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识武功

丝丝微风轻抚，却如同热浪一般炙烤着身体。

        张有民带着苏云走到了校场的一角，借着头上的屋顶，勉强能遮挡一下。

        此时的校场只有零星地跑过一些身影。

        苏云跟在张有民身后，猜测这位教习的心思，根据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位教习知道自己是被栽赃的，不然不会帮自己。

        “苏云，我虽然到梁郡不到半年，但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所谓的偷油贼，你能详细说说么？”张有民的问话打断了苏云的遐想，看着苏云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

        “张教习难道没有看出我是被冤枉的么？”苏云没有回答，反而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有民笑了一声“我虽不是聪明伶俐之人，但并不愚蠢。黄有才找我的时候我就在猜测是不是故意陷害你？到了舍馆我见整个房间整齐有致，唯独你的包袱被打开了，我就更加确定我的猜测。只是这些东西并不能服众，我也在想着怎样来处理。你却自证清白，倒也算是帮我解了围。”

        苏云点了点头，这位张有民倒是不算笨，但如果自己不能被自证清白呢？那这事怎么处理？心里虽然疑惑，但并没有问出来，从刚才话来看张教习也不能小瞧。

        “梁郡这种白毛鼠当然存在，只是并不食油脂，而是食腐肉。据《梁郡志》记载，一百多年前，梁郡发生过一次鼠疫，这种体型不大的白毛鼠竟然吃人尸体，在当年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后来一位路过的神医以一种草药治好了鼠疫，并且帮助郡守解除了鼠患。”

        “你要明白刚才瞎编一通并不能说服众人，反而会让人去验证是不是真的。那如果我不说话，你怎么处理？”张有民露出了然之色，但是还是没有打消疑问。

        “第一，张教习你肯定不会不管。第二，那盆水就是证据。第三嘛就是他们并不会去查证，因为这过去了一百多年，连我也是听先生偶然说的。”虽然只是短短一天的相识，但从这位张教习的行为来看是一位品行正直的军人，这种人肯定不会是非不分，当然这只是苏云的自我感觉，从结果来看自己感觉没错。

        张有民点点头，心里有些吃惊，这些话不像是一个六岁孩子能想出来的。虽然聪明，但还是得把自己的告诫说出来。

        “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你这瞎编乱造的自证清白，我就会不分清白？陈国有一支斥候军队，他们擅养一种无尾鼠，这种老鼠对气味十分敏感，凡触碰过指定物体的人哪怕过了半个月都能闻出来。我们的总教习郑大人就有一只，他曾经是斥候出身。”

        苏云听到张有民的话倒是没有怀疑，如果正规军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处理好，那也太小瞧他们了。

        见苏云没有说话，张有民又接着问道：“油脂浮在水面我很知道的，但你怎么判断钱上有油脂？”

        “我从小体格不好，但是鼻子很灵，我在收拾我包袱的时候就闻到了油脂的气味，毕竟没人会把这种东西放进包袱里。那我只能判断是钱上的油脂沾了上去。小时候看娘刷碗就总是会见到油脂浮在水上，娘常常用蓬灰去洗，这样就能洗的很干净。并且我偶然发现我们的手上也有油脂，虽然不知道怎么来的。所以即便他中午洗过手，只要摸过钱，那必定会有油脂。这时我再说明就会容易很多。”

        张有民有些诧异地看着苏云，这种聪慧可是不多见的，毕竟苏云才六岁。

        “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帮了我忙，下午通告其他人给你加十分。”

        苏云连忙道谢，“这分还能加回去？”

        张有民笑了一下，反问道：“能减掉为什么不能加上去？”

        苏云也知道自己蠢了一回，这些事多半只是守则上没写出来，对自己也是好事。心里开始计划薛浩泽的二十分有没有办法给他也加回去。

        这一番谈话，双方也算是拉近了关系。看着苏云脸上的轻松之色，张有民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从昨天的测试来说，你并不满足青训要求。我们这些教习私下聊过，你是整个营地年纪最小的，其中缘由方便说说么？”

        这事倒不用隐瞒，当即向张有民说起了自己被选上的事，着重提到了东方先生和沈文心，毕竟这事镇上很多人知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和沈文心大人相识。我们这些教习包括郑大人都是直接听命沈大人，这样倒也说的通，只是沈大人一向不徇私。并且我们也没听过沈大人有姓东方的老师，这位东方先生具体的情况你可清楚？”张有民听完点了点头，也清楚了苏云和另外八人的恩怨，这样的事情自己倒也不好去干涉太多，只要不找事就行。不过心中还是生出了些许疑惑。

        “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先生姓东方，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说实话东方先生待人儒雅谦和，但我还是有些畏惧，从来没有问过这些。”苏云不清楚，只能老实告知。

        “我跟着沈大人也不久，说不定就有姓东方的先生与大人有旧。不过这事你也不要过多与其他人谈论，毕竟这种徇私之事容易引起误会。”张有民没有再问，毕竟沈大人的身份地位和自己还是有天大区别的。

        苏云没有多说，也确实不清楚，只是想起沈文心偶尔的怪异之色，也明白这其中肯定有内情，但沈文心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就各自分开了，毕竟下午还有训练。

        另外一边，蔡子雄带着黄远堂一行回去了自己的舍馆。

        “这个苏云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容易对付啊？”蔡子雄坐着桌子上对着黄远堂说道，脸色有些难看。

        听到这话，旁边一人立马回复：“雄哥，这苏云明显就是瞎编的，我怎么没有听过什么白毛鼠？”

        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

        “哼，我当然知道他是瞎编，但是张教习都认可，我有什么办法？而且这姓张的最后警告，说明他是知道苏云被陷害的。你真当人家都是傻子？以后要再对付这小子，看来得多花些心思。”蔡子雄说完看了一眼众人，心里暗骂蠢货。

        黄远堂也知道是自己草率了，但也不知道油脂是怎么来的，当即向蔡子雄问了出来。

        “这油脂多半是姓张的弄的，因为他去打水我们才会放心，没想到这姓张的偏着那小子。”李飞有些不服，明明自己的计划很好，偏偏这样被破坏。

        蔡子雄看着黄远堂，心里早已骂了无数次愚蠢，这姓张的不会也不敢这么做。虽然自己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是张有民搞得。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只能不说话。

        其他人见蔡子雄不说话，也明白多半是张有民搞得鬼。不过这位是教习，自己等人也没有办法，只能以后想个绝妙的方法再收拾苏云。

        几人又稍微骂了几句，各自休息去了。

        苏云回到舍馆，薛浩泽立马抓住了苏云，问起这陷害之事。

        苏云对薛浩泽倒没隐瞒，全盘托出，并且还告诉了自己加分的事。

        薛浩泽听到加分，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这可是关乎命运的大事。

        对于这事，苏云让他不要着急，自己会帮他的。

        薛浩泽点点头，当着苏云的面狠狠地骂起了另外八人，声音很小其他人倒也没听见。当时要不是苏云拦着，薛浩泽拼着命也要出口恶气。

        苏云嘴上没说，反倒劝薛浩泽不要冲动，心里却把这些人记上了自己的小本本，有机会肯定会还回去的。

        未时的校场，三十支小队整齐站着。

        张有民告诉了小队苏云加分的事情，立马引起了其他的反对，但凭着教习的身份，其他人只能作罢，只是心里更加憋屈。

        “我们的体能训练要开始了，待会儿我会根据昨天的结果给你们每人定一个标准，以后照着练就行。”张有民没有理会抗议之声，接着又说道：“这次的青训营在陈国各郡都有，要让你们成为文武兼备的栋梁。所以你们的体能考核十分严格。当然这一切也是为你们好，你们都见过武者，他们的修炼都是从十岁开始的，十岁以前都是打基础。你们现在这两年就是为了以后的练武做准备。不然仅仅是开源境你们都很难迈进，我就是开源中期的武者。下面我给你们展示一下。”

        张有民说完，分开双腿如马步，双手握拳，打起了军队的搏杀拳，每次挥拳都微微能感觉到一股拳劲散开，一种肃杀之气油然而生，张有民不仅拳势猛烈，连眼神都变得狠厉起来。

        苏云看着张有民的动作，心里想起了沈文心，当时的沈文心举手投足之间就杀一人，比这种拳法来的更快，并且干净利落。心里暗暗猜测沈文心的境界。

        一套搏杀拳演示完毕，张有民收了拳脚，额头微微冒汗。

        苏云等人见过沈文心当时的场景，所以脸上到没有太多震惊。

        张有民看着众人脸上的神情，心里有些诧异，自己虽然境界不高，但却是真正杀过敌，这些孩子竟然没有畏惧。

        他哪里知道这群孩子当初的遭遇。

        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对着众人说道：“不要瞧不起这搏杀拳，这是军队秘术，这次是为了让你们开开眼界。光是练会这套拳都得花费几年，没有开源境根本不够资格。”说完还有些得意，这搏杀拳乃是杀敌所用，一般的兵士根本学不到，只有成为真正武者才有资格修炼，毕竟要配合相应的功法才行。

        众人跟着点点头，虽然不清楚这开源境的修炼情况，单从巨柏镇来说，一个开源境都没有。薛浩泽祖上倒是出过开源境武者，可惜也没能传承下来。其他人家境虽然还算殷实，但也没见过开源境的出手。唯一一次就是沈文心，单从这张有民来看，沈文心境界肯定更高。几人对于沈文心还是相当畏惧，那白衣杀神的风采一直刻在心中。

        众人虽然总是幻想成为沈文心一样的人，但也清楚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

        张有民见该有的效果没有达到，有些失望，只能想着下次再演示更厉害的，不然这队伍可不好带。

        “修武之人在于不断开发自己的身体，第一步就是开源，只要迈入这个境界才算打开了这扇门。但天赋不同迈入的时间也不同。有的人一生难以迈进，有的人可能几年就能迈进。普通人没有修炼心法，更加难以迈进。所以你们要抓住这次青训，通过考核才能得到心法，为以后的修行铺平道路。”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本以为青训就是练练拳脚，没想到有机会得到心法。虽然没有接触过太多武者，但众人都听过心法的重要性。

        薛浩泽更是渴望，自己祖上出过开源境，但是那功法却没能传下来，不然薛家不会只是打猎。

        苏云以前对于拳脚不太感兴趣，但从巨柏镇出来后的这些日子，心里同样有着期待，单单为了保护自己，这心法都得拿到。

        张有民见这群人跃跃欲试，反而有些失望，合着自己刚才的卖力演示还没有这遥不可期的东西有用。心里虽然这样感叹，但也明白心法的吸引力有多大。

        正了正心神，张有民给所有人都说了体能训练内容，苏云等人开始了正式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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