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外麻烦

毓皓来不及思考，腾地一下飞过去，抬手正要给那梼杌一记重击，只见丹若高举手中法器明煜剑，对准梼杌脖颈处狠狠捅上去。

        梼杌忽然受此重击，发出一记惨叫，丹若乘胜追击，飞身起来，尽全力向上一捅，明煜剑贯穿梼杌的脖颈，从它后项穿出来。梼杌痛苦至极，剧烈颤抖起来。

        随着一声撼天动地的叫声，梼杌轰然倒地，彻底死去。

        丹若拔出明煜剑，梼杌的血喷溅出来，濯濯汇成一条血红的溪流。

        她面上亦溅了些许血星子，回过头来时，双眸瞳孔闪着红光，看着他的目光充满陌生的神情。

        他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马上向她施法，指尖白光源源不断输送过去，就像以冰块镇压烈火一般，压得她眼中红光渐渐消退下去。

        她眼中失去了光彩，整个人软倒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冲上去稳稳扶住她，在眼睛完全闭上之前，她看见他，面上露出笑容：“原来你没事，我还以为那妖兽……”

        话未说完，她便晕了过去。

        他心中充满自责，说到底是他方才只顾着兴师问罪，把她隔在结界外，才会让她独自面对梼杌。

        她躯体里的金乌神魂似乎很不安定，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便会发狂，他刚到溟晏峰看顾她时，她时常夜半噩梦惊醒，醒来时便是这般双目闪着可怖的红光。全靠他用内力镇伏，才能稍稍安稳。

        在她修行《太上无情经》之后，随着修为的增加，这种情况越来越少，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可如今，竟然又重现，他不由担心起来，心中暗暗决定等解决了手边这些事，带她回溟晏峰好好闭关修炼一段时日。

        那边的土地公和天兵天将们隔着结界，看不到也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但都跪在那边待命，无人敢动弹。只有那饕餮不见了毓皓，四下张望、闻来闻去，惦着四肢走到结界边，眨巴着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于是不停用头撞那结界。

        闪着白光的结界层被它撞出一个又一个鼓凸，却始终撞不破，饕餮发出失望的嘤咛声，惆怅地望向结界外。

        因为担心，他不忍再把她放在结界外，于是抱着她走回来。饕餮看到他四蹄欢腾，天兵天将和土地公虽然心头纳罕，但谁也不敢斗胆询问，更不敢抬眼直视。

        怕她听见，他施了个法蒙住她耳朵，这才又转向那些下属，问道：“这件事怎么说？”

        方才决定领责的天将站出来，自陈失职，看在对方态度尚好的份上，玉昊减轻了原定的责罚。至于土地公，他暂且留着将功补过，把饕餮锁回原来的山洞之后，让土地公严加看管，若不周山再走失任何生灵，便要重重罚他。

        办完这些事，玉昊看看天色不早了，便打算带着丹若回溟苍山。饕餮见他要走，很是不舍，唧唧呜呜地叫起来。

        这种上古凶兽魂中含有恶气，凡人血肉的腥味会加重它的恶气，因此方才他已经施法清除。见饕餮如此，他又稍稍作法，清除恶气的饕餮感觉神清气爽，发出表示舒服的鸣叫声。

        玉昊摸摸它的头，便带着丹若离开不周山，飞回溟晏峰。丹若一直昏睡到傍晚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竟然在自己房中，晃晃脑袋仔细回想，好像去了归仪门，又去了不周山，不见了师兄后斩杀一只梼杌，再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说起师兄，师兄！她忽然想起来，紧张地唤：“师兄？毓皓师兄？”

        他声音含笑地答应着，走过来问：“醒了？”

        她怔了怔，点点头问：“你没事吧？我记得在不周山，我一转身就找不到你和那只饕餮，冷不丁一只梼杌跑出来，我以为它伤了你们，于是就杀了那只梼杌。原来你没事？”

        她面上充满关切，他十分欣慰，但要回答她的问题，委实有些困难。他的手指抚上鼻子，“唔，那饕餮一落到不周山的地上，便拉着我跑远了，我想先安顿好它再来找你，谁知我过来时便看到你杀了那只梼杌，晕过去。”

        丹若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那只梼杌没伤你们，我却杀了它，这下恐怕要折损修为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法子补救。”

        他又摸摸鼻子，都怪她的力量太大，那梼杌早死得透透的，哪里还能救回来呢？

        可为了安慰她，他还是说：“你先别担心，让我查查古籍，或许有办法。若实在没有，日后你多做些好事也就罢了。”

        丹若期期艾艾地感慨：“哎呀，原本离上一层境界只差这么点，这下麻烦了。”

        其实不一定，有时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他又安慰了她一番，提醒道：“你先别想这些，明日是集仙大会的最终比试，按我先前的布置，归仪门会去，咱们都得打起精神小心应付。”

        她点头，本来就很疲惫，有些惴惴不安地睡下。他看她心神不宁，便施了催眠的法术，使她睡得安稳些，然后借着夜色，孤身飞往不周山来。

        她担心的事，其实不必翻查古籍，也有解决的法子。那只梼杌既然是只凶兽，自然做过折损寿数的事，只消翻出来看看能否相抵，也便有数了。他到了不周山，先唤了那土地公出来。

        土地公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现形，恭敬地行了个礼。

        他做了个免礼的手势问：“那只梼杌，都做过什么坏事？”

        这问题着实刁钻，幸亏土地公是个老实本分的小神，当下手掌中化出一本册子，翻了好一会儿，惊喜地说：“在这里，我看看……”

        “一千年前，它吃过五百个凡人，都是普普通通没有罪恶行径的普通人，”土地公说，“八百年前，它吃过鸟兽若干；五百年前，他杀死了两名上仙……”

        玉昊听了，心头一喜：“这么说来，这支梼杌可算罪大恶极？”想到她担心的事情能有着落，他也跟着欢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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