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年级·情人节

情人节那天会是个灾难的。

        提前拿到了剧本的洛拉坚信这一点。

        当天早晨，洛拉和赫敏前往礼堂，洛拉几乎是视死如归地缓缓推开了礼堂的大门。

        ——梅林啊。

        尽管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推开门的那瞬间洛拉还是和赫敏一起愣在了原地。

        四面墙上都布满了大朵大朵耀眼的粉红色鲜花，长桌上铺着红艳艳的桌垫，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只插满了玫瑰花的花瓶。一些藤条编成的篮筐里居然还放着心形的贺卡，最离谱的是浅蓝色的天花板上还不停往下掉五彩缤纷的纸屑……

        罗恩坐在那里，一脸厌恶的表情，哈利眉毛拧在一起。赫敏开始傻笑。

        “天哪，”洛拉看着一片狼藉的餐桌，“我这要怎么吃饭？”

        她抬头看向前面，洛哈特穿着与那些装饰品相配的鲜艳的粉红色长袍，挥手让大家安静。坐在他对面的老师们个个都板着脸。

        麦格教授面颊上的一块肌肉突了起来。斯内普教授的样子，就好像有人刚给他灌了一大杯生骨灵。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大声说，“到现在为止，已有四十六个人向我赠送了贺卡，我谨向他们表示感谢！是的，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这一小小的惊喜——而且还不止这些！”

        洛拉几乎克制不住自己要开始惨叫了。

        洛哈特拍了拍手，十二个脸色阴沉的小矮人从通往门厅的几扇门里大步走了进来。而且他们不同于一般的小矮人，洛哈特让他们都插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

        “我的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他管那叫友好？”洛拉忍不住问。）”洛哈特喜气洋洋地说，“他们今天要在学校里到处游荡，给你们递送情人节贺卡！乐趣还不止这些呢！我相信我的同事们都愿意踊跃地参加进来！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情剂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迷幻魔法，这条狡猾的老狗！”

        弗立维教授把脸埋在双手里。看斯内普的神情，似乎如果有谁向他请教迷情剂的制法，准会被强迫灌进毒药。

        “他难道就没考虑过学生怎么吃饭吗？”洛拉不可置信地问，“橙汁和烤面包片——”

        那些食物上飘满了纸屑，有些已经在牛奶或橙汁中泡成了糊。

        “我吃个寂寞。”洛拉痛苦地把头埋在胳膊里。

        “哎。”有谁在后面戳了戳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来，艾维斯递过来一盘面包和一杯橙汁：“我刚刚用盘子盖起来了。”

        “艾维斯，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洛拉感动地接过盘子，高兴地享用起了早餐。

        “还敢说没有？”达芙妮揶揄地问。

        “……你闭嘴。”

        “赫敏，求求你告诉我，你不是那四十六个人中的一个吧？”当他们离开礼堂，去上第一节课时，罗恩说。

        赫敏突然专心致志地在书包里翻找着她的课程表，没有回答。

        整整一天，小矮人们不停地闯进他们的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弄得老师们厌烦透顶。

        但最可怜的是洛拉。

        上午的变形课上，一个小矮人一脚跨进大门，大声喊道：“给洛拉维亚·曼达拉的情书！谁是洛拉维亚·曼达拉？”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汇聚到洛拉身上。她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可她只好一脸尴尬地站起来把情书拿走。

        麦格教授继续上课，可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小矮人推门而入：“洛拉维亚·曼达拉的……”

        这次她没等小矮人说完，迅速地把所有东西收拾好，坐到了门口去，一把抽走那封情书。

        麦格教授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继续给他们授课。洛拉写了一张有着自己名字的纸条贴在背上，把清空了的书包放在旁边，用来给那些该死的“小爱神”放贺卡。

        一节变形课下来，书包被放满了三分之一。赫敏看着她的脸色，决定不告诉她上午才刚刚过去一半。

        四个人走在路上，洛拉突然被一个小矮人抓住了衣角：“你是不是洛拉维亚·曼达拉？我这里有一个配乐的口信要给你！”

        洛拉想杀人。但是她忍住了，只是掏出魔杖，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小矮人一个昏昏倒地。

        “stupefy！！”小矮人被直接击飞出去，pia叽一声撞到墙上昏过去了。

        然后洛拉很愉快地享受了半个悠闲的上午。

        下午，格兰芬多的学生上楼去上魔咒课时，一个小矮人突然撵上哈利。

        “喂，你！哈利·波特！”脸色特别阴沉的小矮人喊道，用胳膊肘分开众人，朝哈利挤来。

        哈利想逃跑。可是没等跑出两步，小矮人就一路踢着人们的小腿，挤开人群追上了他。

        “我有一个配乐的口信要亲自传达给哈利·波特。”小矮人说着，用咄咄逼人的架势拨响了竖琴。

        “别在这儿。”哈利压低声音说，一边又想逃跑。

        “站住别动！”小矮人咕哝了一声，一把抓住哈利的书包，把他拉了回来。

        “让我走！”哈利吼道，用力拽书包。撕拉一声，他的书包裂开一个大口子，墨水和一些本子滑落出来，摔到地上，红墨水溅了一地。

        “哈利，你是个巫师——”洛拉抽出了魔杖，“stupefy！”

        随着一道红光，小矮人再次飞到了墙上。

        “酷——”哈利赞叹道。

        洛拉走到那边去，一把将情书从小矮人的手里抽出来。

        “咳。”洛拉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我们可以内部分享一下对吧？”

        弗立维教授面色不好地授课，但罗恩的魔杖头上喷出了大朵大朵的紫色泡泡，飘得满教室都是。有几个同学把它戳破了，结果手指染上了去不掉的紫色。

        洛拉拿着那封情书一下午，哈利提心吊胆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洛拉不怀好意地在哈利、罗恩和赫敏面前念起了情书：“他的眼睛绿得像新腌的蛤蟆，他的头发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我希望他属于我，他真的很帅气，他就是那个征服黑魔头的勇士。”

        “这位同志和之前给我写‘贺卡’的同志文笔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洛拉说。

        洛拉没打算挨个看那些情书，只是匆匆瞟了一下上面的署名就放在抽屉里。但有一封没有名字的信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拆开信封，里面有一枝月桂。洛拉打开贺卡，发现里面只写了一句话。

        “她要走的地方遍地枯骨，她走过的地方花开遍布。”

        字迹眼熟到只看一个字母都知道是谁。

        是艾维斯写的。

        那天晚上洛拉睡得很好。第二天，她和赫敏就收到了来自哈利的连环炸弹——五十年前可能是海格打开了密室。

        “里德尔可能找错了人，”赫敏说，“害人的也许是另一头怪兽……”

        “你以为这个地方能关着几头怪兽？”罗恩没精打采地向。

        “我们早就知道海格是被开除的。”哈利苦恼地说，“自从海格被赶走后，攻击事件一定停止了。不然的话，里德尔是不会获奖的。”

        “万一是巧合呢？”洛拉说。

        罗恩试着换了个角度。

        “里德尔说话的口气很像珀西——说到底，是谁叫他去告发海格的呢？”

        “但是怪兽杀了人，罗恩。”赫敏说。

        “如果他们关闭霍格沃茨，里德尔就要回一家麻瓜孤儿院。”哈利说，“我认为他希望待在这里是情有可原的……”

        四个人都沉默了。经过长时间的冷场，赫敏犹豫不决地提出了他们最棘手的一个问题：“你们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拿这些事情去问问海格？”

        “那可是一次愉快的拜访。”罗恩说，“你好，海格，跟我们说说，最近你有没有把城堡里某个野蛮的、浑身是毛的东西放出来？”

        他们决定什么也不对海格说，除非又有攻击事件发生。

        “可是哈利——”洛拉眼中闪着谁也看不懂的光，“你有没有想过研究一下这个本子？”

        “研究一下这个本子？”哈利迷茫地重复了一遍。

        “说的是啊——”赫敏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求知之火，但随即又焉了，“可我们要怎么做呢？”

        “跟我来。”洛拉叫哈利拿上那本笔记本，带着三人组奔上八楼，来到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她在那块区域走了三次，心里想：“我需要一个有一张桌子的大房间……一个有一张桌子的大房间……”

        突然，背后的墙壁发出一阵响动。一扇非常光滑的门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洛拉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哇。”赫敏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机缘巧合。”洛拉说。

        这是一个非常明亮的房间，中间有一张长桌。洛拉让哈利把本子放在桌上。

        “我想想……”洛拉看了日记本一眼，然后桌子上出现了一杯水。

        “首先，你说它可以吸墨，那么我们合理猜测——”她打开封皮，把水倒在了本子上，水迅速消失了，“它也可以吸水。”

        “我觉得我们可以莽一点。”罗恩提议道。

        “你说得对。”洛拉说，桌子上出现了一大桶水，她把日记本扔了进去，“所以……”

        本子在水中漂浮着，洛拉想着汤姆·里德尔在里面游泳——他在书里能感觉到自己被泡在水里吗？霍格沃茨会被水淹了吗？他的衣服会湿吗？里德尔会游泳吗？他会被淹死在水里吗？

        奇怪的问题增加了。

        直到桶里的水见了底，她才把它拿了出来。甩甩水珠，洛拉打开日记本，发现里面的书页还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一点被泡过的褶皱。

        汤姆·里德尔能用水写字吗？洛拉突然无厘头的想。

        “神奇。”赫敏盯着日记本。

        “试试别的。”洛拉说着，桌面上出现了一瓶红色的液体。

        罗恩问：“这是什么？”

        “辣椒水。”洛拉表情平静地说，又弄出来一碗番茄酱。

        “你要这玩意儿干什么？我是指番茄酱。”哈利问。

        “试试这个日记本会不会吸收。”洛拉说着，先是把辣椒水倒了上去，确认它已经吸收完毕后又往上面抹了一层番茄酱。

        日记本还是吸收了。

        “神奇。”罗恩对着干干净净、刚刚还糊成一团的笔记本赞叹道。

        洛拉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东西，表情古怪地说：“呃，我觉得你们最好别呼吸了。”

        “什么？”罗恩以为自己听错了，“别呼吸了？为什么？”

        “那个去年圣诞节我送给弗雷德和乔治的东西……”

        “哦不！！”罗恩立刻退避三舍，哈利和赫敏也迅速地离开了这一片地方。

        洛拉很快具象化出一盆螺蛳粉——然后捏着鼻子把它倒了下去。

        很快螺蛳粉的液体也被吸收干净了，连着满房间的臭味一起。不知道伏地魔会不会被熏晕过去。

        “那硫酸呢？”哈利语出惊人。

        “这想法很危险，”洛拉说着就弄出一瓶浓硫酸，“但是我喜欢。”

        洛拉把硫酸倒了上去。日记本发出一阵丝丝拉拉的腐蚀声，破损了一些又修复，最后依然完好无损。

        魔法与物理的碰撞。洛拉突然想起那个著名的问题：世界上最尖利的矛去戳世界上最坚固的盾会发生什么？

        答案出来了，矛在盾上面刮痧。前提是这个盾不会自奶。

        “神奇。”哈利低声道。

        “它大概什么液体都可以吸收。”洛拉下了定论，把手放到了日记本书页上，“现在试试下一项——”

        嘶拉的响亮一声，她撕下来了一页。

        “梅林呐，”她盯着那张纸喃喃道，“我该不会把里德尔的一条腿给撕下来了吧？或者是他的一只耳朵？也许是一条胳膊？眼珠子？头发？眉毛？伟大的伏地魔的年轻版从此变成了洞听？又或者一个英国版杨过？还是独眼龙？瘸子？秃子？地中海？半面秃？要带假肢或者假发吗？”

        越来越离谱了。

        “洛娅，你刚刚说什么？”赫敏问。

        “没什么。”洛拉应了一声，然后手起纸落，又是好几张纸被撕了下来。希望能把他的脑袋扯掉，去他妈的伏地魔。洛拉满是恶意的想。

        她把撕下来的那几张纸放进了水中，看到纸都皱了起来，吸足了水后沉到了水底。

        洛拉突然想到了上辈子学过的物理知识。她说：“我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洛拉扯下半张纸，让另外半张连在本子上。她三两下叠出一个小纸盒，往里面灌了一点水。洛拉弄出一只小小的油灯，把装了水的纸盒放在上面烧，水不久就沸腾了，但纸还完好无损。

        “啊，麻瓜的初中物理知识。”洛拉看着跳动的火苗说。虽然有一部分是日记本魔法的原因。

        “神奇。”罗恩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这就是麻瓜科学的魅力吗？”

        他们又试了试把整本日记丢到火焰里，但是把它弄出来的时候依旧完好无损。

        当然完好无损了，洛拉想，只有厉火能把它烧没吧。应该。

        洛拉开始一页一页地把纸撕干净，但撕到最后一页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日记本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样子，而旁边被撕下来的纸还在原地。

        “……无限造纸机？”洛拉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日记本，开始了自己的造纸大业。

        三人组震惊的看着洛拉不停地撕纸，撕下来的纸被她用魔法摊平、叠好，已经放满了一个要两个人才能抱起来的大纸箱子。

        “好了，差不多了。”洛拉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这么多纸应该够我用到毕业了。”

        “……真可怕。”罗恩说。

        一语双关了啊，罗恩。洛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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