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年正“妻”

第二日，苏瓷醒来以后觉得头昏脑胀的，湘云和红衣帮她梳洗好了之后，都还没见好，苏瓷坐在大厅扶额，咒骂到：“什么毛病？！”

        这一下，把刚到门口的元清清吓了一跳，昨日晚上对着萧承翊耳语的侍女连忙扶住元清清：“娘娘小心。”

        “羽铃，”元清清拉着名叫羽铃的侍女往外走远了几步，“你昨夜来时看见太子妃了吗？”

        “瞧见了，看起来并不是凶恶之人。但娘娘也小心为上，谨防这位太子妃对娘娘心生埋怨。”羽铃小声嘀咕着。

        而房里的湘云还对着苏瓷说：“小姐，别乱说话。”

        元清清定了定神走到门口：“清清见过太子妃娘娘。”

        “元侧妃多礼，快请坐。”苏瓷正襟危坐，不想落人话柄。

        元清清不敢动，马上下跪：“臣妾昨日没向太子妃娘娘请安，特来请罪。”

        “请什么罪？没请安就没请安呗，你这一跪，我可受不起啊。”苏瓷本来没有怪罪元清清，但是元清清刚好又会错了意。

        “娘娘大人有大量，但臣妾自知罪不可恕，不知礼仪尊卑，这便去辛者库领五十大板。”元清清说罢就要站起来。

        “你等等，我没说罚你。你坐下，吃点东西。”苏瓷一开口，元清清又没有起身，只是跪着。

        “湘云，扶她起来。”苏瓷心里：受不了了。

        湘云领命去扶起了元清清，然后走到苏瓷身侧，苏瓷开口小心翼翼地询问：“坐下吧，我有那么吓人？”

        “太子妃娘娘，温婉贤淑，一点也不吓人。”元清清马上回答道。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夸我温婉贤淑。”苏瓷忍俊不禁，连忙捂住嘴巴。

        “小姐！”湘云轻轻揪了一下苏瓷。苏瓷便马上正经起来：“你往后不用来请安了，太麻烦你了。”

        “臣妾日后不会再迟到了，望娘娘息怒。”元清清又打算跪，这次苏瓷直接冲上去扶起了她：“你别跪了。”苏瓷刚一松手就觉得头疼欲裂，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摇摇晃晃的，红衣和湘云还没来得及跑过去扶她，她就晕倒了。

        “快叫太医！”元清清拍了两下羽铃，羽铃点点头连忙跑去太医院。

        萧承翊和陆子夜并排走向东宫，远远的就看见羽铃领着太医往里面跑。萧承翊想起来元清清昨日累倒在床，爬不起来，便不顾形象跑进去，陆子夜也跟着跑了进去。

        见到元清清平安无事，萧承翊松了一大口气，连忙拉元清清入怀：“清清，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病倒了。”

        “殿下，太子妃娘娘还在呢。”元清清生怕太子妃苏瓷醒来后发现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会生气，连忙推着萧承翊，结果萧承翊越抱越紧：“清清放心，太子妃不会在意这些。”

        萧承翊让陆子夜扶苏瓷坐起来，陆子夜愣在原地：我吗？

        萧承翊：“愣着干嘛……湘云红衣你们快扶啊。”

        躺尸一样的苏瓷突然动了一下，拿手拍了拍头：“湘云，快把我扶起来。”湘云连忙去扶苏瓷，苏瓷站起来踱步到椅子边坐下。

        “让老臣为您把脉吧。”太医走上前从药箱里拿线。苏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睁开眼对太医说：“我没事了，劳累您。湘云，快奉茶。”

        “您这做梦了吧？”湘云歪头去看苏瓷，突然想到这是太子的东宫，又连忙正色去端茶给太医，“您请喝茶。”

        “我没事了，就是刚刚突然眼前一黑，神志不清了一会而已。”苏瓷笑了笑，邀请太医坐下，“您老请坐。”

        “我就说吧，她不会在意的，所以清清你别怕。”萧承翊安慰道。

        苏瓷此刻并没有好转，她还是头晕，扶额闭眼：“没吓着元侧妃吧？”

        “没有。”元清清受宠若惊，连忙回答。

        “元侧妃今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苏瓷闭着眼说。

        萧承翊抱着元清清说：“那我送她回去，之后再来看你。”

        问声，苏瓷疑惑地抬起头去看萧承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承翊：“……”

        元清清：“……”

        太医：“……”

        陆子夜：“……”

        红衣：“……”

        羽铃：“……”

        只有湘云不一样：“刚刚你晕倒的时候。”

        苏瓷郁闷地拍头：倒了个大霉，这整得多尴尬。

        萧承翊抱着元清清就走了，羽铃马上跟了上去，陆子夜和太医欠身离开，湘云和红衣相视一笑。

        回去的路上元清清也忍不住笑了：“我是没有想到，这太子妃这么好相处。”

        “她跟我打过架，也算不打不相识。她嫁给我只是为了保全苏家而已，我跟她都没有拜过堂，只是朋友。”萧承翊连忙表明忠心。

        “我知道，这是皇命难违。”元清清笑着点了点头，“再说，你是皇室子弟，三妻四妾也正常。”

        “我这一生只会与清清一人堂堂正正拜堂成亲。”萧承翊紧紧拉着元清清的手。

        元清清没好气地说：“那你让太子妃守活寡吗？”

        “不会的，等时机成熟，我就送她离开。”萧承翊笑了笑：她打了我，我还真想让她守一辈子活寡，不过算了。

        “也好。那她可有倾心之人？”元清清好奇地问。

        “她有心上人，但是没来娶她。”

        “还真是可怜。”元清清哀叹苏瓷的爱情，这边的苏瓷打了一个喷嚏：“嗯？谁在骂我？”

        “谁敢骂您啊！”湘云笑了起来，“您不是一言不合就出手，打得别人满地找牙吗？”

        “我也不知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头疼得要命。”苏瓷闭目养神，没精打彩的。

        红衣从后屋里端出糕点：“许是累着了。吃些桂花糕，然后去睡睡吧。”

        “红衣不仅会煮桂花茶还会做桂花糕。”苏瓷来了兴致，连忙伸手去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还不忘转头连连点头称赞道，“酥酥的，香香的，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红衣笑着，湘云慢慢挪到红衣身边，笑嘻嘻地开口问：“红衣姐姐，我能不能也吃一块？”

        “当然可以了，湘云这么可爱，可以多吃一点。”红衣对着湘云笑了笑。

        “谢谢红衣姐姐。”湘云笑着伸手去拿，苏瓷一把打开红衣的手：“干嘛呢？这是红衣给我的。”

        “小姐，红衣姐姐说了，也要给我吃一点。”湘云悻悻地缩回手，不甘示弱。

        “是吗？红衣什么时候说的？”苏瓷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问题了，今天老是听得到一些又听不到一些，头还是晕晕的。

        “就才说没一会儿。”红衣话音刚落，苏瓷就一直点头，点着点着就栽进碗里了。红衣连忙抱起苏瓷的头，着急忙慌地掐她的人中：“阿瓷，阿瓷，阿瓷……”

        梦里，有人一直在喊：“阿瓷，阿瓷，阿瓷……”

        “归尘，归尘，是你吗？”苏瓷在一片白雾里寻找着。

        “我娶你啊。”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却摸不到，她慌慌张张地用手去拍，他们中间却像是有一层厚厚的透明的隔离层，任凭她怎么拍也碰不到那个人。

        “归尘，你别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我哥哥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那边的人在慢慢的消失，苏瓷慌了，不停地拍着那层悲哀的厚厚的屏障，“江归尘！”

        苏瓷醒来后，身边只有陆子夜。

        陆子夜询问着：“娘娘还有何处不适？”

        “没有了。红衣他们呢？”苏瓷抱着双腿坐着，把头埋进双膝。

        “他们去给您熬药了。”陆子夜回答道，没来由地心疼这个太子妃。

        “元侧妃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多久了？”苏瓷抬头好奇地问。

        “五年。”陆子夜答。

        多好啊，五年。苏瓷继续把脸埋进双膝，要是你准时来，我们也有三年了吧。

        “阿瓷，喝药了。”红衣小声地叫着苏瓷，苏瓷没有反应，红衣接连叫了几声苏瓷才慢慢回过神了，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撇嘴哭了：“好苦啊，红衣！”

        “湘云，快拿桂花糕过来。”红衣拿开药碗，继而拿手帕细心擦拭着苏瓷嘴边的残渣，然后有换了一张手帕去擦拭苏瓷脸上的泪，结果发现越擦越多，红衣轻轻地抱住她，“哭出来好受多了吧？”

        苏瓷委屈巴巴地靠在红衣的肩膀上：“嗯，红衣，那个药好苦啊。”

        陆子夜在一旁听着苏瓷抽泣的声音，自觉的退了出去。

        萧承翊站在门外：“里面怎么啦？”

        “娘娘说药苦，在哭。”陆子夜据实回答。

        “昨日的糕点还记得吗？”萧承翊转移话题开口。

        “微臣藏了一块交给梁太医，里面确实有美人红。不过，用量极少，不足以致死。”陆子夜小声回答。

        “你觉得会不会是侧妃放的？”萧承翊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悲喜。

        “极有可能。”陆子夜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你认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承翊转头去盯着陆子夜的眼睛。

        “因爱生恨。”陆子夜没有去看萧承翊的表情。

        “因爱……生恨吗？”萧承翊似乎是在自嘲。

        红衣安抚苏瓷睡下之后就一直守在苏瓷的身边。萧承翊走进来看的时候，红衣正在给苏瓷掖被子。

        “她怎么样了？”萧承翊出声问。

        “刚睡下，好多了，已经退烧了。”红衣轻声开口。

        “你会恨她吗？”萧承翊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会有一点，但是至少我能陪在她身边不是吗？”红衣回头看了看苏瓷，放心地开口回答。

        “如果有一天她遇见了喜欢的人呢？”萧承翊又问。

        “不知道。”红衣没往这方面去想，然后又补充说道，“她开心，你就会开心了。所以只要她高兴，那个人是谁都没关系吧。”

        “你倒是看得开。”萧承翊慢悠悠地坐下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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