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8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看房的这一天。早上十点，老于如约来到“回家”的店门口，而小祝的车则早已停在门口等候。此时的他，正坐在车里啃着馒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t恤，黑色七分裤和凉鞋的高个子向他走过来，还愣了几秒。定睛一看，确实是老于，于是赶紧招呼他上车。

        “哟，于大哥，今天穿得很休闲啊，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见老于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小祝赶忙把剩下的馒头都塞到嘴里，灌了一口水，发动了汽车。

        “啊，是啊，其实这样穿才舒服。”老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慢慢吃，别噎着，不着急。”

        小祝摇了摇手，示意没关系，一踩油门，向着他们说好的那间屋子驶去。

        仅仅过了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已经驶进了小区。老于向车窗外看去，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高档的小区：房屋是漂亮的砖红色，传统的质感中也结合了一丝现代气息；车道两旁铺设了深红色的健身步道，与房屋的颜色交相呼应；步道上，隔三岔五地放着一些长凳，大概是为了让居民走累了能够停下脚步休息；房屋和车道的中间，则是一片片树丛，种着各种各样老于叫不出来名字的花和树；小区的中心地带，还有一个不小的中心广场，里面有供孩子们玩耍的儿童乐园，供成年人锻炼的社区健身点，还有供老人们跳广场舞的大开阔地。

        车子停在了离中心广场不远的一栋楼下。二人下了车，抬头看着眼前的这栋楼。“这么近，你还开什么车呀。”老于打趣地说了一句，接着问道，“几楼？”

        “嗨，顾客至上嘛，距离不是问题，总比坐小电动车来得舒服。”小祝跟着开了个玩笑，顺便回答道，“六楼，中间楼层，不冷不热。”

        走进电梯，老于的好感度再次提升。作为一个一梯两户的房型，这个电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小的可怜，而是像大商场里的电梯那样通透明亮，一次性能容纳下十几个人。电梯在六楼停下，二人出了电梯，按响了601的门铃。

        很快，随着“咯嗒”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矮矮胖胖的男人探出头来，见来人是小祝，便敞开大门，邀请两人进屋。

        小祝和这个男人寒暄的时候，老于站在一边，静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房东：一件横条纹蓝色polo衫缩在黑色西裤里，“h”字样的银色皮带显得十分醒目，但被那个圆滚滚的肚子撑得有些力不从心，感觉它正用力死死拽住扣子，不让自己绷断；油光发亮的头顶在几根稀疏的头发的点缀下显得有些搞笑，好像和那条皮带一样，在用尽全力维护着主人的尊严。

        一定是个做生意的暴发户。老于心里不免闪过一丝鄙视，并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考察着屋里的设施和装修。一切果然和图上几乎一模一样，整个屋子被收拾地整整齐齐，虽然一直没有人住，但看上去很干净，可以看出定期会有人前来打理。打开窗户，没法直接看到中心广场，但周边的绿化也足以赏心悦目，而且与广场离开一段距离，也避免了外面的吵闹影响老年人休息。这么井然有序的房屋，却和它的主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于大哥，我来给您介绍一下。”正当老于沉浸在对屋子的体验中时，一旁的小祝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位是房东，林先生。”小祝正说着，一旁的房东已经主动伸出右手，微笑着看着老于。

        老于同他我了握手：“鄙人姓于，叫我小于就行。”

        “怎么样，这套房子不错吧？”林先生一开口，就透露出满满的骄傲。

        “我就不跟您绕弯子了，”老于十分清楚这些生意人的脾气，“开诚布公地说吧，房子完全满足了我的需求，除了价格。”

        小祝原本还想找找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暗毛病”，以便帮着老于杀杀价，没想到老于竟然一上来就说得如此直白，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会看看林先生，一会看看老于。

        贵？你有病吧，这是什么地段？这是什么装修？不想租就滚蛋！看到林先生的第一刻，老于就没有什么好感，觉得对方一定不会答应降价，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直接抛出问题，然后扭头走人，把“不讲道理”的名头安在自己头上，给小祝解围。结果他脑子里预想的那些话，一句都没有从林先生的嘴里蹦出来，反而听到了令他十分错愕的回答。

        “那么，于先生，您开个价？”林先生依然保持着微笑，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反将了一军，老于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和小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十分尴尬。

        这时，反倒是林先生率先打了圆场，招呼二人坐到沙发上：“来吧，我给你们讲讲关于这套房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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