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骄傲

“呵，妄想。”怀倾道：“墨染禹，我不会与你走，她也不会与你走，我敬佩你的勇气，想与你决一死战，赢了你带她走，输了你把命就在这，你可敢应战。”

        他确实敬佩墨染禹的勇气，可不赞同他的做法，鲁莽不顾后果，损了她的名声，伤了她的心。

        天子一怒，伏尸何止百万，今日，墨染禹必须死。

        “好，来吧。”他略带深意的看向怀倾。

        “王爷。”

        “王爷，不可。”

        “退下，我若死在这位少年的剑下，不得为我复仇。”他扫过身后的将领，自知今日难以走不出这昭和殿。

        少年，他不能杀，杀了便断了倾城的生机。

        怀倾将南笙带到南笙凉的身边，别的人他不信任。

        “有把握吗？胜算不大就不要逞强，他不会伤害我的。”南笙倾城面露担忧，墨染禹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怀倾还只是个孩子，双方实力悬殊。

        她都没发现，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怀倾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然超过墨染禹。

        “信我，你的第一护卫可不是虚的。”怀倾笑的温柔，有面具的遮挡，无人看到。

        对于她的关心，他自是开心的。

        “嗯，你小心点。”她此时身心俱疲，没有察觉怀倾不同以往的目光。

        南笙凉在一旁却看的分明，倾城对这少年的关切不似作假，少年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愫，也不是假的，倾城可能看不懂，但他不会不懂，这个发现让他眉心一拧。

        倾城从前一心扑在墨染尘身上，眼中似是只能看到墨染尘一个男子，而墨染尘从未喜欢过她，看她时，眼中自是不会有情愫的，所以，纵然她成婚多年，却依旧不懂一个男子看待心爱女子的眼神。

        偌大的殿内，文臣武将没有一个敢站出来，阻止墨染禹，只有怀倾一人，可见其心至诚。

        “马上就解决。”怀倾知道她的不安：“今日的饭，一定要比往日的好，我可是要浪费不少体力呢。”眼神湿漉漉的，委屈巴巴的。

        “好。”南笙倾城白了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饭，不过她有被安慰到。

        怀倾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南笙凉，没有在南笙凉面前掩饰他的情，是想让南笙凉信任他，让他安心待在她身边，经此一事，他相信他不会多言的。

        大殿中央，墨染禹和怀倾对立而站，一人持刀，一人持剑。

        离笙剑出鞘，剑声微鸣，剑气袭人，顷刻间，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众人忍不住退后几步。

        瞬间，两人交缠在一起，“铮、锵。”刀剑相撞声，划过铠甲的“呲呲”声，不断响起。

        众人看的心惊肉跳，南笙倾城不自觉的攥紧手指。

        南笙凉看的分明，怀倾对城儿挺重要。

        两人显然是高手，铠甲与白衣都多了不少血迹。

        “你很不错。”墨染禹赞许道，他本想让让这少年，可是他低估了少年的本事，经验不足，武功确是高强，又肯拼命，他真的走不出昭阳殿了。

        倾城，再见了。

        “你也不错。”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

        良久，两人再次分开，站回原处，好似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战不存在是的。

        突然，墨染禹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嘴里不停的溢出鲜血，慢慢失去了意识。

        “王爷。”几个心腹手下赶紧上前查看，那人已然没了呼吸。

        怀倾笔直的站着，无波无澜看着死去的墨染禹，松了口气，他护住南笙倾城了。

        他让她信他，可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败墨染禹，唯有以死相搏，辛好，他赢了。

        叛军失了主心骨，慌忙后退，心腹手下大喝一声：“退者死，给我冲，为王爷报仇。”

        “王爷说，不用为他报仇。”一小兵战战兢兢的道。

        “住口，退者死，”心腹手下一刀将其解决，大喝：“冲啊！”

        众人见此，纷纷夺过刀刃反击，却将皇帝保护在中间。

        怀倾精准的找到南笙倾城，快步走到她身边，与南笙凉和南笙雨阳成三角之势，将她与南笙夫人和南笙雨歌，护在其中。

        叛军的军心不稳，阵脚自乱，三个男人拼尽全力的厮杀，三个女人未伤分毫，南笙倾城被保护的最好，衣服上只是被溅到点点血迹，面色除了苍白，干净如初。

        是大殿内，最干净的女人了，连被墨染尘紧紧护着的西风揽月都比不了。

        眼前的三个男人就不一样了，衣衫破损，血迹斑斑。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怀倾出剑，哥哥和雨阳是她的至亲，会拼命护着她。

        可怀倾呢，终究是不同的，她从不清楚他留在他身边的目地。

        也不懂他为何拼命护她。

        耳边响起他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他说有他在，谁也不能伤害她。

        他说一辈子陪在她身边。

        几个月前的她，不信，而现在的她信了，少年用行动，在证明他说过的话。

        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曾是戏言，他会用生命去践行。

        少年武功之高，怎能轻易困于小小的昭和殿，只是为了保护她，才身陷囹圄。

        她活了这三十多年，最不后悔的是，八年前在城北破庙，与怀倾相识。

        混乱以禁军拿下叛军结束。

        “皇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禁军头领，跪在地上请罪。

        “废物，这么多人携刀刃进宫，你们都没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废物了，要你何用。”墨染尘狠狠踹了禁军头领一脚，脸色不是一般的差，阴鸷的扫过众人：“今日昭和殿之事，不得外传，禹王死于恶疾，焚其尸身，以免传染于人。”

        “是。”被他扫过的人，不禁浑身一抖，将头压的更低。

        “怀倾，是吧，你救驾有功，斩杀逆贼，可有所愿，加官进爵都可。”墨染尘笑眯眯的道，百官面前，功臣自是要赏的，恩威并施。

        怀倾一愣，他没什么想要的，加官进爵是可以提升身份，可入朝为官，便不能留在她身边了。

        怀倾缓缓摇头：“加官进爵非我所愿。”我所愿你也实现不了。

        墨染尘脸色一僵，呵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以怀倾之能，怎能不报效朝廷呢。”

        “人各有志，我是皇后的医者兼护卫，皇后也是国之根本，保护她，不是报效朝廷吗？”怀倾疑惑的问，眼神无辜的像是不懂世事的稚子。

        墨染尘被他懵懂的神情，气的说不出来话。

        南笙倾城上前一步道：“怀倾既不愿入朝为官，臣妾为他讨个恩典。”

        “好，你说。”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南笙倾城行了个礼：“多谢皇上，怀倾洒脱惯了，不懂宫中的礼节，多次冲撞皇上，臣妾希望皇上，允他见君不跪，宫中可持剑。”

        “好，朕允了，再赐黄金万两。”他看了看依旧茫然的怀倾，冷冷的哼了声，一甩袖子，揽着西风揽月走了。

        他从未想过，如此对待南笙倾城，南笙家族会产生异心。

        也没想过南笙倾城会不在乎他。

        他视她如草戒，自有人是她如宝。

        朝臣也携家眷纷纷离开。

        今日昭和殿内的人，都会记住白衣少年郎怀倾。

        无数朝臣欲招揽，无数贵女倾心。

        大殿内，只剩南笙家的的人，南笙倾城看着满眼无辜的怀倾：“你别跟我装，三番四次见君不跪，又公然拒绝他的赏赐，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不是因为药医谷少主的身份，我都保不住你。”

        怀倾见她生气了，赶紧认错，拉住她的衣角晃了晃：“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就是不喜欢他，你会保护我的。”

        少年低垂着头，委屈巴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南笙凉和南笙雨阳惊恐的看着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撒娇，默默退后几步，这还是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挑衅皇上的人吗？

        南笙雨歌和南笙夫人，也十分诧异，却维持着端庄，虽然经过刚刚的血战，已经看不出端庄了。

        南笙倾城顿时就心软了，摸着他的头，哄道：“他是天子，是这墨朝之主，你不顾及他的威严，多次冲撞他，还好你的身份让他忌惮，下次不要这样了，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要避其锋芒的。”她已经不在乎墨染尘了。

        她拿的起，放得下，她堂堂南笙家族的嫡女，墨朝的皇后，也是有她的骄傲的。

        看着南笙倾城坦然说出，墨染尘不喜欢她的话，在场的几人都很愤怒。

        “嗯，那我下次无视他吧，反正他眼神不好。”怀倾纠结道说。

        几人齐齐看向他，十分不解，墨染尘的眼神很好啊，射箭不说百步穿杨，也是一射一个准。

        南笙倾城问出了几人的疑问：“他什么时候患的眼疾，我怎么不知道。”

        怀倾一本正经的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确诊了，他的眼神不好，而且是治都治不好那种。”

        “你别胡说。”

        “我没有，他就是瞎吗？皇后你雍容华贵、温良贤淑、绝色倾城，温柔体贴，美若天仙……，他却不喜欢你，喜欢那个丑女人，他可不就是瞎吗？”说完还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南笙倾城在几人的注视下，使劲的拉怀倾，让他别说了，可他就像打开了闸门，关都关不上，原本苍白的脸庞，也染上了红晕，十分不自在，恨不得马上离开，这怀倾怎么回事，什么话都说，拦都拦不住。

        哥哥、嫂子、侄儿、侄女都在呢，她这脸往哪放啊！

        南笙家的四人表情可谓一言难尽，丑女人是说西风揽月，他们觉得怀倾的眼神也不太好，西风揽月那是可以和倾城一较高低的美人，怎么到他这就成丑女人了。

        “我说的不对吗？”怀倾这次是真的茫然了，他哪里说错了。

        不待几人回话。

        语书突然冒了出来，附和道：“你说的对，皇上的眼神是不太好，竟然不喜欢我们娘娘，喜欢那个丑女人。”越说，表情越气愤。

        “嗯、嗯。”怀倾使劲点点头，像是找到了知己。

        两人凑在一起，巴拉巴拉的说，全然无视了几人。

        “住口。”南笙倾城也顾不上端庄了，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她真怕他们俩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什么让她踹了墨染尘，再找一个，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两人乖巧的站好，一副我就是没说错的模样。

        “隔山有耳，知不知道？传到皇上那怎么办？”南笙倾城恨铁不成钢的说：“还有，西风揽月也不丑，也是容貌倾城，不要叫丑女人。”哪个女子能接受，其他人说她丑呢。

        怀倾嘿嘿一笑：“没有耳，我们又不傻，您消消气，脸都气红了，不过一如既往的好看，不是那个丑女人能比的。”

        “对。”语书马上附和。

        南笙倾城真是无奈了，她那是气红的吗，是羞的：“闭嘴吧。”她平时怎么没发现这两人这么能说。

        “好的。”怀倾讨好一笑。

        “嗯，好。”语书点头如捣蒜。

        南笙家的四人，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哥哥，嫂子，雨阳，雨歌你们还笑。”南笙不满的嗔道。

        “好好，不笑了。”南笙凉突然红了眼眶，他的城儿多久没怎么鲜活了。

        怀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小了点，少年人的情赤忱又没有定性，他这次一定要为城儿把好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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