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抢人

来人身披黄金甲，手持长刃，鲜血顺着刀尖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面上晕开。

        逍遥王看清来人，一脸悲痛的道：“墨染禹，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放下，一切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的好大哥。”墨染禹不咸不淡的说：“大哥，你为逍遥王，只为逍遥自在，并未所求，可我不一样啊！”

        “三哥，你这是要谋反，为什么？”墨染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我自问从未亏待于你。”

        “我不是谋反，不会危及你的皇位。”墨染禹放声大笑，忽的抬刀指向他：“呵，你是没有亏待于我。”

        “那到底为什么啊！”墨染尘怒吼，为什么背叛他，又为何要在他生辰之际逼宫呢。

        “三弟，你糊涂啊！”逍遥王怒其不争的道，他们三个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如今，唉。

        红颜祸水啊！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放不下。

        墨染禹没理他，声嘶力竭的质问墨染尘：“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我的好七弟，你不知道我喜欢她吗？你知道的，可你却故意接近她，让她爱上你，这些我都不在乎，毕竟她爱的人是你，是自愿嫁给你的，我只能作为一个哥哥，默默的守护她，你还记得吗？在我离开皇城之时，去找过你，希望你能对她好点，纵然不爱她，也让她过得幸福些，可是啊！七弟，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

        墨染尘反驳道：“我没有，我一直记得的。”只是他没做到而已。

        “不，七弟，你不记得，试问这么多年，你对她好过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嗓音暗哑，确是在极力忍耐：“若是我在晚些知道，你都对她做了什么，我怕是再过几年，便会知道她的死讯了吧。”他双眼通红，目眦欲裂的盯着墨染尘：“是不是啊！七弟。”

        墨染尘闭上双眸，喃喃的道：“三哥，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今未娶，如今又为她对自己的亲兄弟举刀，墨染禹，你对的起列祖列宗吗？”

        三哥，在你持刀入宫之时，你已经众叛亲离了，她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

        墨染禹冷笑一声，看向他护在身后的西风揽月：“若是那人换成她，你又会如何抉择呢？”

        墨染尘将西风揽月往后藏了藏，警惕的看着他：“没有如果。”她一直是我的。

        “是啊！没有如果，既然做了，又怎能后悔呢！你今日让我带她离开，我便退兵。”他从未想过当皇帝，也不想问及天下事，只想与她平平淡淡的过完一世，至于列祖列宗，等他死后，他自会去请罪。

        带她走，退守封地，安享余生，是他唯一所愿。

        纵然她不愿，也要带她走。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两人之间的对话，虽未提及那女子的姓名，但他们也听明白了，那人是皇后，他们偷偷瞄了眼呆愣的南笙倾城，纷纷道：“皇上，不可啊。”今日将皇后交出，日后皇家的威严何在？天下人会怎么看待皇家？他们这些臣子的脸又往哪放？

        “皇上，三思啊。”

        “皇上……”

        “今日我若带不走她，便会血洗昭和殿。”墨染禹冷声威胁，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众人纷纷闭嘴，在生与死之间，一切都要靠后。

        墨染尘垂眸不语，似在思考，南笙倾城怔然的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想什么。

        “倾城，对不起，我本不想打扰你的。”他低声细语的道，生怕唐突了佳人：“你若幸福，我会在万里之外悄悄的关注你，永远不让你知道这份情，可是你过得一点也不好，他竟然如此狠心，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撑不了几年了。”

        众人默契的低头，装聋作哑，好似没听到这皇家秘辛是的，皇后娘娘身体孱弱，是因为皇上，他们只以为皇上不喜皇后，没想到却恨不得她早点死，这是有什么怨？竟如此对待发妻，真是令人心寒。

        南笙倾城不语，目光依旧是温柔的，就像什么事，也不能让她为之失态。

        南笙家的人，更是被墨染禹的话，劈的外焦里嫩，见南笙倾城没有回应，便是证实了他说的是真的。

        原来的皇后娘娘的身体日渐式微，是他们忠心耿耿的皇上所致，思及此，他们看向墨染尘，眼中寒光乍现，却又极力隐藏，幸好无人察觉。

        她的沉默，墨染禹怎会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她的纵容，他早该想到，要不以她的才智，墨染尘根本下不了毒，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倾城，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日我一定会带你离开。”就算你恨我。

        “你走吧，回到封地，娶妻生子，了此余生。”她忍着泪意，原来他喜欢她啊！可是对于他的喜欢，她只能说声抱歉。

        她的爱，给了别人。

        墨染禹深深看了她一眼，举刀对准西风揽月份：“七弟，你在不做抉择，我便先杀了她，再杀你的儿女，之后再将她带走。”

        ”皇上，三思啊！”众人跪在地上，声音却比以前小的多，显然是做做样子。

        南笙倾城极快的冲哥哥摇了摇头，示意她无事，又垂下眸子，盯着地面，眼中满是决然，这是她给墨染尘的最后一次机会，他若选择交出她，那她便会放下对墨染尘的爱。

        她累了，十几年的倾心相待，换来的只有他的怨恨，她爱不动了。

        墨染尘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向南笙倾城，不足两步的距离，却让他走出了，不会有尽头的错觉：“你与他走吧。”声音透着无力，不是他不舍南笙倾城，而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被哥哥当众夺妻，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是天下之主，这奇耻大辱，他何尝忍得了。

        终有一日，他会亲手杀了他们，来雪耻。

        南笙倾城愣愣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依旧风容俊朗，比之前当年更成熟，听到他的话，泪水控住不住的落下，一颗颗的砸在地上，引人动容。

        墨染尘面就无表情的看着，没有丝毫动容，在她耳旁低语：“你若不走，云川会死，南笙家的人也不能幸免于难，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因你而死，你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现在该是为他们献身的时候了。”瞥了眼怀倾：“他也会死，他还很年轻，对吧。”

        南笙僵在原地，心非常痛，她以为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可依旧会痛，痛的她把心挖出来。

        她扫过在场的人，他们面色各异，南笙凉与南笙家众人对她摇头，她熟视无睹，最后目光落在墨染尘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柔情，合上双眸，两行清泪随之落下，再次睁开，眸光清淡，眼前之人再也不能入她的眼。

        她看着墨染禹，露出笑容：“我和你走。”面容清淡的让人心疼，却依旧温婉柔和。

        怀倾再也忍不住，侧身拦住她，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墨染尘，他刚刚没有阻止他的靠近，是想让她好好看清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她爱，以此来断了她的念想，他知道这样很残忍，可他想让南笙倾城放弃墨染尘，他承认他有私心。

        墨染尘配不上她的爱。

        同时，他也明白，家人是她放不下的存在，若想带她走，必然要护她家人平安。

        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势，怎么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天子做的事百官与天下人，只会装聋作哑。

        此时，他还不知心中的那股冲动是什么。

        他只知道，无论是墨染尘，还是墨染禹，都不是她的良配。

        越过众人，直直的对上墨染禹的视线：“我自诩是她的第一护卫，你想带她走，可曾问过我。”声音淡淡的，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小小竖子，也敢阻我。”墨染禹不屑的冷哼。

        “呵，那我这小小竖子，懂得的道理，你未必会懂。”怀倾冷嗤一声。

        “什么意思？”墨染禹感觉受到了侮辱，他来的晚，不知怀倾的身份，只以为他是这个普通的护卫。

        “什么意思？她是墨朝的皇后，你可知？”怀倾问道。

        “我知。”墨染禹不懂他为何有此一问，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

        “你知道，你还逼宫，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今日你以爱她之名逼宫，可曾想过她，她日后怎么面对世人，又以何种身份存于世间，是墨染尘的发妻，还是墨染禹的女人，嗯？还有她的家人，她走了，她的家人怎么办？”怀倾压抑着满腔怒火，冷声质问：“你可曾为她考虑过，今日你逼宫成功，带走了她，天下人都知墨染禹是个痴情人，她呢？天下人会怎么想，因为她，你逼宫，因为她，你要残杀手足，夺弟之妻。”

        “谁又能为她辩解，天下人只会认为南笙倾城，是个勾引夫家哥哥的红颜祸水。”

        墨染禹一愣，辩解道：“我、我只想带她离开，没想那么多。”

        “呵，没想那么多，那是因为你自私，只想到了自己，未曾从她的角度出发，未曾考虑她的意愿。”怀倾不满的道，易地而处，他断不会如此。

        “住口，我没有。”墨染禹气急败坏的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她活着。”

        “有我在，她自会好好活着。”他语气傲然。

        “她中毒已深，你一个小小护卫，怎么救她。”墨染禹不耐烦的道。

        “在场的人，谁不知我是药医谷的少谷主，我说能救，便能救。”怀倾淡淡的陈述事实。

        墨染禹这才认真的打量他，白衣染血，手持离笙，气质清冷疏离，确是不像个护卫。

        再看向周围的人，没一个反驳的，便知他说的是真的，他有些突然后悔，是不是他错了，没有他，倾城依旧能好好活着。

        但事已至此，他还是要带她走，指着怀倾道：“你也要和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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