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日

漩涡鸣人最近有点忧郁。

        因为他发现身边的小伙伴突然变得奇奇怪怪。

        走在街上遇到抱着一大包东西从草药店出来的李，刚举起手想打个招呼，结果那家伙居然像看到鬼一样转身就跑，速度之快仿佛后面有赤丸在追。

        路过礼品店看到井野拉着天天在门口神神秘秘地说话，问她们在做什么，两个女生对视一眼，不耐烦地用“女生的秘密”为借口把他打发走了。

        在村子门口巡视，恰好碰见执行任务回来的牙和志乃，于是提议一起去吃拉面，结果牙眼神闪躲着说和志乃还有点事要办。

        “大家是怎么了啊……”火影办公室里，百思不得其解的鸣人向自家智商高达200的军师真诚发问。

        鹿丸皱着眉头，一边在心里吐槽小伙伴的不靠谱，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应付的理由：“还……还好吧，李那家伙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来着。”

        “那井野和天天呢？”

        “女人本来就让人捉摸不透。”

        “还有牙和志乃……”

        “……交流养宠心得吧，大概。”

        “哈？”

        ——————————————————

        时光清浅，岁月流转，鸣人的生日如期而至。

        这天晴空万里，纤云不染，是个一如既往的好天气。

        木叶的七代目漩涡鸣人和往常一样睡眼惺忪地出门了，虽然顶着闪闪发光的火影名号，过的却是实打实的社畜生活。

        昏昏欲睡的火影大人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正躲在角落里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里是春野樱，目标人物已离开，开始行动。”看着鸣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樱开启了挂在耳朵上的无线电悄声说道。

        “收到~”

        “ok！”

        “没问题。”

        ……

        耳机里陆续传来了其他人的回应。

        樱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接近目的地——一座豪华的二层独栋宅邸。

        就任火影后，鸣人便在木叶高层的安排下，从原来的小公寓搬进了大别墅。既是为了火影的排面，也是为了方便暗部人员保护。

        樱熟练地从门旁摆放的第二个盆栽下掏出钥匙，顺利潜进了屋内。

        几双鞋横七竖八地倒在玄关，宽敞的客厅随处可见随手乱丢的衣物和卷轴，几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堆在沙发旁，厨房的餐桌上杯盘狼藉，还有前一天吃剩下的杯面空壳。

        简直就是典型的大龄单身男性的标准配置……

        樱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卷起袖子开始打扫。

        等房间终于恢复整洁，小伙伴们也陆续到了。

        天天指挥着李和牙把大箱小箱的道具搬进来，就连赤丸的背上也驮了一个小箱子。井野拉着佐井开始整理箱子里的装饰品，雏田则抱着一个满满当当的纸袋进了厨房。

        按照事先的计划，他们兵分三路，除了提前到场布置的几人外，手鞠带着丁次和志乃去沟通订餐的事情，鹿丸则照常跟在鸣人身边接应。

        客厅里的众人热火朝天地准备着，漂亮的彩带挂在了墙上，瞬间为空荡荡的房间添上了喜庆的气氛。可爱的窗花贴在了窗上，那是犬冢家热情赞助的典藏版·赤丸家族系列图案。李和牙费尽力气打出来的五颜六色的气球晃晃悠悠地飘上了天花板。

        厨房里，一个窈窕的身影也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女子墨蓝色的长发如瀑披在脑后，白皙的肌肤和纯白清透的眼眸衬得女子如粉妆玉砌般楚楚动人。她带着手套从烤箱中端出烤好的蛋糕胚放在桌上，又从橱柜中拿出两个大碗开始分离蛋清和蛋黄，恬淡闲适的神色和熟练流畅的动作自然得就好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听说最近日向族里专门给她安排了火影夫人的课程……”

        正打算来厨房帮忙的樱看到这一幕，脑海中倏然闪过井野在聚会上说的话。莫名地，她的心里有股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在发酵，蒸腾起淡淡的涩意。突如其来的情绪令她一时踌躇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破坏眼前这幅美好的画面。

        在她犹豫间，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她。

        “樱桑？”

        樱快速整理好心情，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走过去：“客厅的布置已经差不多了，我来看看这边需不需要帮忙。”

        “啊~好香啊~真不愧是雏田呢！”樱凑近烤得微微焦黄的蛋糕胚，闻到了蛋糕特有的香甜气息，只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于是发自内心地赞美道。

        “哪……哪里。”面对樱如此直白的夸奖，雏田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着桌上的蛋糕又自然联想到了今天的主角，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语气不是很确定地喃喃道，“不知道鸣人君会不会喜欢……”

        “一定会喜欢的！”看着雏田因羞涩而显得惹人怜爱的样子，樱双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头为她打气，“因为这是雏田的一片心意啊，这份珍贵的心意那家伙一定能够接收到的……绝对！”

        受到鼓舞的雏田微微愣了一下，继而唇角泛起一抹柔柔的笑意，轻轻地“嗯”了一声。

        话分两头，这边众人为了鸣人的生日齐心协力做着准备，那头对小伙伴们的秘密行动一无所知的鸣人还在继续今日的日程。早上在办公室接见了来自其他忍村的使者后，下午又到了忍者学校为新入学的孩子们上第一堂课。

        这是从鸣人那一代就有的传统了，要让刚入学的孩子们了解村子和忍者存在的意义并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为目标而努力，没有比火影更好的启蒙人选了。

        虽然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但年幼的孩子们见到火影的机会并不多，因此一个个都兴奋的不得了。

        从鸣人迈进学校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了无数崇拜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追随着他，就连现在他在操场给新生班上课都有高年级的学生熙熙攘攘地挤在教学楼的窗户边观望。

        堪称万众瞩目的鸣人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如果视线有实质的话，他估计自己可能已经万箭穿心了。在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学校受到女生们疯狂追捧的佐助，并对每天生活在这种状况下还能淡然处之的他产生了无限的敬意。

        刚入学的孩子们连查克拉的提炼都还没学会，自然不可能教授他们复杂的忍术，因此鸣人只带着他们练习最基本的体术动作。虽然只是简单的拳术和腿法，但孩子们还是学得格外认真。

        等到课程结束，已经是日薄西山近黄昏了。

        在孩子们热烈的掌声欢送下，鸣人……回到了火影楼继续加班。没办法，加班就是社畜的宿命，就算是火影大人也无法逃脱。

        火影大人非常自觉地回来加班，这在平常本该是一件让身为火影顾问的鹿丸非常欣慰的事。

        但是今天……顾问本人表示很苦恼。

        在偷偷给小伙伴们传递了这个噩耗之后，他第三次瞟了眼墙上的钟，又郁闷地看了看正在浏览卷宗、仿佛屁股长在了椅子上的某人，装作不经意地提醒道：“那个，鸣人啊，今天早点下班回家如何？”

        “诶？怎么了？手鞠又命令你回家吃饭了吗？”鸣人不解地问，鹿丸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但在其位谋其政，当了火影顾问之后对职责范围内的工作一向是毫不推诿的，工作起来比他还拼。能让工作狂鹿丸想着下班的，除了这个理由鸣人想不到其他可能。

        于是他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那你先回去吧。”

        “……不，不是……”鹿丸觉得自己最近扶额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他试图对鸣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适当的放松可以提高工作效率，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是吗？”鸣人低头略略思索了一下，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从善如流道，“那我再看一会儿就去休息室休息吧。”

        为了更好地压榨火影大人的劳动力，火影楼是备有专门的休息室的，美其名曰为了让火影大人在感到疲惫的时候能够随时得到充分的休息。有时候加班得晚，鸣人懒得来回跑，就会在休息室过夜。

        不，这并不是我预想中的发展……

        鹿丸无语地望天，不死心地继续劝道：“那个什么……在这里没办法休息好吧，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家里更舒服……”

        而鸣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神游离的某人，幽幽地说：“你今天也很不对劲啊鹿丸。”

        听到鸣人这么说，一向足智多谋的鹿丸也觉得头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一味地劝说反而会适得其反。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收到消息的小伙伴们了。

        拜托，不管是谁都好，快来个人救救我吧……

        “咚咚咚——”

        仿佛是在回应他心中所想一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传来。鹿丸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请进！”

        而看到来人之后，鹿丸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这下应该是没问题了。

        “诶？樱酱？”

        来人正是收到消息之后匆匆赶来的春野樱，他们在鸣人家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主角了，谁知道这家伙今天居然压根就没想回家！一群人瞬间气了个倒仰，最后派樱出来抓人。

        “我听到消息说我们伟大的火影大人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不回家了，身为医疗部长，我觉得我有必要过来关心一下火影大人的健康状况呢。”樱气势汹汹地逼近鸣人，语带威胁地说。

        对鸣人来说，直截了当的威胁要比苦口婆心的劝说有效得多。当然，这种方法只适用于春野樱。换做别人，说不定会得到一顿直截了当的暴揍。

        “那个……其实我觉得在哪里休息都是——。”看着樱不善的眼神，鸣人默默吞下了后面的话，心里则在暗暗想着到底哪个大嘴巴到樱面前打小报告了！

        “如果火影大人因为连续加班的过度疲劳而导致身体受损的话，我这个医疗部长会很困扰的哦。”樱一边活动着手腕和手指关节，一边弯腰凑近鸣人，不等鸣人回答，她又笑着开口，一字一顿地说，“你觉得呢，火、影、大、人？”

        如果言语威胁没有用的话，那就再加上暴力威胁。

        “呃……我觉得，那个……”

        “嗯？”

        “樱酱说得对！”

        于是，鸣人在樱的双重威胁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踏上了回家之路。

        二人并肩走在路上，晚风吹动着树叶，皎洁的月光与路灯的柔光融为一片，在二人身后拉出一对长长的影子。

        鸣人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

        “诶？樱酱要送我回家吗？”

        “怎么？不行啊？我要看到你进了家门才放心，万一你阳奉阴违呢，这种事你可不是第一次做了。”樱理所当然地说。

        “不，不是，只是觉得……很开心。”鸣人柔和了眉眼，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蔚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在朦胧的光线下温柔得不可思议，“这是樱第一次送我回家……”

        要是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

        这么想着的鸣人，抬眼就发现自家的房子已经近在眼前……

        他还在默默思考着该用怎样的理由邀请樱留下来一起吃饭，就感觉到身旁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柔软纤细的手指拉住了他的衣角。

        于是他也顺势停步，转向一脸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的樱，用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温柔语气轻声问：“怎么了樱酱？出什么事了？”

        其实樱只是在给房子里的大家拖延时间，看见井野从窗边探出头，给了她一个“ok”的手势，她松了一口气，对着鸣人重新笑了起来：“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当鸣人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屋子的一刹那，原本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客厅突然亮了起来。

        “生日快乐！！！”伴随着一阵欢呼，出现在鸣人眼前的是一片彩带纷飞，礼花四绽的盛景。

        他怔愣了许久，呆呆地望着被精心装饰过而焕然一新的客厅，原本摆放在厨房的餐桌被移到了客厅，上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美食和一个巨大的双层草莓蛋糕。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正围绕着餐桌面带笑意地望着他。

        鸣人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美好到有些失真。从小到大，除了伊鲁卡老师，没有人为他庆祝过生日。后来，就连他自己都常常忘记，更不必说专门庆祝了。眼前这一切，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此时的他就好像是在沙漠中迷失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喜出望外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担忧这是否又是一场虚幻的海市蜃楼。

        “喂，鸣人，你怎么了？高兴傻了？”

        在井野的打趣声中，鸣人像是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样回过神来。这些天小伙伴们的奇怪行径，鹿丸一反常态地劝他回家，还有……他看向了身后的樱。

        她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湖水般澄澈的碧眸闪着莹润的光泽，露出了一个十分明媚可爱的笑容：“生日快乐呐，鸣人。”

        鸣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倏然被轻轻柔柔地撞了一下，继而疯狂地跳动起来。

        “别愣着了，大家都在等你呢。”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在他背上轻轻一推，将他从黑暗推向了那一片美好的光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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