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动容

“昀颢，搭把手！”

        程昀颢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回过头一看，是佟煦。

        “就来！”

        他收起心神，跟佟煦一起开始，整理大本营内的冰壶。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投掷线时，却没有了余致遥的身影。

        新的一周如期来临。

        自从上周六去冰壶馆解决了和程昀颢的误会，还体验了一把投冰壶的乐趣后，余致遥便恢复了往常学习——兼职——学习的生活模式，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中午下课后，余致遥和舍友们依然结伴前往饭堂用餐，却发现走在前面的邹启旻突然停了下来。

        “旻旻，往前走啊！”余致遥在她身后提醒着。

        邹启旻转过身，拿着手机，一脸惊讶。

        “遥遥，太神奇了……”

        “怎么了？”小滢好奇地问。

        张苹也回头，凑到邹启旻身边，看着她的手机，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邹启旻同学，你已通过校冰壶队选拔，请于本月17日周四晚七点半到校综合大楼体育教学研究部会议室开会，收到请回复……”

        “哇……”余致遥欢呼起来，“旻旻，你做到了！太好了！”

        “不是说体验的吗？”小滢一脸疑惑，“还真选上了？”

        “旻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苹问。

        邹启旻还沉浸在被选上的喜悦之中。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就选上了？太意外了……”她想起余致遥的“三飞”，着急起来，“遥遥，你赶紧看看你收到通知没有？快呀！”

        “应该不会的……”余致遥倒是没有想过这个，但架不住邹启旻的催促，也拿出电话查看，果然没有收到，这让她放下心来。

        “看吧！”余致遥把手机面向邹启旻，“没有！”

        还没等邹启旻看清楚屏幕，余致遥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张苹眼尖，马上说：

        “有短信！”

        余致遥收回手机，果然看到短信提示，打开后，心里一惊：“不会吧？！”

        小滢凑上去一看，惊讶的说：

        “啊！跟旻旻收到的短信一模一样！”她再看向面前的舍友，感叹不已，“那我们606宿舍不就出了两个校队队员了？这也太厉害了……”

        “遥遥，太棒了！”邹启旻开心地一把抱着余致遥，然后放开，“我还纳闷呢，怎么可能我选上却落下了你？！真是太好了……”

        余致遥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却无法高兴起来，这完全是她的计划之外。

        张苹看出余致遥不在状态，转而问邹启旻：

        “旻旻，你赶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余致遥沉默不语地走在舍友们后面，看着前方小滢和张苹一左一右地走在邹启旻身边，听她讲着事情的经过。

        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起，余致遥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没办法加入校队。

        一是她之所以去选拔，是为了找程昀颢解释误会；二是选拔赛中的胜利，是她的临时起意，她只是想要赢得比赛，并没有想着要加入校队；三是她的获胜只是碰巧运气好而已，根本没有相应的技术；四是她平日和周末都需要做兼职，也抽不出时间去训练。最关键的是，冰壶运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过于奢侈。父母为了自己的小家每天辛勤忙碌，自己怎么能心无旁骛地玩冰壶呢？

        余致遥和舍友们打好饭，在饭堂落座后，对邹启旻说：

        “旻旻，你周四去开会的时候，帮我跟教练说一声，我不参加校队了。”

        邹启旻一愣，心中惋惜不已。

        “可是，你明明才是最应该加入的呀！”

        “为什么不参加呢？”小滢不理解，“多好的机会啊！我听旻旻说冰壶队帅哥好多，说不定你就顺便脱单了！”

        “是因为兼职太多吗？”张苹问。

        看着舍友们关心的眼神，余致遥只好把心里的想法除了家庭因素之外，和盘托出。

        “遥遥，我明白你的意思。”邹启旻听完余致遥的解释，“但是，我不能代替你去拒绝，因为我心里是很希望能和你一起加入校队的！”

        “我还是觉得可惜。”小滢轻轻地叹气。

        “要不先去听听开会讲什么。”张苹提议，“实在不合适再说。”

        余致遥摇了摇头。

        “冰壶运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太奢侈……既然已经体验过了，我也很满足，现在重要的是学习，还有兼职。”

        邹启旻、小滢和张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三人心里都希望余致遥能去校队，但是对于她的决定，也只能是默默支持。

        周四晚上，余致遥结束在她们宿舍楼下超市西点屋的店员兼职后，紧赶慢赶，总算是提前了10分钟到达了短信通知的校队开会地点。

        她推门走进会议室，发现里面已经坐着几个同学，其中有选拔那天见到的沈立惟、章建瓴、还有佟煦和邝楚妍。

        原来章建瓴也被选入校队了，那邹启旻应该会喜出望外了。但现在邹启旻还没到，也没有看到教练。

        “怎么不进去？”

        余致遥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回头一看，是顾映珺，便赶紧打招呼：

        “师姐！”

        “我知道你，你是余致遥。”顾映珺笑盈盈看向她，“自从选拔过后，我们就经常说起你呢！你那天的投壶实在太精彩了！”

        余致遥被她突然这么一称赞，脸上一热，心里过意不去，连连摆手。

        “师姐，你过奖了！”

        佟煦和邝楚妍也发现了在门口的余致遥，连声招呼着：

        “师妹，快过来坐！”

        “来呀，来呀！”

        余致遥跟师兄师姐打完招呼后，问顾映珺：

        “师姐，那个……教练来了吗？”

        “你找教练啊？”顾映珺看了一眼手表，“教练说有点事，会晚点来，让我们先相互熟悉熟悉！”

        “这样……”余致遥想起邝楚妍说过，顾映珺是队长般的存在，于是说：“师姐，我有事要跟你说……”

        顾映珺和余致遥在会议室门外的走廊上，当她听完余致遥说不参加校队的事情后，表情有些凝重。

        “师妹，你真的决定了吗？”

        “师姐，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参加了，请原谅！也请帮我转达给教练！”

        “你在选拔那天的表现，让我们都眼前一亮。”顾映珺看着眼前的余致遥，无不惋惜地说：“我们都觉得找到了一张王牌，或许比赛中会出现奇迹呢……”

        余致遥此时心里也是既愧疚又难过。

        “师姐，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很抱歉！”

        “你也是事出有因，不用跟我道歉。等教练来了，我会跟她说的，就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像你这样的好苗子了……”

        “你要退出吗？”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旁边传了过来，余致遥转过头一看，是方靖乔。

        感受到方靖乔想要细究的眼神，余致遥不想再多言。

        “也不能算退出……”

        “那算什么？”

        “具体原因我已经请顾师姐转达了。”余致遥不愿意和方靖乔多说，她看向顾映珺，“师姐，麻烦你了，谢谢！我先走了！”

        “等一下！”方靖乔叫住想要离开的余致遥，走到她的面前，“你既然在选拔那天赢了我，在我没有赢你之前，你不许走。”

        “哈？”余致遥微微一愣，对上到她有些凌厉的眼神，很快整理好思绪。“首先，我有选择的权利和自由；其次，我有自己的原因但不必告诉你；再次，赢你的并不是我而是整个团队，冰壶是一个团体比赛，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完，余致遥绕开方靖乔，手臂却突然被对方抓住。

        “你既然也知道是个团体比赛，你现在撂挑子走人，剩下的队员怎么办？”方靖乔看着余致遥，冷冷地开口，“如果因为你，我们没有办法组队，赢不了比赛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靖乔，不至于那么严重……”顾映珺看着眼前争执的两人，想要劝和，“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

        余致遥和方靖乔对视着，余致遥感受到了对方眼里的执念。

        走廊的另一端，程昀颢、邹启昱和邹启旻三人一起走了过来。

        “遥遥！”邹启旻看到眼前的景象，赶紧喊了起来，还没等她起跑，程昀颢已经早她一步向前冲了过去。

        邹启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堂妹跟在程昀颢身后跑着，马上喊：

        “哎！你们等等我！”

        程昀颢跑到余致遥身边停了下来，确认两人没有进一步的争执，才看向顾映珺。

        “顾师姐，怎么回事？”

        顾映珺看着程昀颢，还有跟着跑了过来的邹启昱和邹启旻，也有些无奈。

        “……该从哪里说起好呢？”

        邹启昱看着眼前的情景，笑嘻嘻地伸出手，想要把两个女生拉开。

        “等下可别拉头发什么的，你们女生最看重发型了……”

        方靖乔瞪他一眼。

        “少管闲事！”

        邹启昱立马收手。

        “好的！”

        邹启旻恨铁不成钢，生气地打了一下邹启昱后背。

        “哥！”

        “你打我干嘛？！”邹启昱向堂妹投诉着。

        程昀颢上前，刚想开口，余致遥就对着方靖乔的视线，把对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了下来。

        余致遥直视着方靖乔。

        “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你也没有不原谅我的资格。你真的想赢比赛，需要的是认真训练，而不是甩锅。我给你一个建议，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原因吧！”

        余致遥说完后，对程昀颢、顾映珺和邹启昱有些抱歉地说：

        “师兄、师姐，放心我没事。我要去图书馆，就先走了。”然后看向邹启旻，“旻旻，加油！”

        几个人站在走廊上，看着余致遥离开的背影，各有各的心事。

        “师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邹启昱问顾映珺：“她怎么走了？”

        “她说她要退出。”方靖乔冷冷地回答着，率先转过身，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不会吧？！”邹启昱无法理解，“那么漂亮的‘三飞’，这就退出了？”他看向邹启旻，堂妹此刻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么说，你也知道？”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邹启旻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顾映珺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推开了会议室门，对师弟师妹们说：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等教练来了再说！”

        邹启昱和堂妹相互看了一眼，默默朝会议室门口走去，程昀颢却没有跟上。

        “昀颢，怎么了？”顾映珺问。

        程昀颢看了一眼顾映珺，说了声：

        “师姐，我很快回来。”便朝余致遥下楼的方向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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