改变等。

　　这样的工作他并不陌生，所以很快有了初步的结论：

　　“确实如同莉莉丝所说的那样，很像血脉移植后失控的现象，只是更加的扭曲……但目前没有发现血脉混乱的痕迹，如果将这些血肉切割成小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交给我研究，我完全不会认为这是移植血脉失败后的产物。”

　　在场的七位巫师中，血脉系巫师只有卡尔大人一个，擅长或者自称擅长神秘学的更是只有莉莉丝女巫，所以他们两人的分析足以影响大家的决定。

　　老女巫声音低沉：“不是诅咒，不是移植血脉的产物，异变更是仅仅因为被怪物抓伤……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布莱恩一边听着正式巫师的分析，一边却将心思放到了老侏儒身上，他能够清晰感应到老侏儒此刻复杂的情绪波动，既有着痛恨，解气，又夹杂渴望与贪婪。

　　老侏儒最开始和他们谈条件时，只是说需要巫师帮助他们清除威胁白桦林部落的掠夺者，但是在熔岩巨龙面前，却将掠夺者的描述改变成了畸形的掠夺者。

　　那时候布莱恩就敏锐的感觉到老侏儒有意的隐瞒，但他当时也并不在意，因为说谎很大程度上是智慧生物的象征，更重要的是白桦林部落存在至今依旧没有灭亡的事实，导致他对于老侏儒口中的畸形掠夺者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老侏儒隐瞒的消息可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布莱恩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老侏儒的身后，依旧陷入情绪不能自拔的矮小生物根本没有察觉。

　　“祭司先生！”

　　“啊！”

　　老侏儒吓了一大跳，急忙转头看向身后，由于他乘坐的机械造物是漂浮在半空的，所以他的视线能跟布莱恩达到同一高度。

　　“布莱恩巫师，我很抱歉另一位巫师的遭遇，正如你们所见，那些恶心的，畸形的掠夺者，就是这片森林的最大的魔鬼，希望巫师朋友们能够帮助白桦林部落消灭这些掠夺者！”

　　老侏儒担心巫师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打退堂鼓，所以又再次旧事重提：

　　“而且就在这座山丘的深处，那里有一口清澈的泉眼，流淌出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泉水，许多魔兽就是因为饮用了这种泉水，才变得更加强大，甚至有传说，普通野兽饮用了泉水，也有不小的可能进化成强大的……”

　　“祭司先生！”

　　布莱恩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诱惑之言：

　　“现在不是继续介绍你口中‘智慧之泉’的时候，我们更想知道的是关于畸形掠夺者更多具体的消息，比如……它们和白桦林部落又有什么关系？！”

　　老侏儒怯怯懦懦，却始终不肯开口，只是反复重复着布莱恩已经知道的消息，终于让他的耐心消耗殆尽。

　　“祭司先生，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白桦林部落没有资格和巫师谈条件，即使失去了你这个领路人，我们依旧有办法寻找到想要的东西，只不过耗费的时间长上一些罢了……如果你再不交代清楚，我们也只能选择用一些你绝对不希望看到的手段，到时候不光是你，白桦林部落能否存在我也无法保证！”

　　他们之间的对话早就被其他巫师听在耳中，老女巫阴惨惨的一笑：

　　“哈维尔，你毕竟还是年轻，不明白对于这些异族来说，仁慈只会被当做愚蠢，只有铁血、残忍才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卑微的地位……莉莉丝，是时候使用你得意的自创巫术了，让我来亲自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莉莉丝女巫满脸的不情不愿，却拗不过老女巫的命令，只得挥手释放出一道漂亮的彩虹桥，桥的两端分别连接着她和老侏儒的身体。

　　老女巫兴奋了起来：“不错，不错，莉莉丝你平常倒也没有吹牛，竟然能够在诅咒巫术的基础上突发奇想，将负面效果改为正面祝福，光凭这一道自创巫术，你就有资格加入北地小屋！”

　　莉莉丝女巫得意一笑，显得更加美艳动人，自创巫术就如同她的孩子一般，得到了他人的夸奖顿时令她身心愉悦。

　　老侏儒惊骇的看着身上的彩虹桥，知道这些巫师终于选择了对他动手，他心中害怕极了，甚至疯狂的咒骂自己，先前为何要犹豫不做回答，对未知的恐惧催促着他大声喊着：

　　“巫师大人，我愿意说！我全都说！”

　　听到老侏儒的喊叫，变态的老女巫竟然显得更加兴奋，以至于有些手舞足蹈起来，她就像面对着实验台上的标本一样，根本不在意老侏儒的喊叫。

　　“嘎嘎嘎，先让你这个丑陋的小东西尝尝血凝巫术、腐骨巫术！”

　　“啊——”

　　老侏儒绝望的喊叫声音从高到低，最后只见他表情狰狞，肌肉紧绷到极致以至于不停的颤抖，眼睛睁到极限似乎想要掉落出来，但超越极限的极致的痛苦却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嘎嘎嘎，多么美妙的表情，这才是你这种异界的渺小生物见到巫师时该有的表情！”

　　老女巫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般，一改之前阴沉的脸色，好像沉迷在了什么美妙的幻境一般。

　　“让我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手段可以让你充分见识无视的威严，嗯……对了，裂魂巫术！”

　　“喂喂喂！”

　　看到老女巫连涉及灵魂的巫术都准备用到老侏儒身上，莉莉丝女巫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

　　“赛西，你应该知道，七彩祝福巫术也是有承受上限的，你要是真用了裂魂巫术，恐怕即使有我的保护，这个丑陋的小东西也会直接死亡，甚至连灵魂都会被撕裂成碎片，那时候可就真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哼！扫兴！”

　　老女巫将高举的干枯双手放了下来，停止了对老侏儒使用各种残酷的巫术。

　　随着她放弃了继续折磨老侏儒，莉莉丝女巫也赶忙像丢掉垃圾一般，将虚幻的彩虹桥收回了体内。

　　“砰！”

　　如同一块破布一样的老侏儒，仿佛失去了全身的骨头支撑，重重的摔在了机械造物的内壁上。

　　他双目无神，浑身微微颤抖，口水甚至尿液都控制不住的流出体外，浸湿了他视若珍宝的兽皮衣物。

　　“啪！”

　　空中骤然出现一个细小的火焰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老侏儒的背上，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起来！”老女巫厉声喝道。

　　老侏儒被先前的折磨摧毁了最后的坚持，听见老女巫的厉喝，他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如果让他再次承受先前的痛苦，他宁可选择死亡！

　　于是强忍着身体的巨大不适，他颤颤巍巍的扶着机械造物爬了起来。

　　“啪！”

　　又是一道火焰鞭子抽到了他的胸前，将他狠狠地抽打在地，炽热的高温让胸口出现了一道烙印伤痕，持续的痛苦让老侏儒忍不住再次发出了哀嚎。

　　“起来！”

　　老女巫完全不顾老侏儒口中的求饶，只是继续折磨着他的精神，终于经过了一段时间，老侏儒完全的崩溃了。

　　“不……不要再打了……呜呜，巫师大人，我再也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周围旁观的巫师们，看到老侏儒如同被驯服的烈犬一般，再不敢有一丝的反抗，纷纷打了个寒颤，同时对塞西女巫的变态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

　　“赛西她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啊。”

　　卡尔大人在哈维尔巫师旁边感慨道：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方式，赛西她本身就来自于一个古老的巫师传承，很多理念延续了新大陆拓荒时代的野蛮，哈维尔你没必要受她的影响。”

　　“嗯，我知道。”

　　不得不说老女巫的手段虽然凶残，但确实省下了大量的时间，被完全驯服的老侏儒充分感受到了求死不能的痛苦。

　　他为了部落或许可以坦然面对死亡，但却无法承受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老女巫：“现在我问你答，如果让我发现一丝一毫撒谎或者隐瞒的痕迹，我就将刚才的手段在你身上进行十遍，百遍！”

　　“不……不敢！”

　　老侏儒颤抖着回答，他只要回想起一丝刚才所受的痛苦，心中就没了任何敢耍滑头的念头。

　　“你所说的巨人遗迹是否是真的？”

　　事关光暗之翼大人的吩咐，老女巫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是……是的……至少在部落口口相传的故事中确实是这样。”

　　“刚才出现的怪物就是你口中畸形的掠夺者？”

　　“是。”

　　“它们是什么东西？又是如何变成这种畸形的模样？”

　　“它们……它们……”

　　老侏儒回答这个问题时，竟然出现了犹豫，引得老女巫大为不满，再次用火焰长鞭为其留下了一道永恒的烙印，脑海中再次感受到的痛苦，唤醒了更深层次的回忆，终于击溃了老侏儒最后的坚持，他略微提高了声音，颤抖着喊道：

　　“它们……它们就是曾经的侏儒！”

　　老侏儒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怪物竟然是侏儒异变而来！

　　难怪这种怪物也是类人形生物，只不过与巫师相似的身高，让大家下意识的没有往侏儒身上联想。

　　“往具体说！我要知道你知道的所有信息！”

　　一级巫师都来了兴趣，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老侏儒身上，想要看他接下来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老侏儒赶忙说道：“侏儒曾经是巨人的奴仆，我们为巨人提供服务，巨人则保护侏儒的生存……但这一切，在传说中世界都要碎裂的大灾难中完全改变了，白桦林部落的祖先在世界恢复平静后，惊讶的发现，巨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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