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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客厅里极具设计感的北欧吸顶灯散发着白炽色,  覆盖着每一处角落。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书房外,当时的对话在脑子里已经模模糊糊记不清了,可那种怅然若失的空洞回想过后愈发清晰。

  南岁禾半垂着眸子,  长翘的眼睫在面颊上投出两道阴影根根分明,  瞳孔颤了颤后,  视线落在他脑袋上。

  墨黑色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乱,  却有种打破成规的凌乱美。

  泛起涟漪的心湖渐渐归于静谧,面上的热气退却后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说可怜的是他,  说追悔莫及的也是他,  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惯来是会骗她的,且还做的滴水不漏。

  “这几句里你又惨了几分真心进去?你也看到了,  我这些年过的还算不错,  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可怜我……”

  许宴青似乎根本没在听,或者说是酒精让他沉醉在自己的乌托邦里,南岁禾的话被他打断,“你知道吗?以前她在许家的时候,我总是把自己弄伤,想让她偶尔也注意到我……我做的那些怎么可能是因为可怜你?你用点脑子好不好?”

  中间有一段南岁禾没怎么听清,前半段‘她’指的是许母?

  南岁禾恍惚记得他高三有段时间总是脸上有伤,  好的差不多了又冒出点新的。

  他又继续:“爷爷一直对我施压,  许氏内忧外患,那天林恒在江城大学问我那句话的时候我……很乱,  随口扯了一句话应付他,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听见。”

  他这是在解释?

  南岁禾一怔。

  颈项间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  是……眼泪?

  那东西瞬间滑落出一道轨迹,  途经的肌肤迅速灼烧起来,  烫的她心尖一颤。                        

                            

  “南岁禾……”他低低浅浅的叫她。

  原来,  他也会哭的吗?

  说他醉了,可他表达能力不弱,说他没醉吧,又语无伦次,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

  南岁禾愣愣的坐着,许多情绪如根根丝线层层缠绕,说不清道不明。

  直到许宴青呼吸均匀,她才试探着抽回手,可手腕上钳住她的力道还是紧的很,她上手一根一根掰下来。

  白皙的腕子上,红红的指印显得触目惊心。

  许宴青倒在沙发上,浓密的睫毛上有些许湿润,面部轮廓紧绷着,薄唇抿起,还皱着眉心。

  看起来睡的不太安稳。

  南岁禾懒得管他,揉了揉手腕,进房间睡前本着人道主义给他扔了一床毛毯。

  今夜的月亮是上弦月。

  南岁禾睡的很晚,早上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闭着眼睛蹙眉朝门外吼了一声,“别敲了,烦不烦?”

  她把被子一把扯过头顶,裹成了蝉蛹。

  等等!她一个人住,那谁在敲门?

  蹭的坐起来后才想起来,昨晚捡了个人回来。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存心不让她继续睡。

  她起床气可不小,带着怒意把门拉开,甩的猎猎作响。

  站着的是许宴青没错,他已经换下了昨天那套西装,穿的一身休闲,倒有几分大学学长的气质。

  “大早上的我要睡觉啊,你喝酒把脑子主板烧坏了?”南岁禾幽怨的盯着他。

  “早?”

  这一句把南岁禾弄的措手不及,这是在问她早安?

  可他的表情可不太像。

  “早?”她试探性的问候。

  “?”许宴青在她脸上巡视几个来回,以一种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的目光看着她,“你们那管12点叫早?”                        

                            

  好吧,是她误会了。

  他只是在质疑那句‘大早上’。

  “把衣服穿好。”许宴青眸色幽深扫了她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她脚上,与昨晚判若两人,“你鞋子里有钉子?”

  “啊?没有啊。”

  “那你非得光着脚?”

  “哦。”

  那还不是急着出来骂你来着。

  南岁禾拢了拢领口,前襟的扣子开了几颗。

  “买了粥,洗漱好出来吃。”

  南岁禾看着他往厨房走去的背影,低声嘀咕几句,“怎么一副鸠占鹊巢的样子?我才是这房子的主人好不好?!”

  她刚准备转身,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一个箭步冲在许宴青前头,急速拿起厨房橱柜上的东西握在手心里,放在背后。

  许宴青手里提着粥,皱了皱眉,眼里尽数是疑惑,“做什么?”

  “没、没什么啊。”

  许宴青明显是不信的,他眼快,在她拿起前看到了一点,好像是个药瓶?

  “南岁禾,你骗不了我的。”他沉着脸很严肃,眼神步步紧逼带着压迫感。

  南岁禾垂下眼帘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吞咽了下口水,直视他眼睛,“女孩子用的东西你也要看?”

  他眼里的探究并未消失,而是刻意的掩盖了下去,更像是想让人放松警惕的一种讯号。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声线低沉有力,看似普通平常的一问,却一字一字敲打在她心上。

  “那你非要这么想我有什么办法?实在想看那就看呗。”话是这么说,可她背后的东西丝毫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一番对峙。

  许宴青先败下阵来,他轻叹一口气,似乎是拿她没办法,“穿鞋,再不穿真的打断你的腿。”                        

                            

  这该死的断腿文学,竟然从路慕嘉传染到许宴青这了。

  “好。”南岁禾得令松了口气,一路飞奔回卧室,锁上门。

  再出来,桌上的粥还冒着袅袅香烟。

  她拉椅子坐下,“你加热了?”

  “磨磨蹭蹭。”许宴青坐在她对面翻看着内部邮件,眼皮也不撩一下。

  不否认就是承认呗?他一贯的作风。

  昨夜的阴郁颓然,今日的运筹帷幄,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南岁禾喝了几口后朝他伸出手,“纸巾。”

  许宴青抬眼目光顿住在她手腕上,眸色暗了暗,那上面还有一些红痕。

  抽了几张纸巾塞到她手心。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你信我吗?”

  “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嗓音清冽,眼底一片深邃,“昨晚的话。”

  南岁禾拿着勺子的手有片刻怔楞。

  什么时候许宴青也会在乎别人信不信他的话了?

  她信吗?与其说信与不信,倒不如说她不敢,她不敢去相信。

  她无法再轻易去相信什么。

  不得不承认,他昨晚的话确实有些许触动她。

  可是醉鬼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你昨晚说了什么?”她偏着头挑眉看他。

  许宴青被她这话气笑,低头勾了勾唇角,漾开一抹弧度,“南岁禾,可真行啊,装傻充楞有一套。”

  他放下手机,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凝着她,“你在害怕什么?想再听一遍的话我没意见,反正昨晚已经说过一次了,左右不过再动动嘴的事情。”

  南岁禾才发现,他死皮赖脸的功力见长。

  刚准备跟他顶几句嘴,目光突然触及到他唇角,那儿破了个口子,附近的唇色都泛着嫣红。                        

                            

  该不会是她昨晚咬的吧?

  “咳咳咳。”南岁禾猛烈的咳起来。

  脸上蒸腾起热意。

  她骤然想起来,其实有一次她跟宋晚在林恒家看到过那种碟片,大喇喇摆在卧室的电视机柜上,她俩出去好奇,把碟片播了出来,本以为林恒是什么婆婆妈的大型连续剧忠实粉丝,结果出来的画面极其血脉喷张。

  那时候刚上大学,只听人说过,哪有这样亲眼见过,两个人红着脸好几个月都没再去过他家。

  许宴青看她脸色从脖子根红到了脑门上,以为她是呛的厉害,给她倒了杯温水。

  “你还是三岁小屁孩?喝点粥都能呛到,出息。”

  南岁禾喝了半杯水平复了下,实在有些无法直视许宴青了。

  她讪笑道:“你今天不上班吗?”

  “让林特助都推到下午了,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刚出来几天又想进医院?我要是不掉头回来你准备睡个几天几夜?”

  许宴青把袖子微微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上面肌肉线条流畅恰到好处,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过分赏心悦目的好看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许宴青这么能唠叨?他不是一贯走冷酷路线吗?多说一句都觉得烦的那种。

  “宴青呀,你变了哦。”她手撑在下巴上,笑的眯起眼睛,像是午后沐浴着阳光的懒猫。

  时光好像倒回了从前那些年。

  宴青?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尾音微微上扬,像是长了一柄小小的倒钩,勾的他心绪恣意疯长。

  许宴青抬眸看她,心脏忽的漏跳了一拍,他又侧头看了眼对面客厅的落地窗外。

  阳光正好,微风习习。正值春夏交替之际,万物复苏,不骄不躁。                        

                            

  “我的真心是你制胜的不二法门。”他凝着她,眼底的郁色浓的化不开。

  想报复回来吗?能让我一败涂地的筹码我双手奉上,这样我们大概就能纠缠一辈子了。

  只要你开口,我就认输。

  南岁禾渐渐敛了笑意,眸光颤了颤错开交汇的视线,声线轻轻浅浅,“没兴趣。”

  他不怕她恨他,也不怕她报复,但他怕她的无所谓与不在乎。

  他的手段在她这如今全然无用。

  许宴青收拾好出来已经将近一点多,“你下午去《T-D》?”

  “已经拍完了。”南岁禾坐在地毯上摆弄着相机,抽空回答他。

  “我晚上有个酒会,你记得吃晚饭。”

  南岁禾对他的去向不甚在意,随口一说:“哦,我今晚上回我妈家。”

  许宴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南岁禾再抬头的时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昨晚睡的很晚,困意来袭,倒在床上睡了会。

  直到被床头柜上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她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屏幕上显示来电“高朗”。

  号码还是颁奖典礼那天新存的。

  “老同学,有空帮个忙?”高朗的声音明显含着笑意。

  南岁禾闭着眼回:“你还真不客气。”

  “之前谁说我是她好兄弟,要两肋插刀来着?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

  “那我之前帮你抄作业的时候,你还说我是你的再生父母,叫声妈来听听?”

  高朗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请柬轻笑一声,“还记得啊?”

  “先说说看什么忙?”

  “今晚缺个女伴,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怕不是刚回国就她一个熟人吧。                        

                            

  “行啊,打算怎么感谢我?”

  “嗯…我想想。”电话那头倒真默了几秒,“有一只限量版的包,从国外带回来的,就勉强一点给你了。”

  “诶,这可不是我占你多大便宜噢,限量版风情美人带出去倍儿有面。”

  南岁禾起身走向厨房,想起来前几天宋晚买了冰激凌,想拿出来解解馋,“嗯?”

  高朗问:“怎么了?”

  她上下翻了翻,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所以冰激凌跟那些奶茶呢?

  进贼?不翼而飞?

  “没什么,那晚上见。”

  “好。”

  挂断后她在冰箱内壁发现了一张便签:

  ——“扔了,少吃。”

  字迹苍劲有力,锋芒毕露。

  他手伸的可真远。

  晚上是高朗过来接的她,恰好上次订做的墨绿色礼服还没穿过。

  见她下来,高朗收起手机不再靠在车门上,直起身子,眼里闪过一抹艳色。

  从前她很少化妆,最多也就涂个口红看起来有气色些,只有在见许宴青的时候才会精心打扮一番。

  身上的墨绿色短款礼服衬的肤色极白,双腿修长而笔直,身材起伏勾勒的恰到好处。

  南岁禾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想当初这还是他教的,“怎么样?你的限量版包不亏吧?”

  他移开视线笑着点点头,“何止是不亏,还好不是我想象中的疯情美人,疯子的疯。”

  “夸我好看会死掉啊?”

  “好看。”接的很快。

  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便脱口而出。

  车子停在一家高档私人会所,晚上温度有些低,打开车门明显感觉到了温差。

  南岁禾没忍住,小声打了个喷嚏。                        

                            

  高朗了然于心,脱下身上的外套准备搭上她肩膀。

  “晚上还是有点冷。”

  她侧身灵巧避开,怂了下鼻尖摇摇头,“不冷,我要风度不要温度。”

  拒绝的利落。

  高朗悻悻收回手里的外套。

  好在里面没什么风,不太冷。

  刚进去没多久,一位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走来,身材微微发福,走起路来不急不缓,“高朗!”

  “叔叔。”

  被叫叔叔的中年男人拍了拍高朗的肩膀,目光多是欣慰,“前几天回来的?刚才到了怎么没来找叔叔?”

  “刚才看您在忙,”高朗侧身拉住南岁禾手腕,把她往前带了几步,“这是我一个朋友,南岁禾,知名摄影师。”

  又对南岁禾介绍道:“这是我叔叔,姓陈,陈崇明。”

  “陈叔叔好。”南岁禾盈盈一笑。

  “好,好。”陈崇明态度上挑不出什么来,反倒很随意,像对自己家小辈那般打趣,“你小子有眼光,不止是朋友吧?”

  高朗没急着否认,一本正经的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暂时还只是朋友。”

  南岁禾面上维持着妥贴的笑意,明白过来进鸿门宴来了这是。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拉我当炮灰,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高朗回以一笑,低声回:“好说。”

  待人走后南岁禾突然想起来,“你上次去医院找的叔叔就是这个陈叔叔吗?”

  “不是,上次那个是我爸的亲弟弟,这个是我们家世交的叔叔。”高朗环视了一圈,“你刚才说不能喝酒,我去拿杯果汁,等我一下。”

  “好。”

  南岁禾也不是歧视,就是觉得他的气质不太像个医生。                        

                            

  门边角落里站了两个年轻人,东瞧西看时不时谈些无聊的话题。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杯酒,“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陵城项目还没谈的时候,我跟你说我跟咱陈总在一个会所里见到了许总?”

  另一人道:“许总?哪个许总?”

  “还有哪个许总?!许氏的许宴青啊!”他砸吧了下嘴,“当时我眼尖,看到他在过道里抱着个女人。”

  “那又怎么样?有个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重点是我刚才好像又看到她了,但是是跟着另外一个男人来的!她是那种长的很漂亮的,我应该不会记错。”

  “那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那种关系……”

  这边两人还忘情的交谈着,浑然不觉危险悄然降临。

  陈崇明似乎是有事要出去,步子终于急起来往门口走去,抬眼对上了南岁禾,笑着招呼了声,“南小姐随意,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尽管说。”

  “您哪里的话,我还是您的小辈呢。”南岁禾客套话顺手拈来。

  陈崇明笑声爽朗,目光触及到她身后的人影后,急忙迎了上去,“许总!我这刚还说起您来着。”

  许宴青已经换掉了上午那一身,穿了一件深蓝色长款西装外套,西裤裁剪得体笔直挺括,身姿颀长挺拔,举手投足间气场矜贵不可言。

  外套下黑色衬衣上的领带一丝不苟,再往上移是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时平添几分禁欲感的意味。

  “遇到点事耽误了一会。”

  熟悉的声音落下,南岁禾赶紧从怔然中撇开眼。

  “也才刚开始,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陈崇明八面玲珑。

  “哦?”许宴青似乎才看见站在他身边的南岁禾,幽暗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挑眉打量道:“这位是?”                        

                            

  “……?”

  南岁禾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瞳孔里,他又搞什么?

  “这位是南小姐,我侄儿的女伴。”陈崇明简单带过,“您跟我这边请?”

  许宴青立在原地不为所动,脸色喜怒不辨带着几许玩味盯着她,“短短一个下午,我竟然不知道南小姐成了什么侄儿的女伴?”

  侄儿的女伴……他在舌尖又回味了一遍这句,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轻轻嗤笑一声。

  南岁禾也学着他方才的神色,把他当做陌生人般挑眉疑惑,“许总有话不妨直说?”

  “说什么?小骗子。”

  声音清浅,嗓子却低沉,像暧昧者低语般的埋怨。

  饶是陈崇明这样的旁观者也霎时心如明镜,这两人中间非比寻常。

  商人的心思百转千回,绕着弯子问出他的疑惑,“南小姐跟许先生是旧识?”

  南岁禾倒是没想到他会拿到明面上问。

  怔楞片刻过后她矢口否认,语气平淡而疏离,“我们不熟。”

  “嗯,的确不太熟……”

  许宴青眸子不着痕迹的落在她身后拿着一杯果汁走来的男人身上。

  本来到了喉间的话又生生停了嘴。

  随后,只见许宴青抬手慢条斯理整了整袖口价值不菲的袖扣,状似不经意般说道:“不过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吃过、睡过的关系而已。”

  果然,她身后男人的步伐有须臾停顿,即使恢复的很快,他也看见了。

  许宴青颔首垂眸,勾了勾唇角。

  不够我有手段,没我会算计,拿什么跟我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崇明自然也不好继续站这当这个电灯泡。

  “我有点事,先失陪了。”

  待人走后,南岁禾频蹙眉头怒视他。                        

                            

  许宴青倒不以为然,挑眉望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说说看,哪里错了?”

  “是没在路家吃过饭,还是没在路家睡过?”

  “无耻!!”南岁禾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悦耳,脚底带着明显的怒气。

  只是还没走多远却蓦然顿住,小腹下一小股暖流涌来,她咬咬牙转身,一路小碎步跑回许宴青身边。

  南岁禾扬手拉住许宴青手臂,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许宴青!帮我个忙。”

  许宴青敛了敛眸,视线停驻在她拉着的手臂上。

  因较为迫切还拉着晃了晃,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找我帮忙了就叫许宴青,用完了把我抛一边就叫许总?”

  可不得不承认她这招,他的确很受用。

  南岁禾又扯了扯他小臂,迫使他微微折腰,她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来那个了!”

  许宴青弯着的身躯一僵。

  他虽然没深入了解过,但大概也懂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反应过来后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肩上,搂住往外走。

  这西装外套是中长款许宴青穿着不长,可对她来说很宽大,下摆到了膝盖。

  没有人再去留意南岁禾背后的男人,他看着手里的果汁缓缓垂下手,说不清是落寞还是什么。

  许宴青搂着她到了一间独立的无障碍洗手间,又立马转身不见了人影。

  她只能干巴巴的在里面站着等。

  大概十分钟左右门被敲响,南岁禾打开一点探头看了一眼。

  许宴青拎着个黑色的塑料袋,见她开门一股脑塞了进去,气息有些不稳。

  他背过身,“里面有干净的衣服裤子,还有……你要的那个。”                        

                            

  身上的裙子没脏,她也就没换。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南岁禾推开门先探头左右看了看才出来。

  “你还会买这个?”她把手里的西装外套递给他,“我没弄脏的,是干净的。”

  许宴青没接,看了眼她还是那副穿着,眸光幽暗,“我去的又不是无人超市。衣服披上。”

  “哦……谢谢。”

  “不打算解释解释?”许宴青好整以暇的半椅在墙上,颇有几分秋后算账的意味。

  奇怪的是南岁禾居然一下就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

  “高朗临时打电话来的,我本来是真的要回路家。”

  他挑眉,“然后呢?”

  “可是他拿了个限量版包包诱惑我诶,这谁顶得住?”

  “你也就这点出息,一个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你缺女伴吗?”南岁禾眨巴着眼问,“你给我买五个,我也来呀!”

  许宴青在她脑门上弹了下,对这笔交易不太满意,“你当我是冤大头?他给一个,我给五个?”

  “你比他有钱嘛。”

  “这话倒没错。”许宴青挺赞同,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走了。”

  南岁禾还想再劝劝他,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南岁禾?”

  她闻声偏过头去,仔细分辨了一会才想起来她是谁。

  十一中高二九班的陈娴。

  南岁禾下意识仰头去看身侧的许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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