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禁忌秘密

　　老侏儒强忍着身上的灼伤的疼痛，继续说道：

　　“没有了巨人的庇护，普通侏儒在这样危险的世界中，连一些没有魔力的野兽都不如，根本无法生存下去，所以……所以，祖先们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让侏儒同样拥有如同魔兽一般的神奇力量！”

　　“怎么可能？！”

　　布莱恩听到一些巫师学徒压低声音的质疑，作为内心充满优越感的巫师，他们绝不愿意相信如此卑贱弱小的侏儒，竟然同样可以自主的踏上超凡之路。



　　“不要停，继续说下去……从头详细的说，一丝一毫也不要遗漏。”

　　老女巫成功被勾起了兴趣，为了避免先前的鞭打对老侏儒产生不良的后果，还特意取出了一支治疗药剂，洒在了老侏儒身体表面，让被高温灼伤过的皮肤成功愈合。

　　“嗯～”

　　伤口愈合的舒畅让老侏儒忍不住发出呻吟，但他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老女巫，根本不敢有所耽搁，继续说道：

　　“是，巫师大人，在部落传说中，大约是在巨人消失后的一段时间，遍布世界的侏儒纷纷丧命于各种强大的魔兽口中，白桦林部落的祖先们运气比较好，虽然十不存一，但还是成功的来到了森林的边缘，这里的魔兽数量稀少，祖先们勉强的生存下来。”

　　“但是好景不长，巨人消失后，世界中遗留下的各种强大魔兽再也无人压制，它们肆意划分地盘，甚至为此大打出手，使得森林越发的处于混乱状态，刚刚安定了一段时间的白桦林部落再一次面临了生死存亡的危机。”

　　布莱恩习惯性地将老侏儒所描述的场景详细的记录下来，但同时却有个疑惑挥之不去，那就是，一个只有语言却没有文字的侏儒部落，怎么能将不知多少年前的事情详细的流传下来？

　　老侏儒不知道他心中的疑问，继续开口说道：

　　“那时候森林中魔兽不论实力还是数量都要超过现在，随便一只魔兽都可能威胁到整个部落的生死存亡，所以当时的祭司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组织了部落中所有的战士，决定冒险回到巨人居住的地方，试图寻找一些能够保护部落的神奇物品。”

　　老女巫眼睛微眯，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先前说侏儒是巨人的奴仆，那么按理说，在这个空间发生变故的时候，你的那些祖先们应该就在巨人居住之所，怎么当时没有想到趁机夺取一些物品？反倒在逃离了之后又冒险回去？”

　　最后，她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难道你是在给我编故事不成？”

　　“不敢，不敢！巫师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是祭祀代代相传的秘密啊！”

　　老侏儒惶恐极了，现在身体的舒畅反而让他更加恐惧痛苦的来临。

　　老女巫锐利的双眼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这才不咸不淡的说道：

　　“继续！”

　　“是，是。”

　　“我之所以知道白桦林部落前往巨人遗迹核心之地的路线，也正是因为这就是当时祖先们所走过的路途。”

　　布莱恩用羽毛笔记录这句话时，心中暗自评价，不论老侏儒话语中有多少撒谎的成分，这一点应该是真的，毕竟现在的白桦林部落确实不具有独自探索森林的能力。

　　老侏儒：“那是一次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冒险，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危险，即使那一代的祭司曾经亲自服侍过巨人，见多识广，依旧无法避免战士们大量死亡的结果。”

　　“甚至在即将翻越云霄山脉的前夕，他们还遇到了能够撕裂世界的裂痕，覆灭的危险让他们不得不改变了前进的路线，走到了之前从未到达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甚至更好的东西，那就是如同魔兽一样的力量，这种力量让白桦林部落存续至今，也成为了部落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老女巫忍不住催促：“继续说下去！”

　　老侏儒：“那是一个巨大的坑洞，起先祖先们是为了躲避魔兽藏在了坑洞之中，但是渐渐的，战士们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能吃，身体越来越强壮，以往在魔兽爪牙下不堪一击的躯体，变得如同金属一般坚硬，甚至能够通过围猎的方式，狩猎以往无法招惹的魔兽。”

　　“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祭祀更是认为他们找到了巨人的力量来源，他们甚至计划将部落中所有的族人都接到这里，通过长时间的‘巨人力量洗礼’，来让侏儒也成长为曾经高不可攀的巨大生物。”

　　“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

　　老侏儒声音突然沉重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侏儒都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战士们拥有金属之躯，可以轻松的狩猎魔兽，祭司以及少部分的族人，甚至拥有了操纵火焰、雷霆的力量。”

　　“当那一代的祭祀学会了飞行之后，他不再满足于被动的变强，他想要更多的力量，如同巨人一般无可匹敌的力量，同时他宣称，自己感应到了巨人之神的呼唤……”

　　漂浮在空中的一级巫师们互相对视了几眼，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越加兴奋了起来，能够飞行，很有可能是达到了一级超凡生物的水平。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够在老侏儒口中的短短几年内，让这些弱小的侏儒进化成一级超凡生物？

　　以他们的见识对此根本是闻所未闻，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凸显这个线索的珍贵！

　　老侏儒语气中多了些敬畏：

　　“在祭祀的号召下，部落的族人们，花费了一位小侏儒从出生到长大的时间，通过从不间断的挖掘，终于接近了他们感知中的力量源泉。”

　　侏儒的寿命比正常人类要短，所以一位小侏儒从出生到长大的时间，大概是在十年到十二年之间，拥有超凡力量的生物用十年多的时间不间断的挖掘，可以想象那是多大的工程。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莉莉丝女巫不满老侏儒的停顿，开口问道，她听这个故事正听的开心呢。

　　“然后……然后白桦林部落遭到了巨人之神的惩罚，祂一定是对我们的得寸进尺不满，以至于让所有闯入的侏儒扭曲畸形成了怪物，祂没有收回这种力量，一定就是为了让这种惩罚永远伴随着侏儒，直到整个部落覆灭的那一天！”

　　老侏儒对他自己想象中的巨人之神产生了难言的惶恐和敬畏。

　　众多巫师却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即使放到巫师的世界，所谓的神灵也不过只有三位，而巫师之中同样有能和祂们比肩的传奇巫师，所以三大教会所信奉的神灵，也不过是更加强大的超凡生物罢了。

　　至于侏儒幻想中的巨人之神，存在与否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至少巫师们从未发现有其他神灵的踪迹。

　　卡尔大人突然问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扭曲成怪物的侏儒后来有什么结果？部落中正常的侏儒又通过什么样的方式重新获得力量？”

　　老侏儒：“最先进入神灵领域的侏儒们都成了怪物，他们失去了神智，互相杀戮，当时跟在后边的许多普通族人见事不妙，立刻选择了逃离，或许是因为离开的及时，他们的身体虽然出现了一部分的畸形，但并不严重，对于神智的影响也较低。”

　　“或许是因为打开了通道，所有的侏儒都无法安全地在坑洞中重新获得力量，一旦靠近就会立刻扭曲异变，尤其恐怖的是还未出生的胎儿，一旦受到了巨人力量的影响，会立刻变成前所未有的怪物，在短暂的杀戮过后立刻死亡，在极短的时间内，部落损失了所有的新生儿以及他们的母亲……

　　多次尝试之后，没有任何办法解决，祖先们只好放弃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力量，带着悔恨的心情，以及在这期间从山脉另一侧巨人遗迹中获得了许多神奇的物品，再一次返回到了森林的边缘，一直延续至今。”

　　布莱恩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光滑的羽毛笔，按照老侏儒的说法，在胎儿发育的阶段，似乎更容易受到这种未知力量的影响。

　　而且其他侏儒产生异变的结果，在他的判断中，也并不像可以避免的，反而更像是一种加速后的结果。

　　至少在巫师帝国的认知中，从未听说有如此简单的获取超凡力量的方法，这更像是违背了某种法则。

　　如果真的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没道理说帝国如此多的法则巫师，甚至传奇巫师，完全没有涉及到这方面的研究。

　　“最后一个问题呢？”

　　看老侏儒迟迟没有回答的意思，布莱恩平淡的提醒了一句。

　　老侏儒仿佛被针刺了一样，有些站立不安，他撇了撇周围充满了好奇目光的巫师，狠狠咬了咬牙，终于决定说出白桦林部落最禁忌的秘密。

　　“返回森林边缘的祖先们，同样不肯舍弃原本已经掌握在手中的强大力量，他们用了无数种方法，试图再次让普通族人像最开始一般缓慢的掌握力量。”

　　“最后他们成功了，他们发现这种奇怪的力量不会随着异变者的死亡而消失，而是会永远的存在于他的身体……”

　　“我的天！你们不会是将死亡后的长辈当做了食物，吃了下去吧！”

　　一位反应迅速的巫师学徒已经意识到老侏儒话中潜在的含义，对于站在了黑巫师反面的巫师帝国，拿同族当做实验材料或者食物，都是绝对难以接受的事情。

　　其实对于侏儒部落而言同样如此，作为一种智慧生物，他们的许多习俗，相当一部分是在模仿曾经的巨人，而巨人可没有同族相食的习惯，所以这种事情在部落内同样是禁忌。

　　感受到周围所有巫师目光中所蕴含的莫名意味，老侏儒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自卑。

　　“嘎嘎嘎，有趣的小东西，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用这种方法延续超凡力量的生物，这对我有了不小的启发。”

　　老女巫果然变态之极，不仅没有如同布莱恩他们对这种现象有所反感，反倒是兴奋不已，产生了新的实验灵感。

　　“继续说说之后白桦林部落是如何产生了分裂，以至于这些拥有超凡力量的侏儒来到了这里，甚至还被你们叫做畸形的掠夺者。”

　　没理会在一旁陷入兴奋无法自拔的老女巫，卡尔大人依旧沉稳。

　　“唉！”

　　老侏儒表情痛苦：“之前就对各位巫师大人说过，异变对胎儿的影响更大，所以为了部落的正常繁衍，雌性侏儒是不被允许接触异变力量的，同时，已经成为了异变侏儒的个体，也不被允许繁衍自己的后代，他们要为了部落孤独一生。”

　　“甚至在死后还要贡献出自己的身体？”

　　“嘿嘿，通过啃食尸体获得力量，在死后将自己的尸体贡献出去，这不也是一种公平？”

　　几位巫师学徒的窃窃私语传到了老侏儒的耳中，让他内心更加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卡尔大人轻轻动了动手指，隔绝了这些巫师学徒的声音，让老侏儒表情为之一缓。

　　他定了定神，接着讲述这段他幼年时的亲身经历：

　　“这样的规矩虽然不近人情，但确实保证了部落存续至今，直到艾鲁波克的诞生，将这一切完全摧毁。”

　　“艾鲁波克的父亲是部落内的一位战士，他‘继承’了上一代战士的力量，一直兢兢业业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但是他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竟然与部落中的一位雌性侏儒暗中结合！”

　　“事情暴露后，当时的祭祀以及部落首领雷霆震怒，直接处死了艾鲁波克的父亲，大家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却没有想到那个雌性侏儒竟然怀上了一位战士的孩子，为了成功生下这个小侏儒，她不惜撒谎，骗过了部落内的所有人！”

　　“然后，艾鲁波克出生了，最可笑的是，他的出生与祖先们记载的完全不同，没有异变，没有畸形，就如同一个正常的小侏儒一般，他的正常也让部落内还心有疑虑的侏儒们彻底放下了警惕。”

　　“然后……”

　　老侏儒的声音突然被打断。

　　“然后的事情，不如让我来为这些陌生生物讲解？”

　　一道完全陌生的嗓音突兀在所有巫师的精神力中响起，顿时让所有巫师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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