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会

12月最后一个周六，是余致遥第参加校冰壶队训练的第一天。

        清早，她感觉到手机闹铃的震动醒了过来。因不愿吵醒还在睡梦中的舍友们，她蹑手蹑脚地起床，尽量小声地洗漱完毕后，拿起背包就出了门。

        她脚步走得轻快，却也一直在思考着问题。邹启旻已经跟她说了一些关于校队的事情，但是她真的能赶上校队的训练吗？她还想起之前和方靖乔的小争执，她们两个能配合好吗？可是无论她怎么想，暂时也想不到答案，她还是决定先好好训练。

        刚走进冰壶馆大厅，余致遥就碰到了从男子更衣室走出来，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程昀颢。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这是她前几天和他加了微信后，第一次的见面。

        程昀颢也看到了她，想到此后能和她一起训练，忍不住开心起来，向她走了过去。

        “这么早就过来了？”

        “怕路上塞车，就早点出门了。”

        她有些小紧张，如实地回答着。想起之前和他在冰壶馆的见面，又说：

        “师兄，教练带我过来那天，谢谢你的鼓励！”

        “客气了。其实——我也很希望能看到你打比赛的样子。”

        余致遥大感意外，心里升起一丝好奇和期待。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大家都很看好你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余致遥原本的小期待转为了隐约的担忧。她还是认为，选拔那天她纯粹是运气好而已，现在自己跟不跟得上校队的训练，还是个问题呢，就在她有些小沮丧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遥遥！”

        余致遥回头，看到了昨天下课后便回家了的邹启旻正向她走来，赶紧招手。

        “旻旻！”

        邹启旻快步来到余致遥身边，愉快地向舍友和程昀颢打招呼：

        “早！师兄也早！”

        认出来人是好友邹启昱的堂妹，程昀颢向她点点头。

        “早！”

        “老远就看到你们两个了，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怎么会呢？”程昀颢微笑着摇头，然后对余致遥说：

        “那我先进去了，待会儿见！”

        “好！”

        余致遥刚说完，扭头便看到了邹启旻一脸坏笑的样子，便问：

        “怎么了？”

        “明明面前是两个人，程师兄却只对你一个人说‘待会儿见’！还说没‘情况’？”

        “真是服了你邹大侦探！”余致遥有些无奈地看向舍友，说着转身往女子更衣室方向走去。

        “我们快点去换衣服，训练快开始了。”

        邹启旻不死心，跟在余致遥后面嘟囔：

        “遥遥，你就说说嘛！”

        女子更衣室里，余致遥和邹启旻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看到方靖乔也在里面，三人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余致遥率先打破沉默，向方靖乔打了声招呼：

        “早！”

        方靖乔迟疑了几秒钟，也淡淡地回应：

        “早。”

        邹启旻原本对方靖乔之前和余致遥的拉扯有些不满，现在见两个当事人都已经破冰，便也主动起来。

        “早啊！”

        “早。”

        方靖乔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不疾不徐地打开更衣柜，把随身物品放进去。

        邹启旻边打开更衣柜放东西，边念念不忘刚刚的话题。

        “遥遥，你和程师兄刚才在聊什么？总感觉你们好熟悉的样子。”

        余致遥深知邹启旻是个行走的八卦小雷达，不愿她多想。

        “我只是跟他说声谢谢而已。”

        “就这么简单？”

        “你想要多复杂？”

        “你看他和我说话的样子，和你说话的时候根本就不一样！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哪儿有，明明就是你想多了。”余致遥换好运动风衣，关上更衣柜门，催促着舍友，“你动作快点，别让大家等。”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嘛……”

        “啧！”的一声，让余致遥和邹启旻都停了下来。

        女更衣室只有三个人，余致遥和邹启旻短暂的对望后，不约而同地朝方靖乔看去，方靖乔却面无表情，关上更衣柜门后，径直离开。

        邹启旻有些不解，用口型轻声地问余致遥：

        “她怎么了？”

        余致遥看着方靖乔走出更衣室，不解地摇摇头。

        当余致遥和邹启旻一起走进冰壶馆赛场内时，就引起了同校冰壶队其他队员的注意，顾映珺更是把已经到了的队员集合起来。

        余致遥和邹启旻见状，加快了脚步。

        “师兄，师姐！”

        “旻旻，致遥！”顾映珺看到两人很是开心，接着又对余致遥说：“可算把你盼来了！欢迎你加入校队！”

        “谢谢师姐！”余致遥感谢着，看到邝楚妍后，马上说：“邝师姐好！”

        “师妹！我总觉得你和冰壶有缘，你回来真好！”邝楚妍说。

        余致遥心里一热。

        “谢谢师姐！”

        “我们女队五名队员，从今天开始就全员到齐了！”顾映珺看着面前的女生们，“致遥，旻旻、楚妍、我，还有——”她在队员中寻找着方靖乔的身影，终于在队伍的最远处发现了目标，她喊着：“靖乔！”

        方靖乔闻声抬头，却不愿走近。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快过来！”

        见方靖乔面无表情地摇头，顾映珺再次向她招手，可她还是不情愿。顾映珺不再勉强，向早已站在一旁的佟煦说：

        “赶快给师妹介绍一下你们男队！”

        “我这不一直在等着你的命令嘛……师妹，给你介绍下我们男队的帅哥们！”佟煦热心地指着身边的程昀颢，“这是昀颢师兄，之前选拔的时候跟你一个组的，还记得吗？”

        程昀颢和余致遥眼神相接，彼此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余致遥赶紧回答：“记得！”

        “刚刚我们在外面也遇到了。”程昀颢也说。

        “这么巧？”佟煦感到一丝意外，却没有追问，继续指着身边的另一个男生说：“这是沈立惟。跟你一样，也是大一。”

        虽然余致遥在邹启旻参加校队会议那天，已经大致上知道了队员的组成，但她还是礼貌地打着招呼：

        “你好！”

        “你好！”

        沈立惟回应着，语气冷淡。这种感觉让余致遥觉得似曾相识，才发现原来方靖乔也总是这样。只是沈立惟的眼中，少了方靖乔眼里那种说难以言说的执着。

        佟煦看了下周围，邹启昱和章建瓴还没到，便说：“还有两个，等他们来了再说。至于我，上次选拔的时候，我在你对面做打点指示，有印象吗？”

        “你给的提示那么准，难度系数又那么高，想不记得也难了。”顾映珺在一旁说。

        “是挺准的。”余致遥也想起了选拔时的情形，对佟煦很是佩服，“师兄好！”

        “遥遥，他来了！”邹启旻轻轻地碰了碰余致遥的手臂，示意她回头看。

        “他？谁？”

        余致遥疑惑地回头，看到邹启昱和章建瓴一前一后的往赛道这边走。快走近时，邹启旻轻轻地跟来人挥了挥手。

        “旻旻！”邹启昱看到堂妹，也马上挥手回应。

        “哥……”

        邹启旻有些尴尬地笑笑，待堂哥从身边走过后，她小声地跟走在后面的章建瓴说了声“早！”

        章建瓴显得有些惊讶，接着腼腆地笑了笑：“早！”

        余致遥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他……”

        邹启旻眼神发亮，连连点头。

        佟煦看着后到的两个男生归队后，向余致遥介绍说：

        “师妹，这是我们男队其余两名队员——邹启昱和章建瓴。邹启昱是旻旻的堂哥，你应该见过。这是章建瓴，也是大一。”

        余致遥看向邹启昱：“师兄好！”接着又看向章建瓴，“你好！”

        邹启昱看向余致遥，笑容灿烂。

        “我就说那么漂亮的‘三飞’，怎么能浪费呢？！”

        “你好。”章建瓴也说。

        “看来大家都已经相互认识了！”

        听到季抒岚的声音，大家都纷纷转身。

        “教练！”

        季抒岚和李韬出现在赛道旁，看样子刚到。

        “全体集合！”

        李韬喊声一出，队员们自觉的排成2排。余致遥正不知所措时，被邹启旻拉到了身边。

        季抒岚看着面前整齐的队伍，还有刚刚队员们相处得不错的样子，心里既感慨，又安慰。

        “同学们，我们南联大冰壶队从开始组队，到招新，再到今天，队伍终于集齐了。中间虽然也历经了一些困难，但是看到大家这么好的状态，我很高兴。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大家要学会平衡学习和训练，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辛苦。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距离明年六月的比赛越来越近，大家训练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但我相信，通过大家认真刻苦以及有效的训练，我们南联大冰壶队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勇创佳绩！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全体队员被教练的话语所激励，整齐有力地应答，引得周围也在训练的其他高校学生纷纷关注。

        “好！我要的就是这种信心和决心！”季抒岚感受到队员们的斗志，“现在开始热身运动，接着是巩固上周的滑行和擦冰训练，之后是投壶训练！”

        队员们在助教李韬的带领下，各自拉开一定距离，开始跟着做热身。

        滑行训练开始前，队员们纷纷去取冰刷，余致遥边带手套，边跟了上去。

        程昀颢拿起一支，回头看到了余致遥，便把手中的冰刷递到她手中。

        “给你。”

        余致遥一愣，还没来得及道谢，程昀颢就又转头去，再拿起了另一支冰刷。

        待他再次转身时，余致遥上前说了声：

        “谢谢！”

        “不客气！”程昀颢笑着说：“你是第一天参加训练，可能要注意的事情会比较多，慢慢来，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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